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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金銮殿外鼓声隆隆,朝堂百官整肃以待。自北境大胜而归的萧靖寒身着轻甲,率领麾下得力副将数人,由内侍引领走上殿阶。殿前两列文武朝臣纷纷行注目礼,许多人神情复杂:有敬佩、有戒备,也有忌惮。毕竟他在边关连建奇功,俨然声望大涨。

皇帝端坐于御座,看萧靖寒走进殿内,上下打量,面色略显欣慰,朗声道:“九王爷,北境数月征战,辛苦你了。朕已听齐远将军与兵部奏报,你屡破敌阵,功不可没。”

萧靖寒当即下拜:“儿臣不敢居功,若非齐远将军与将士们同心协力,难有此胜。儿臣只是尽了本分。”

皇帝微微颔首,随即转向百官:“诸位爱卿可有异议?若无,朕便先拟下诏书,论功行赏。”

群臣纷纷称是,无人反驳。毕竟北境告捷乃天下幸事,萧靖寒的功勋也毋庸置疑。

然而朝堂气氛虽表面欢庆,许多人都暗暗期待:皇帝会不会当众提及太子夜袭王府之事?又或许萧靖寒自己要质问当年顾家案。气氛中暗藏一股紧绷。

果然,萧靖寒在纳受嘉奖后,忽然抬头拱手:“父皇,儿臣此番归京,不仅仅是为了领赏,还有要事奏禀。王府日前遭遇夜袭,大批不明武装围攻,导致府内伤亡惨重。儿臣恳请父皇彻查,莫令朝堂蒙羞。”

殿上百官一片哗然:萧靖寒果然要当众揭发。皇帝眼露寒光,环视众臣:“此案朕已有耳闻,刑部也在调查。若事实真是有人擅调兵马围剿王府,即为造反之举,不可轻恕!”说完目光停留在太子所在位置。

太子被点名似的,立刻出列抱拳:“父皇,儿臣也听闻王府遭袭,但有人故意嫁祸于儿臣,称是儿臣所为。儿臣实在冤枉啊!夜袭之夜,儿臣一直在东宫闭门,不曾离开,更无下令派兵。”

萧靖寒冷笑:“太子殿下可有证人证明?当夜攻打王府者中,有穿禁军甲胄,甚至留下太子府令牌,这都是无稽之谈么?”

太子回道:“王爷慎言!几件甲胄或令牌可伪造。王府既有备,何不留活口当场对质?岂可只凭片面之词!”

萧靖寒眸中寒芒闪动:“当夜战况惨烈,我方亦有多人牺牲。若非父皇随后派禁军制止,恐王府已血流成河。太子却说与己无关,是不是太过牵强?”

皇帝看在眼里,眉头紧锁。他原也派人彻查,却受太子暗中阻扰,证据难以坐实。如今萧靖寒直斥太子,他有心动怒,却顾及太子乃皇储,更怕引发宫廷大震。

“够了!”皇帝重重一拍龙椅,“此案朕会让刑部、都察院等共同审理,务必找出主谋。你们都先退下。”

萧靖寒尚欲再言,但见皇帝脸色严厉,只得暂行克制。太子也暗暗松口气,抱拳退列。朝堂话题转回对齐远、萧靖寒的功绩表彰事宜。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场风暴绝未结束。

王府之内,在萧靖寒面圣的当日,林轻歌正躺在榻上静养。自那夜拼杀后,她肩伤严重,所幸御医开了良药止血消炎,性命无忧。碧儿昼夜看护,防止伤口恶化。

傍晚时分,院外侍卫来报:“王爷来了!”

林轻歌闻声大喜,强撑身体半坐,迎着碧儿搀扶。只见萧靖寒大步入内,刚迈进门扉,便快步走到榻前,急切地呼唤:“轻歌,你还好吗?”

