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达兖州的冯云山收到杨秀清篡位的消息时,双手打颤面如死灰,反复观看信件数次,不敢相信。
“杨秀清,你这恶贼,罪该万死!你这没父母的杂种!” 冯云山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破口大骂,眼眶泛红,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心中的悲痛与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抑制。
主公洪秀全竟已离世,这一噩耗如晴天霹雳,瞬间击垮了冯云山的内心防线。
曾经,他满怀壮志,立志要成为张良、萧何那样辅佐明主成就大业的人物,可如今,一切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崩塌。
洪秀全一死,他顿感前路迷茫,满心忧虑。
杨秀清绝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个洪秀全的铁杆支持者,一种深深的绝望与无助涌上冯云山心头。
“南王,沛王使者求见。” 门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声。
冯云山猛地回过神,匆忙收起信件,迅速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珠,又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确保神色如常,没有丝毫破绽后,才沉声道:“让他进来。”
使者公孙衍快步走进屋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之色:“南王,大贤良师子仙逝,我等该何去何从啊?”
公孙衍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冯云山此前与公孙衍有过交集,对他的突然到访心存疑虑,冷冷地说道:“你本是侍奉蜀王的,为何突然转投到沛王帐下?”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公孙衍,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破绽。
公孙衍早已胸有成竹,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乃黄天的臣子,理应为大贤良师效力。蜀王那边局势安稳,无需我过多操心,便想着投奔沛王,为其效力。”
他说得头头是道,脸上的神情诚恳至极。
“哼,一派胡言!” 冯云山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反驳道:“荆南有楚帝,扬州有吴王,你本就在二者之间周旋,哪个不能投奔?如今兵荒马乱、贼匪横生,路途艰险,你就不怕死在路上?”
(前情提要:公孙衍曾劝说项羽与洪秀全结盟)
冯云山步步紧逼,目光锐利得好似要将公孙衍看穿。
“不只是你,还有那个姚广孝。他先是帮助方腊劝说沛王提前举事,而后又进入杨坚帐下,如今却被杨秀清倚重为谋主。”
“短短一年时间,他四处奔走,搅弄风云!你们到底在为谁服务?所求之物究竟是什么?”
公孙衍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对答如流:“天下大乱,正是君臣相互选择之时。我实在不喜楚帝与吴王的做派,所以才投奔沛王,这有何不妥?”
“至于您说的那个姚广孝,我与他素不相识,实在不知您所言何事。”
他说得滴水不漏,仿佛真的与姚广孝毫无瓜葛。
冯云山见问不出什么,便收起审视的目光,冷冷地问道:“说吧,李密派你来究竟有何事?”
“为救南王而来!”
公孙衍立刻拱手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杨秀清称帝,表面上说是禅让,实则是一场夺权的阴谋。您与我主皆为大贤良师子的忠臣,怎能继续侍奉这等篡权之人?”
冯云山眉头紧锁,沉声道:“把话讲清楚!”
公孙衍见状,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恭敬地递上:“我主有意从杨秀清手中夺回大权,扶持大贤良师子的后辈为帝,特来邀请南王与西王相助。有二王的威望加持,此事必定能成。”
冯云山接过信,沉默良久,内心在激烈地挣扎。
最终,他缓缓点头,答应了公孙衍的请求。
公孙衍见目的达成,心中暗自得意,轻抚胡须,说道:“如此,您须先率本部兵马脱离萧朝贵,与其对峙,避免其夺走您的兵权。之后设法劝说西王加入沛王大业。”
“倘若萧朝贵不配合,就与沛王合兵击败他。”
“如此一来,沛王手下兵力大增,就有足够的实力威逼杨秀清!”
冯云山听从公孙衍建议,率领手下兵马万余人脱离萧朝贵营寨,立寨于南,又遣公孙衍为使者,负责劝说萧朝贵。
公孙衍入帐,对萧朝贵恭敬行礼。
萧朝贵身形魁梧壮硕,肤色黝黑粗糙,尽显底层劳作痕迹,浓眉下双眸锐利凶狠,络腮胡肆意张扬,浑身散发着凶猛刚烈的气场。
清代《中兴别记》中评价萧朝贵“耕牛脱例逸畔,追握其尾,牛从之倒行”,翻译就是萧朝贵能抓着耕牛的尾巴,拽着牛倒退。
如果此事为真,那萧朝贵个人武勇大致与张蚝在一个水平。
萧朝贵武力95(存疑),统帅83,智力71,政治60.
“南王脱离我,在南面自立营寨,而南面是豫州,想必是打算投靠沛王。那你就是沛王的臣子吧?”萧朝贵一双虎目上下扫视公孙衍,猜测出了对方的来路。
他曾凭借代天兄传言稳定拜上帝会,凝聚人心,拥有不错的政治智慧。
公孙衍轻笑:“正是。此次前来,乃是替沛王与南王传信,欲与西王共谋大业!”
萧朝贵手指公孙衍脑袋上的帽子,轻蔑之意不言而喻:“我乃黄天西王,位次仅低于东王。杨秀清自立后,更是黄天第一王爵。如此荣华富贵不享,为何要侍奉你主子——一个脱离中央的藩王?”
公孙却并不因萧朝贵的轻视而恼怒,学着萧朝贵的样子指对方脑袋:“您是黄天的西王,黄天将重任授予大贤良师、大贤良师子而非东王,是以您该侍奉大贤良师子而非东王。”
“东王造反,其罪当诛。我主有心匡扶朝廷,因此邀请西王举事!您与沛王目的一致,将朝廷拨乱反正后同样会得到黄天的赏赐,何必拘泥于谁地位高呢?”
“我主有十万大军,南王手下亦有万余人的军队。二者发兵包围您的寨子,在杨秀清支援赶来之前您就会命丧黄泉。其中好坏,还请您自己决断!”
李密到底有多少军队,公孙衍不知道,不过谈判嘛,吹就行了。
虚虚实实,方为谈判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