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魏南柯都没有放过，甚至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他的错是他的错，但你自己的，也该承担。
后来许是意识到这句话并不全对，便不再说。
小萌试图从陶若锦的脸上寻找到一丝破绽，但是没有。
陶若锦像是一个没事的人一样，接收到她的目光后，还朝她笑了笑。
小萌止不住的在想，陶若锦说的好像是事实。
但是这么调侃的说出来，难免有丝怪异，而且还是自家师姐的往事。
魏南柯对于往事这种东西并不是很在乎，陶若锦知道的也不算很多。
小萌有时候真的很想说，这两人不愧是师姐妹，有时还挺像。
无论说什么，就算是特别重要的事，也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在跟人开玩笑，什么都不会往心里去。
可越是这样的人，才越该注意，一来通常实力深不可测，二来一旦真的生气了，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小萌被陶若锦盯得不自在，忽而想到魏南柯目送自己离开时的目光。
虽然自己没有回头去看，但是可以想象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
这道目光自然是复杂的，是她这种妖不懂的，包含愧疚亦或者是难以表述。
人拥有七情六欲，妖也有。
可是妖的七情六欲，在修炼的时间里才会慢慢懂得，跟随着阅历和感知而提升。
世间万物皆有情，但并非生来便有情。
小萌总觉那目光压在自己身上，在致使自己无端生闷。
她想了想，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出。
“新任魔君？可是在百年前，魔渊已毁，怎么会还有新任魔君？你们师姐妹……莫不是在骗我？想要换取我原谅魏南柯？”
小萌说完，还轻轻的哼了一声。
她的原谅可不是轻易就可得到的。
至少现在，她依旧在埋怨，在不解。
小萌明显不信陶若锦的说辞，总觉得她是要坑蒙拐骗妖才如此说。
小萌问完之后，把目光放在了远处的妖界和人界的交界线上。
由于御剑速度极快，几人离妖界已经越来越近。
妖族同人界分界之地，天空颜色难免诡异，用来更好的区分。
诡异的黑色夹杂着血腥的红，同时还电闪雷鸣，似乎有暴雨倾盆预兆，吓人的紧。
陶若锦看着远处越来越黑的天空道：“小狼妖，魔是执念之物，魔渊是被毁的不错，可只要有奇怪的执念，便会有新主，不过实力上，应该不会很强。”
魔渊已经完全被封印，自不会出现像以前魔君那般的人物，但世间黑暗执念一统，也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好吧……但……我还是觉得这话不真实得紧，你是来为了她求情的吗？”
小萌发难，陶若锦却只是笑了笑。
“我为何要替我师姐求情？我只是同你闲聊闲聊，说说的往事罢了，原不原谅是你的事，主要是这一路，若是没有个人说着话，多无聊呀。”
陶若锦算是半个话痨。
随即她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小萌，想到了自家师姐昨晚交代她的事。
“或许，她对你真的是愧疚的，可在天道反噬中，修为被剥夺殆尽，记忆也渐渐消退，连自己佩剑的名字都记不住了，哦对，她连我的本名都记不住叫什么。”
陶若锦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命真的蛮苦的。
自家师尊是个遨游在外的散仙，偶尔回宗门。
回来念叨的最多的一句便是把你师姐叫回来，光复捉妖门派门楣。
而自家师姐，又是个倔脾气，说不修就不修了，隐姓埋名几百年。
宗门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落在了陶若锦身上，而魏南柯记住她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打翻过她一瓶好酒。
那好酒是用璃火陶瓷装的，魏南柯为了方便记住，索性直接叫她小陶瓷。
陶若锦不止一次的问魏南柯。
“师姐，你还记得你师妹的本名叫什么吗？”
魏南柯在那时候，多半是心虚的别开头道：“记得啊，姓陶……”
“是吗？陶什么？”
陶若锦不依不饶，魏南柯故作深沉地喝一口酒，心中盘算怎么能不动声色地开溜，顺便不惹自家师妹生气。
记不住名她是真没办法……但取绰号，这样记住就简单多了。
陶若锦嘴角一抽，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魏南柯装，看她几时能想得起来。
“师姐既然记得的话，怎么说不出来呢？该不会你在蒙骗我吧？”
陶若锦拆穿她，魏南柯自然不认。
“怎么会呢，陶……陶瓷？”
她话语里夹杂着太多不确定，陶若锦直接呵呵一笑。
“陶瓷？你平日里叫我小陶瓷就罢了，你觉得我本名也会是这个？”
眼见自家师妹不好糊弄，魏南柯赶忙加了一句。
“师妹师妹开个玩笑，师姐知道你叫陶花……”
陶若锦：“……”
陶花？
陶若锦轻蔑的笑了一声。
果然，人在无语的时候是会笑出来的。
“我又说错了吗，哎呀，师姐还跟你开玩笑呢，陶子？陶锦？陶花锦？”
魏南柯将自己能想起来的名字胡乱报了上去，结果一个都没对。
陶若锦盯着她，默默的扶额。
“师姐，你……果然师尊说的是对的，你还是少算天道吧，不然师妹真怕你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记……”
她提醒着，魏南柯倒是不怎么在意。
“忘了自己？若是能忘了自己，何乐而不为呢？放心吧，小陶瓷。”
魏南柯又叫回来小陶瓷，陶若锦倒也不在意了。
一个名字而已，能记住她人就行，别的她已经不强求了。
魏南柯常说：“小陶瓷……我当年若是不做捉妖师，现在应该会是一个很厉害的卦师。”
“记性差的要死的那种卦师吗？”
魏南柯：“额……差不多吧。”
陶若锦：“呵呵……卦师多英年早逝哦。”
魏南柯无所谓一笑。
“人最终的终点，不都是死亡吗？成仙者，寥寥无几，甚至于我们只是那些天之骄子的陪衬。”
陶若锦表示师姐你太没理想了。
“陪衬？就算是陪衬，也要做最厉害的陪衬。”
魏南柯点头。
“那你加油，师姐先去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