林轻歌见他一身戎装英姿,胡茬略显青灰,显然风尘仆仆,却眼里满是焦急担忧。她鼻子一酸,勉强挤出微笑:“我无碍……只是皮肉伤。你终于回来了。”

萧靖寒坐到榻旁,轻抚她手臂,感受她脉搏尚可,心中稍安,仍怒意难平:“太子胆敢当夜带兵犯府,让你受此大险!若不是先锋队赶到,我不敢想后果……”说到这里,他眸中闪过寒光,“我已在朝堂上质问此事,却被父皇压下调查。可见父皇仍犹豫不决。”

林轻歌神色冷然:“是啊,父皇并不想轻易处置太子,深怕朝局动荡。除非咱们拿出更具杀伤力的证据——证明太子当年也参与对顾家的谋害,并屡次加害王府。那样父皇才可能真正惩治他。”

萧靖寒眼一亮:“轻歌,你已找到完整先帝密令原件?”

林轻歌微笑,示意碧儿去取那藏于暗室的匣子。碧儿取来后,林轻歌让萧靖寒查看。只见里面有数页残破丝帛与竹简,却可拼出先帝亲笔敕令的大部分,并有御印痕迹。内容明确顾家奉旨而动,绝非谋逆。

萧靖寒激动握拳:“这便是当年之真相!只要我们在朝堂上当众呈交,与顾家旧部或北境军档串证,太子就无法狡赖。甚至父皇也难洗脱当年深度参与,但至少能逼他暂且清算太子。”

林轻歌却谨慎提醒:“对。可也会牵连父皇昔日所为,你得预先备好说辞,给父皇留一条下台阶。否则他真发怒,也可能毁灭证据。”

萧靖寒默然片刻,心知此理:“是。只能说顾家案有幕后指使者主导,让父皇把责任推到太子头上。这样既能保住皇帝脸面,也达成咱们替顾家翻案、扳倒太子之目的。”

两人对视,均感一股难言的悲凉。当年顾家血案,可不仅太子一人就能成事,现今为大局,也只得先将责任主要归于太子母子。

林轻歌柔声:“王爷,这两日太子势必狗急跳墙,你亦需提防。他若在朝堂或宫廷设陷阱,不得不防。”

萧靖寒轻抚她手:“我自有防备。待你伤势再好些,我们便携此文书向父皇当面奏请,出其不意揭破太子罪状。纵使父皇顾念太子,也难扭转全局。”

次日一早,萧靖寒接到皇帝口谕,要他午时再进宫议兵功赏赐、商议后续守边之策。萧靖寒猜测:皇帝很可能也想借机敲打太子,自己更要抢先表态。他换上崭新的王爷朝服,带数名心腹进宫。

途中,与齐远将军偶遇,互相谦让礼敬。齐远对萧靖寒笑道:“老夫方才接内侍之令,也要去大殿议事。看来陛下要正式定夺这北境后续调防。”

萧靖寒点头:“将军功劳最大,陛下必有厚赏。”

不多时,两人在殿外候见,入殿后果然看到太子也站在一侧,神情阴郁。皇帝先交代了北境驻防事宜,赞扬齐远并赐他“定边候”之衔,又宣布让萧靖寒加封“护国将军”之号,仍留京听调。满朝震动:这是极高礼遇。

太子见此,脸沉似水,却不得不鼓掌相贺。皇帝却不表扬太子,转而一脸肃杀:“既然北境已定,朕也要追究京城内发生的擅调兵马、夜袭九王府之事。刑部审讯多日,不曾抓到活口,但若有心必能查到蛛丝。太子,你对此有何说辞?”

太子忙施礼:“父皇,儿臣绝无暗令出兵!有人故意嫁祸,想挑拨父皇与儿臣。请父皇明鉴。”

萧靖寒目光凌厉,欲出言反驳,皇帝却抬手阻止:“够了,此事朕自会再审。但朕先警告,谁若胆敢再行此等乱事,必严惩不贷!”他的声音铿锵,殿中气氛一时凝滞。

萧靖寒和齐远对视一眼,心中明白:皇帝仍不想公开撕破脸,只把罪犯定为“神秘贼寇”,留一线余地给太子。可这样一来,夜袭之案似乎就要不了了之?

萧靖寒暗想:光凭夜袭案,父皇或许不愿动太子,但顾家血案才是关键。他要借着这个话题当堂引入,当即拱手道:“父皇,儿臣还有一要事相奏,与当年顾家案相关。儿臣在北境查得一些证据,足以说明顾家并非谋逆。这几日,王府又曾多次遭人围攻——目的就是阻止此案真相大白。请父皇准儿臣呈上证据,还顾家一个公道。”

此言刚落,百官哗然。太子顿时面露阴霾。皇帝目光一抖,果然被点到痛处:“顾家之事……萧靖寒,你当真要在朝堂之上翻旧案?!”

