林青青抿着嘴笑,“关键时刻,我师兄这人还是挺靠谱的。”
“真是难为他了,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营救我们。秦毅能想到的办法,领兵多年的萨猛是想不到,还是他不愿意去想?在我们获救以后的几天里,始终没有等来援兵。”夜云州俊颜罩了一层寒霜。
林青青眯了眯眼睛,开口的时候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森寒:“这法子还是我寻找掉下山谷的秦毅时想到的。秦毅现学现用,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即便萨猛一时情急没有想到这个办法,那么夜云州迟迟等不到救援,就是他这个副都统的失职。他视将士的生命如草芥,罪无可恕。”
为了逼死夜云州,他竟然累及无辜。
不对,夜云州本身就是无辜的。
“我怀疑他不仅想害我,还想夺权,他不甘心居于他人之下,或许对五军都督的这个职位觊觎已久。这人利欲熏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可能早与敌军有所勾结了。”
夜云州说出了两次他孤军深入,陷入敌军包围之中的事情。
“通敌?这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啊!萨猛他,为了权势竟然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吗?他,就不怕事情败露,死后落个遗臭万年的骂名?”林青青义愤填膺。
这种人身居高位,不思报效国家,反而为了一己之利做出了如此卑劣的行径,真是死不足惜。
“所以,他不但要除掉我,还要除掉姨夫。如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知道姨夫要亲征,所以打算暗中随行,护他平安。”夜云州不敢小看人性的恶了。
咬人的狗不叫,萨猛这些年伪装的真好。
如果不是秦毅精通药理,加上林青青的帮助,顺藤摸瓜查到了李大夫的身上,这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还披着羊皮躲在暗处呢!
“我已经再三提醒巴将军了,可是他对萨猛深信不疑。他们兄弟多年的感情,我不好多说。难怪巴将军建议巴郎与萨云峰同行,他再三推脱呢!”
林青青也没想到萨猛能相交多年的朋友下黑手。
他们不但是朋友,还是姻亲,他却丝毫不念旧情。
这人,真是心黑手狠啊!
“姨夫为人最重感情,因为娶了姨母的事情,心下总觉得有些对不住萨家,因此对他多有包容。没想到,却养成了他的狼子野心。就是不知道巴郎有没有与他坑瀣一气?”夜云州担忧的蹙起了眉头。
“呀!如此一来,姨母的处境就很危险了。谁知道萨猛会不会狗急跳墙,以他们母子为人质作为威胁咱们的筹码呢?”林青青开始担心起巴夫人母子安危了。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姨母带领着一双儿女,府上的侍卫和下人对萨猛毫无防范之心。他随时可以出入巴家,是能登堂入室的。若是他动了歪心思,姨母他们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
我的十几名心腹搜集萨猛通敌的证据去了,好在都督府里还有我的暗卫,为今之计最好尽快让姨母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只是如此一来,又怕打草惊蛇,引起萨猛的怀疑。”
夜云州左右为难。
“府里有你的人就好办了,我再多制造几支火枪,教会了他们使用的方法。只要萨猛不公然叛乱,带兵围剿都督府,姨母他们就不会受到伤害的。”林青青拍着胸脯打包票。
“火枪?那是什么东西?”夜云州茫然的问。
十八般兵器他样样精通,这火枪,他却没见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青青挑眉一笑。
“你几天能造出来?我要尽快赶回去部署。”夜云州心急如焚。
姨母和表弟、表妹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了。
不能有任何闪失。
自己如果连他们都护不住,他这个宁古塔军民心中的战神,那就是徒有虚名了。
林青青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
“最少也要三天的时间。”
这些工匠熟能生巧,三天时间制造出几十支火枪来应该没有问题。
“好,我就在此等候三天。使用方法你教给我就行,我回去传授给他们。”夜云州自认为在习武方面,他还是很有天赋的。
“行,明天我就教你。”林青青笑着答应下来。
她出去找到当值的将士,特别交代明天不许任何人打扰她。
看着林青青拿进去一个大大的食盒,值夜的人没有多想。
林姑娘这是连吃食都预备好了,看来明天她是打算足不出户了。
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林青青带好干粮和水,悄悄的离开了石房子。
“去那边的山林吧!”林青青指着一座郁郁葱葱的青山。
望山跑死马。
看着相距不远的大山,据夜云州估计,至少距离此处有十几里的路程。
若是步行一个来回,再加上他学习的时间,他们大概要在暮霭沉沉的时候才能回来。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你离开了,我们回来的越快越好。来,我背着你吧!”夜云州在她面前伏下了身子。
林青青也不矫情,是啊,现在没有什么比时间更宝贵了。
她趴在夜云州后背上,双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儿。
男人的背又宽又厚,趴上去很舒服也很有安全感。
林青青的两条腿很自然的盘住了他的腰,随着清浅的呼吸,一阵阵热气喷洒在他的脖子上,耳根后。
夜云州闻着阵阵略带苦涩的药香,感受到两团柔软的摩擦,不禁心神一荡。
二十几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跟女性有着如此亲密的接触。
林青青百十来斤的体重,对他来说根本不是负担。
但是,他又觉得似乎承载着千斤的重量。
他深深的呼吸,稳了稳心神,摒除了一切杂念,迈开了坚定有力的步伐。
几个起落之间,一排排石房子被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风拂过林青青的耳畔,吹乱了她的发丝,两边的山石飞速向后倒退着,转眼就不见了。
林青青的脸紧紧贴在夜云州的后背上,暗想:这,大约就是她一直无缘得见的轻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