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早该如此
“岸上的女人？”
“昨天澜烨回来的时候你没看到？跟他一起回来的啊。”
“没看到应该也听说了吧？我都听说了，昨天澜烨去百味楼买了好些吃的，今天一早还去了觅香斋，都是为了她吧。”
“这些年拨给殿下们的晶石，澜烨的那一份，紫阳不是都收走了吗？只给他一些必要开支，不许他去外面潇洒。他哪来的晶石去这两个地方？”
“他前段时间不是躲去海皇宫外头了？在外面猎杀巨兽得来的呗。再说了，觅香斋的糕点，不用晶石吧，那本来就是只供鲛族们的，只有我们这些寻常海族才要用晶石买。”
“哈哈哈哈你这话说的，谁承认他是鲛族的殿下吗？他对那个岸上带来的女人真是用心啊，忤逆紫阳，这会肯定又在紫阳那被打的浑身是伤了。”
“你说他也是蠢吧，紫阳都那样对他了，从来不还手。”
……
江玥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快步走出去：“你…你们！”
用时方恨少，她无比后悔自己没多学几句骂人的脏话。
她的出现把那几个擦地打扫的都吓得一哆嗦。
江玥不会骂脏话，但从云霁那也学了不少阴阳人的精髓。
她气得不行，一脚踩住离她最近那个海族兽人的尾巴。
那个兽人回过头。
是昨天见过的一只海马。
要不是他人形态保留了海马的特征，江玥昨天都认不出来送东西的是海马。
江玥冷哼了声，用力踩着：“尾巴这么长容易绊倒别人也就算了，善良的人自然不会跟你计较。就是舌头也这么长，小心绊到自己！”
她扫视他们一圈，故意停顿了几秒。
看他们表情有些害怕了，才继续道：“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长得那么稀奇古怪吗？相由心生懂不懂？”
“你……”有个海族兽人想反驳。
他身旁那个拽了他一下，小声道：“澜烨也是有能力的，这个月的晶石还没发。”
几人老老实实的擦地。
那个被她踩尾巴的也是一声不吭。
江玥故意跺了下脚下，就站在一旁看他们擦地，盯都把他们盯到后背发凉。
叫他们闭嘴，不敢再说。
澜烨回来就瞧见她气鼓鼓的盯着院落里几个海马干活。
天空已经黑了。
江玥看到回来的澜烨，生气的情绪一扫而空。
院落里摆放的海底月亮起来，银白色的光芒照在她发丝上。
她整个人看上去温婉又恬静。
那几个海马不敢抬头，默默让到一边。
澜烨径直走向江玥，海底月的光也给他镀上了一层亮光。
他清冷声线里是有温度的，被太阳照暖过，不再是冷冽的冷雾。
澜烨温声问她：“刚才在生什么气？”
“没什么。”江玥看着那几个缓忙逃走的背影，板了板脸。
她仰头看他，担忧道：“我听说你和你父亲吵架了？你没受伤吧？”
“他们说的？”
江玥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无碍。”澜烨对自己有没有受伤的事情闭口不谈，“灯会快开始了，今天所有海族都会来，街上很热闹。”
两人一同往长廊外走。
江玥走了一会，对身旁的澜烨说：“有那些荧草和蓝花神药的功效，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澜烨，过了今天，就送我上岸吧，我也……想回家了。”
她闷声闷气的。
她不想再留下来，给澜烨带来麻烦。
澜烨没有作答，目光望着前方，恍若未闻。
江玥又说：“如果是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的话，澜烨你做的够多了，真的很谢谢你。”
“明天我找个海医来，给你瞧瞧。”澜烨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让她转了个身。
江玥刚刚想事情组织那些话，没注意走过来路上的风景。
现在面对一个小摊，还有点懵圈，不在状态。
摊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发簪，个个精美，有些样式栩栩如生，跟真的花一般。
摊主热情地招呼：“看一看，有没有喜欢的，随便选随便试，我这里的样式比前边楼里的还要全呢！”
江玥看了一会，没有去拿的意思。
她不开心。
因为他没有答应她明天就送她上岸？
澜烨在一众发簪中拿起一朵樱花样式的，挽起她的头发，有些生疏的替她盘了个发型。
江玥下意识抬手去摸。
“好看。”澜烨轻轻抓住她的手。
“客官好眼光，这支发簪搭配这位小姐身上的衣服很合适，也很适合她呢。”摊主趁热打铁，夸道。
澜烨眼都没眨一下，将一颗晶石给了出去：“不用找了。”
摊主脸都快笑烂了：“谢谢客官！欢迎再来！”
“哎……”江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离开摊位后，她小声对澜烨说，“你都没问呢，怎么就直接给他了？”
澜烨只道：“适合你就值得。”
海皇宫是可以把晶石敲碎用的。
每个摊位上都摆放了一把精致的水晶小锤子。
江玥收回视线，手收进宽大衣袖中，从空间里拿取出一小袋晶石，里面大概有十几二十颗。
是她自己赚的。
一想自己落海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容易起疑。
就又收回空间里去。
等离开的时候，留在房间里好了。
一条街热热闹闹，无数海族涌动在这条街上。
上方的灯做的像灯笼，各种样式灯笼里面无一不是放的海底月。
整条街灯火通明。
在岸上珍贵的海底月，在海皇宫却随处可见。
果真是物以稀为贵。
他们在这条跟商业街无二的街上逛了一圈。
澜烨带她进了一处酒楼，牌匾上写着百味楼三个大字。
繁体字。
江玥已经见怪不怪，跟在澜烨身侧，和他一起进了三楼的一间房。
在现代这得叫包厢。
包厢有一扇对外开的大窗户，往外看去，能看到整条街的光景。
澜烨坐在桌边，替她倒了一杯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等待她新奇完过来一起吃饭。
他目光温温柔柔的落在她身上，露出个幸福宠溺的笑。
好似，他们之间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早该如此。
澜烨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神色。
他端起氤氲热气的茶水，抿了一口。
回到岸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