萧靖寒坚定说道:“儿臣不敢戏言。儿臣有先帝密令原文可证顾家乃奉命行事,被冤枉诬谋逆;希望父皇秉公决断,一旦罪魁祸首浮现,也请父皇莫要姑息。”

皇帝整张脸阴晴不定,沉默不语。太子心里一惊:若真的让萧靖寒当场拿出文书,自己母子怎么收场?当下他硬着头皮喝道:“父皇,切莫信九弟的一面之词。谁知他那文书真伪?儿臣担心他借此以抹黑朝廷。”

萧靖寒毫不退让:“儿臣自然能当堂验证。恳请父皇赐臣半日之期,儿臣回府取证,此案当着满朝文武交给刑部与太医院等权威验看。”

皇帝深吸口气,侧头问刑部尚书:“你可有意见?”

尚书拱手:“若九王爷确有先帝原件,臣等愿做公正验看,若属伪造,当场惩处王爷;若为真迹,则顾家之案……需重新审理。”

此话逼得太子心急如焚,却又不好违逆“公正”原则。他只得暗咬牙,准备找机会破坏萧靖寒呈证。

皇帝权衡再三,终在众目睽睽下点头:“好,朕给你半日。明日早朝,你带证据上殿。若真证实顾家当年乃奉命,不仅可替顾家平冤,也让朕能惩办暗中陷害之人。但若你拿不出确凿真物,就别怪朕严惩妖言惑众。”

萧靖寒大喜,朗声:“谢父皇明断。”

太子欲再说什么,却被皇帝挥手止住。这一幕几乎宣告了翌日朝堂上将有一场决定性的“顾家翻案审理”。若萧靖寒证据确凿,太子母子恐难逃追责;若证据被毁或证伪,则九王爷大势尽失。

萧靖寒退朝后,急忙回府与林轻歌汇合,准备次日当殿呈交证据。此事轰动朝野,不少百姓私下议论:顾家案若真翻转,可谓天翻地覆。

太子则回东宫与谋士、母妃爪牙开紧急会议。贵妃虽未彻底解除软禁,但通过心腹太监暗自参与,提出:“只能今晚冒死最后一击,毁掉萧靖寒与林轻歌手中的密令。否则明早朝堂,只怕我们万劫不复。”

谋士提醒:“王府连遭夜袭,更是严防死守,恐难再强攻成功。何况萧靖寒也回来了。”

太子咬牙切齿:“即便如此,也只能赌这一把。若坐以待毙,明日朝堂当场翻案,我们母子一败涂地。”

贵妃暗喜:“好,就让我这边拖住皇帝,给你机会再度冲杀王府。要么成功毁证,要么就与萧靖寒鱼死网破……”

如此,母子皆心生绝命之意。他们打算动用禁军中自己的死忠,再结合东宫暗卫,以最快速度夜袭王府第二次。只要成功火烧文书,萧靖寒上殿也拿不出东西,一切可重新掩盖。

于是,一个更疯狂的阴谋在暗夜中形成。他们无惧被皇帝发现,因为明日就要摊牌,不做则死,做了至少还有机会扳回。

夜幕降临前,萧靖寒回到王府,将白日朝堂结果告知林轻歌:“父皇准明日早朝呈证,若一切顺利,顾家昭雪指日可待!只怕太子今晚会放手一搏。”

林轻歌点头,顾不上肩伤痛苦,挣扎起身:“不能再坐卧床上,我要随你坐镇府中要害之处。若太子真的来袭,我们当场擒获证据,就是他死路。”

萧靖寒亦不退让:“好,你我并肩。可你伤未愈,不要硬撑前线杀敌,让常黎等暗卫亲自迎战。我们只需在后院机要之处严防文书被偷或烧。”

王府于是进入最严防状况:前后门各布重兵,萧靖寒亲率主力守在正院,林轻歌坐镇密室所在的后院,身边有数十侍卫里三层外三层护卫。文书被封入金属箱,加火油防水,再多层外匣锁住,避免被火焰轻易烧毁。

