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韩府墙头,一群小乞丐萝卜头一个个从墙头探了出来。
八九个小脑袋外加一个大脑袋像一串歪歪扭扭的葫芦。
“村长,咱们来这干嘛?”沈知鸢压低声音问,这府中静悄悄的。
难不成这府上的人得罪了村长,村长现在偷摸着过来报仇来了?
“是不是打劫?先从哪间屋子开始?”赵虎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想啥呢?打劫咱们就从正门闯进去了,一般趴在墙头那肯定是吃瓜。”阿斗十分自信。
“可什么也看不见呀!咱们是不是趴错墙头了?”时安努力把脑袋探出墙头,脸憋的通红。
这群人看到村长抱着翠花往前飞,压根就没问去干嘛。
条件反射就跟来了。
至于干嘛?
来了再说。
小酒撅着屁股左右张望,“不是说韩将军要生孩子吗?怎么啥也看不见呀?”
看的出来她很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孩子的祖母呢。
一群孩子立马精神抖擞,差点忘了,韩将军怀孕生崽这件事了。
“男人怎么生呀?”小胖子十分好奇,现在就想翻过墙头去探个究竟。
“咯咯哒?”
翠花歪着脖子看着主人,满脑袋问号,“谁生孩子?”
小酒摸了摸它脑袋,“神奇吧,男人竟然会生孩子,他好厉害,我想知道他是吃了什么能生孩子,要是以后男孩子都能生孩子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让我爹每年给我生一个弟弟妹妹出来玩了。”
反正他爹娶了那么多老婆,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既然那么喜欢娶老婆,想必肯定是因为喜欢孩子。
既然喜欢孩子,那他自己生的应该更喜欢。
正好可以生一个足球队出来,以后有更多的人帮她干活了。
吃了什么能生孩子?
翠花突然脑中灵光一现。
那天在树林里,它貌似好像给这韩将军水壶里放了一个双胎丸。
难不成是因为那药丸?
'咯咯哒,咯咯哒!'
'主人,我好像知道韩将军为什么可以生孩子了。'
“啥?”小酒震惊的看着翠花。
没想到翠花连这种神奇的事情也知道。
“双胎丸!主人,双胎丸!”
现在轮到小酒满脑袋问号了。
“主人你忘了,上次你扔给我一个双胎丸,我不爱吃,就放兜里没管了。”
幸好没吃,要不然今天怀双胎的就是自己了。
它自己都养不活自己,生两个小鸡仔出来,多费鸡饲料呀!
小酒脑中终于有些印象了。
原来是之前系统抽奖抽到的奖励。
原谅她抽的药丸太多了,完全忘了这回事。
“原来双胎丸是这个用处,吃了它就能让人怀宝宝啊!”
小酒趴在墙头,盯着韩府,眼睛骨碌碌转。
“双胎丸是我的,那韩将军怀的宝宝我也有份!”
小酒说完就两脚一蹬往墙头翻,孩子生出来,她也有份,她要去争抚养权。
翠花一听,鸡眼一亮。
'双胎丸是本鸡给韩将军吃的,孩子我也有份。'
说完,立马扑腾着翅膀就跟了上去。
赵虎一行人:???
什么双胎丸?什么孩子我也有份?
听不懂。
但没关系,跟着村长行动总没有错。
于是,墙头上一串的葫芦,一个接一个的往下蹦。
孩子他们也有份!
而此时的韩将军屋内。
“轻点声。”韩老夫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手中的油灯照得她皱纹如沟壑。
“下人们都打发走了?”
韩老将军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供桌前,将虎符'咚'地按在祖宗牌位前。
烛光下,那青铜铸就的兵符泛着冷光,虎口处的磨损痕迹清晰可见——那是三代韩家将调兵遣将留下的见证。
“明日午时。”老将军声音沙哑,“宫使要来取这个。”
佛珠在老夫人指间猛地 一顿,她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可真到眼前,还是觉得供桌上的韩氏列祖列宗都在盯着她后背。
“交出去,韩家就是砧板上的肉了。”她盯着丈夫青筋暴起的手背,“不交.....”
“不交就是抗旨诛九族的罪!你忘了,咱们与陛下的交易,倘若越儿要平安生下腹中孩儿,兵权就必须交出去,更别说此次边关大战,咱们越儿还打输了。如今越儿已平安生下孩子,这兵权咱们非交不可呀!”
老将军说完一拳砸在供桌上,牌位哗啦啦作响,“陛下真是好毒计!”
“可战场上没有常胜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陛下岂能拿这个由头定韩家的 罪?”老夫人颤抖着摩挲着牌位前放着的虎符。
“咱们韩家三代裹尸荒野,戍守边关二十年,寒夜里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当年韩家军单枪匹马守住雁门关时,他怎么不说半句不是,如今韩家边关一仗打输了,就拿败绩当由卸磨杀驴?”
老将军发出一声苍凉的笑,浑浊的眼里泛起泪光,“道理谁不懂?可这又如何?龙椅上那位金口一开,有罪便是有罪,他要的从来不是对错,是兵权!”
油灯忽明忽暗地跳着。
老夫人摸到供桌边慢慢坐下,看着供桌上的祖宗牌位,突然冷笑道:“我现在才想明白......为何我儿正值当年,却十几年无嗣。如今好不容易越儿得上天垂怜,让他自个争气怀上了,陛下就迫不及待的要收回兵权。”
老将军腮帮子绷得铁紧。
恐怕陛下是笃定了他们韩家无后,这才迟迟未收回他们的兵权。
“如今我儿拼死生下这对孩儿,倒是成全了陛下的局。”老夫人指甲掐进掌心,“边关刚败,兵权上交,韩家拿什么自保?”
窗外一阵秋风卷过,吹的窗纸呜呜作响,像极了边关阵亡将士的哀嚎。
“早该看出来的。”老将军喃喃道。“陛下压根就没想过咱们韩家活。”
老夫人突然站起身,油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列祖列宗牌位上,“那就送走孩子!秘密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养着,对外宣称夭折....”
\"糊涂!\"老将军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陛下既然设了这个局,会不派人盯着?那两个孩子前脚出府,后脚就是欺君之罪!”
内室突然传来婴儿啼哭。
老夫人浑身一颤,下意识望向西厢房——那里睡着韩府盼了二十多年的血脉。
“交也是死,不交也是死。”她声平静的可怕,“老爷,你拿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