一切安排妥当后,萧靖寒在院中陪林轻歌走了一圈,柔声道:“待明日翻案成功,吾等重释顾家恩仇,何等畅快。”

林轻歌却苦笑:“只盼此夜安好。你小心提防太子可能先行刺杀你。”

萧靖寒凝视她的目光满是柔情与欣赏:“放心,此王府即我战场,我绝不负你。”

深夜二更,远街传来急促脚步,预料之中的危险如期而至。暗卫哨塔遥望见大量盔甲兵与黑衣蒙面人再次杀向王府方向!阵仗比上次更惊人,至少数百之众。

“鸣鼓——列阵!”萧靖寒铿锵令下,王府四围火把大亮,一队队侍卫持刀弓箭登上围墙。林轻歌亦戴上护肩护臂,由碧儿扶着走到后院高台观望,脸色苍白却眼神坚毅。

只听前巷喊声震天,对方统领大声喊:“奉太子旨意,九王府暗藏逆书,逆臣当诛!再不交出文书,就杀个鸡犬不留!”

萧靖寒冷哼,从墙头喝道:“太子连夜派兵强攻,此乃谋反!你们若执迷不悟,等天亮父皇必定灭你九族!速速退去!”

对方统领也知此乃绝命之计,不肯收兵,咆哮:“若吾等退,太子必不饶!杀——!”

登时黑夜里爆发第二场冲击。对方用云梯、撞木、火弓齐上,试图短时间冲垮王府防线。

王府则更加早有准备,檑木滚石、利箭毒粉轮番招呼。守军且战且退,牢牢把控要道。萧靖寒亲自换上甲胄,冲到正面指挥,怒吼:“敢犯王府者,格杀勿论!”他的兵威与气势震撼场面。

“轰——”随着激烈对撞,府门又开始摇晃破裂,箭矢铺天盖地。林轻歌与碧儿远远看着,不禁回想上一回夜战场景。此番敌势更盛,王府虽经防修,依然岌岌可危。

混战正酣时,忽有一支黑衣精锐小队从侧墙翻入,目标直指后院!他们训练有素,破开几道暗卫阻截,以最小代价突进院中花园。显然太子要先毁林轻歌或文书,再在前线牵制萧靖寒。

后院本就兵力薄弱,虽然林轻歌布置了多层护卫,但对方人数众多、装备精良,短时间内竟突破数重防线。林轻歌感到脚下大地在震颤,呯呯的打斗声不断逼近。

碧儿惊惶:“王妃,他们冲进院了!快逃到更深处?”

林轻歌却咬牙道:“密室锁得死死,他们强行破开也需时间。我得当场激励守卫,再拖一下。王爷若察觉这边危急,必会分援兵回救。”

眼见十来名黑衣凶徒已闯进花园,跟王府暗卫近身缠斗。对方刀势凌厉,瞬间劈翻两个侍卫,直逼林轻歌所在的廊亭。

碧儿心中大骇,林轻歌面色仍坚毅,右手拔出短刀,左手暗捏毒粉瓶,小声对碧儿道:“退到廊亭后一侧护住我,我要撒毒粉制敌。”

碧儿重重点头。她俩迅速就地伏低,林轻歌凝神等待对方靠近。待那几名黑衣人冲出花丛扑向她时,她猛地站起,一扬手洒出夺魄粉!

那几人见状大惊,大半纷纷侧身闪避,仍有两人被粉末正面击中,当即惨叫,口鼻喷血扑地。而残余几名黑衣人眼看同伴毙命,更加愤怒,狂吼着挥刀斩来。林轻歌侧身退,却因肩伤动作稍慢,被一把利刃划过臂侧,再度血溅衣衫。

碧儿失声惊呼:“王妃小心——”猛扑想挡,却被另一把刀逼退。眼看刀锋再度落向林轻歌,瞬息之际,侧面一道黑影闪出,正是常黎赶到,一刀架开敌锋,旋即横斩敌颈。

“王妃别逞强!”常黎大喝,“此处我来抵挡,你快带人守密室要道,决不能让文书失陷!”

林轻歌咬唇,强忍疼痛点头:“好,你们小心。”在碧儿搀扶下,她匆匆向院后侧的暗室奔去,路上再有数名侍卫护驾,勉力阻止各路来犯。

幸而常黎带的暗卫力量不弱,花园厮杀持续半刻钟,对方伤亡惨重,不得不撤离院中。只剩零星黑衣人在后院徘徊,但也难近身。

林轻歌赶到暗室门口,确认那金属箱还在,没有遭破坏。她内心稍定,扶着墙缓喘,额头冷汗涔涔:伤势再度裂开,她浑身湿透,却仍竭力苦撑。

“只要再撑一会儿……”她对碧儿低声,“若萧靖寒能腾出手,我们就安全了。”

与此同时,前院激战也到了关键点。太子派的主力攻势眼看久攻不下,又听后院有人鸣哨示撤,说明目标未得手且伤亡惨重。对方开始士气动摇。

萧靖寒率主力侍卫发起反冲锋,一口气破了敌军刀盾阵,还亲自面对一个黑衣统领,数招后将其挑落马下。鲜血喷洒之中,敌人如败兵四散而逃。前院的地面遍布尸骸血迹,断刀残箭随处可见。王府死伤亦惨烈,但总算稳住防线。

萧靖寒心急后院安危,不等收尾,急令副将主持阵地,他本人则带十余名心腹飞奔后院救援。一路上见到院墙火光,侍卫们已撤去大半敌人,萧靖寒气喘而进,一度以为林轻歌危在旦夕,心急如焚。

幸得常黎听到动静,迎上前禀:“王爷,后院余敌已被驱散,王妃在暗室那边守住文书,肩上刀伤再次裂开,但暂无生命之虞。”

萧靖寒长舒一口气:“快带我去!”

暗室门口,林轻歌正强撑站着,碧儿扶她不住。见萧靖寒飞奔而来,她面露欣喜,却是眼眶湿润,几乎支撑不住身体。萧靖寒扑上前接住她,轻抚她鬓角:“对不起,我来迟了一步。”

林轻歌感到他温暖臂膀,整个人放松下来,险些昏厥:“还好……你赶回来了,文书无失,府里……也保住了。”

萧靖寒满腔悲愤,看着她遍布血渍的衣衫,再看四周死伤侍卫,面庞寒气逼人:“太子这次倾力来犯,我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父皇再怎么护,也难护他一世。明日,我们就当殿呈文书,让他众叛亲离。”

林轻歌艰难地点头:“好……明日,让他血债血偿。”她终于再撑不住,昏倒在萧靖寒怀里。

萧靖寒惊急忙喊御医,连抱她回后堂紧急疗治,心中更下定决心:明日朝堂,太子必败!

王府连遭两次夜袭,且这一次规模更大,京中人心惶惶,纷纷指责太子“造反”。皇帝不得不亲自下旨,派禁军御林统帅驻守九王府周边,以防再有兵乱,同时召刑部、都察院全力搜捕余党。

林轻歌被御医抢救到凌晨才稳定伤势。萧靖寒寸步不离,情绪甚是复杂:妻子为保顾家证据几度受险,他痛恨太子至极,也对父皇默认下这场腥风血雨深感失望。

然而,他也知道,距离朝堂“最后对决”只剩几个时辰。待早朝之时,自己与林轻歌便可拿出先帝密令,揭露当年全貌,使太子再无回旋余地。

翌日清晨,天空铅灰色,宛如预兆暴风雨。金銮殿外百官集结,气氛凝重。群臣皆知:昨日王府又死伤累累,皇帝雷霆震怒,今朝势必摊牌。太子深陷嫌疑,却不见像往常那般镇定,面容苍白阴沉。

萧靖寒则在大殿外伫立,神情冷厉,手中捧着一份巨大檀木盒子,内装顾家先帝密令。林轻歌伤势未愈,无法亲临,只派了一名机敏暗卫携书信辅佐萧靖寒陈情。

皇帝抵达御座后,先例行问了刑部调查进度。刑部尚书无可奈何:“陛下,夜袭者多半死伤或逃逸,暂未查出幕后指使。但据多位证人称有太子府马具与甲胄……”

此言一出,全场齐刷刷看向太子。皇帝目光如寒冰:“太子,你可有话说?”

太子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父皇容禀,儿臣亦被冤枉!或许有敌对势力故意混用太子府物品嫁祸儿臣。请父皇明断。”

萧靖寒见状再不客套,大步走出朝班,拱手高声:“父皇!夜袭之案尚能继续查,但顾家先帝密令之事,儿臣已将证据带来。此乃足以推翻当年‘顾家谋逆’结论的原件,盼父皇准刑部、枢密院当堂验看!”

皇帝点头:“好,呈上来。”

太子见萧靖寒当场要交文书,心急如焚,双拳紧握,却又找不到借口阻止。只得看着萧靖寒把那檀木盒递给侍卫,再由内侍呈到御座下。

百官屏息,朝堂安静无声。刑部尚书与枢密院两位老大臣一起走到案前,小心打开檀木盒,取出里头的丝帛、竹简等被火漆封口之物,开始仔细查看。

萧靖寒为防被诬,特意将封口打磨留痕,以证未曾伪造。两位老大臣展开丝帛,看到上面确有先帝御印与笔迹,内容述及“顾元正奉旨北境清剿”、“龙鳞卫令”及“若失败则满门不得留”之类。字迹虽有残缺,但大段脉络清晰无疑。

枢密院大臣激动地对皇帝道:“陛下,这印玺多处细节与朝廷档案对得上,若非伪造技艺通神,否则当属真迹。而内容明示顾家乃遵先帝敕令行事,何来谋逆之说?”

刑部尚书亦点头:“确实如此,臣亦看不出造伪痕迹。已可初步断定:顾家并非自发反叛,而是奉命之举,后遭栽赃。”

朝堂上哗然。顾家之冤若实锤昭雪,则当年诛杀顾家满门之人就是滔天罪魁!许多大臣惊疑:那时皇帝与太子正是夺嫡之际,大批老臣被牵连,难不成……不敢想下去。

皇帝脸色骤变,紧盯那丝帛,久久无语。太子在侧咬牙切齿,满头冷汗。他想高喊“伪造”,可刑部与枢密院大臣都已确认真迹,如何抵赖?若继续纠缠,只会引众怒。

萧靖寒目光火热,大声禀奏:“父皇可见,顾家并无逆意。当年若有陷害之人,便是灭了朝廷忠良!更有甚者,此人连九王府、王妃也要赶尽杀绝。如今证据确凿,父皇当秉公处置,还顾家与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皇帝额间青筋跳动,似陷入极度震惊与挣扎。他沉默不语的时间越长,朝堂上气氛越紧绷。最终他猛一拍龙椅扶手,低吼:“好……好!既然你有此证据,那顾家一案的确要重新审理!来人——把此物送入秘库,等朕亲自研阅。至于当年屠戮顾家之事,朕会让刑部严查幕后指使!”

这话一出,无异于在公开场合宣告顾家确有大冤。满朝哗然,萧靖寒与拥护顾家的老臣心中大喜。太子却面露苍白,握拳隐忍。

皇帝暂不点名太子,但朝中人人都猜,最可能陷害顾家的正是当年的皇帝和太子。如今皇帝却要“让刑部查幕后指使”,似乎想把责任尽量推到太子身上,自己抽身保留威望。

面对皇帝当殿宣布重审顾家案,太子额头冷汗涔涔,却强作镇定:“父皇英明,儿臣愿配合调查,绝无二心。”

皇帝冷冷瞥他:“那夜袭王府之案,也一并查出凶手。若有人暗通兵马、企图行逆,你应清楚后果。”

太子心中惊惧,母妃关押、夜袭失败、顾家翻案……接二连三让他陷入绝境。只能暂且口头表示服从,希望能想法子脱身或嫁祸他人。

朝堂上百官在内心纷纷判断:若刑部认真查,太子势力很难藏拙。或许皇帝真要废掉太子?一时间气氛危机重重。

萧靖寒安静站立,暗松口气:林轻歌与王府死战守护的文书终在大殿奏呈生效,顾家翻案之势已成。太子能否挣扎?他并不放松——还是需看后续的调查结果与皇帝的态度。

随着皇帝一声“退朝”,众臣散去,太子阴沉着脸离开,萧靖寒在殿外与齐远将军简单交谈几句后也离开。他心中只惦记林轻歌的伤势,急欲回府相见。明日起,刑部将在皇帝亲自督导下展开“顾家逆案重审”,太子母子将被逼到死角,大局已见分晓——然而太子若做困兽之斗,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