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几个人只得侧耳听着,半个字都不想去说。
归根到底这属于家事,外人去说一句都算是不礼貌。之所以所有人都不拦着张宁宁去掺和就是因为众人都默认张宁宁是李简的弟子。在场的也只有她有资格去掺和调解这件事。
“张大哥你站起来吧,不用管他那臭脾气!”
张宁宁已经不想理李简了,直接伸手去拉张继阳,但是这手刚往上一拉便感觉自己拉的好像不是个人,而是个石像,叫了半天力气,却始终是纹丝不动。
“张姑娘,这是我与十八叔的事,还请你不要管了!”张继阳低声道。
杜潇听到这话忍不住哼哼了几声,“你这家伙莫不是脑子里全修的是雷法?你身边的那位张姑娘可是你这位十八叔的嫡传,他的话可比你这十八叔好使不少呢!”
张继阳听着这话,身子微微一颤,“张姑娘是十八叔的徒弟?”
李简阴阳怪气的哼了两声,“咋的,是不配吗?你要觉得我不合适,我可以支给你!”
“弟子不敢!”张继阳赶紧将头低了下去。
李简见此微微的叹了口气,“我家这门户向来不怎么兴盛!等我退了,我那些师兄也不再管事了,这门内呀,我就留着张宁宁支门了!她的话确实比我好使多了!您老要是奔着继承天师府去的,那就把她的话当个屁放了!我不拦着也不会多说半个字儿!”
李简说到这里便彻底不说话了,直接将头扭了过去,继续扯了个话题,与杜潇谈了起来。
此话一出,在场除了李简和杜潇的无论是在做什么的都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到了张宁宁的身上。眼中或多或少都掺着些许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很清楚李简这话的本意是什么。
但一个个也在疑惑,疑惑李简为什么会选择张宁宁这样一个修行还不满半年天赋也不算超然的普通女孩。
张宁宁听不懂李简都说了些什么,只觉得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让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赶紧又拉了张继阳一把,“张大哥赶紧站起来吧!别听他瞎说,他那个臭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得了,赶紧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们大老远跑过来也怪累的!”
张继阳头脑还是一阵发愣,但也懵懂的点了点头,将身子直了一些。
“多谢张姑…额,多谢师弟!”
张宁宁赶紧嫌弃的摆了摆手,“少听他瞎说,谁要给他当徒弟,他那脾气简直臭得很,人又怪,给他当弟子,着实有些眼瞎了!”
话也说完了,张宁宁也觉得哪里不对了,突然想起来眼前的张继阳在名义上和族谱上就是李简的弟子,赶紧捂住了嘴巴。
“额,张大哥,我并不是说你啊!你那是事急从权,再说他也没教你什么!你别拿他太当回事,知道吧!”
张继阳听到此话,也只得苦苦一笑,将头点了又点,转身刚要走又折了回来,一把拉住张宁宁。
“额,师弟啊!你对五雷法有没有兴趣用不用改日为兄教你一些!”
“五雷法?”张宁宁愣了愣,赶紧将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一样,“张大哥你别难为我了。李简那个家伙和抽风似的,今天就带着我练了好长时间的枪!要再学你们那些手段,他不得把我练死啊!得了,你还是放过我吧,这个东西你们自己留着玩得了!”
众人听到此话,心中各有盘算。
武道天眼的传闻,他们门内家族也各有些许记载,作为家族和门派最为倚重的弟子,对于这点秘辛他们也是知道的。
张继阳听到这话,心中也不由得一阵翻腾。
十八叔应该是知道了武道天眼的存在。
也应该预想到自己的寿元将尽了。
如此训练,张宁宁恐是已将张宁宁作为自己身后的衣钵传人。
想到此处,张继阳也不过多强求,只是淡淡一笑。
“既然师弟都这么说了,为兄也不过多强求!凡事技多不压身,五雷法府内高功多有修行,虽是不甚完全,但修行之下大有裨益!如果哪日你想要进行修行,大胆与我言说,我教你一些便是能学多少便学多少吧!”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众人能够闲聊的话也已经谈的差不多了,逐渐的也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良久,李简和尚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密令上说我等十二席都要到此,青城山的两位因为迷了路暂时不能来此,那周满庭呢!那个家伙怎么没有来啊?”
白拓听着也微微点头,“对啊,那家伙虽然行事古怪,但是这种大事既要通知他不来是何道理啊!”
两人刚说完话,周围的众人就立刻投来了饶有兴致的目光,看的两人莫名其妙。
细想下来也是,如今不知道李简就是周满庭的,也只有他们两个、崔珏以及青城山出走东南亚的那两位了。
李简顿时起了玩心,身子也随往前坐了坐,“哎,大和尚白拓,你们说姓周的他究竟来没有来呀?”
峦偈和尚微微皱眉,“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他要是来了,我们两个又不是瞎子。”
“不一定哦!”杜潇笑道。
李简也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们看不着也是正常,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们怎么会知道?”白拓皱起眉头,语气中已经多了几分不耐烦的意味。
“你身上的气息很古怪!”崔珏突然开口说道,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简。
李简忍不住的耸了耸肩,身体往椅子上一靠,“你说你们两个家伙是不是把块都练到脑子里去了?脑筋还没有这个武痴好使呢!”
“你什么意思?”峦偈和尚念诵佛号的五指微微并拢,身上的气息开始变得汹涌。
要说这峦偈和尚与李简的关系不能说是差,也只能说是势同水火。
早些年一次大比之中峦偈和尚凭借那一声固若金汤的硬功将李简打的是抱头鼠窜,因此两人就结了梁子。事后不久,李简就大闹了少林寺,在众僧的饭食里下泻药,甚至一把火点了少林寺的若干间禅房。峦偈和尚愣是拖着控制不住的肚子,愣是追着李简打了六条街,但是追击过程中险些被李简使用计策差点剁掉了一条手臂。
如今见面之下没有急火攻心,动起手来也倚仗于这些年佛法修行颇有成效了。
萧宝卷看到峦偈和尚有些控制不住火气的样子,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娶不上媳妇儿的秃驴,当真是傻呀!李简就是周满庭!你这脑袋和块儿是白长的呀!以后我可不能让我的孩子练硬功,这玩意对脑子不好呀!”
“什么?”峦偈和尚顿时一愣。
李简嘿嘿一笑,往心口捶了三下,“得了得了好哥哥,也该出来遛遛弯了!”
三下捶起,一阵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在整间休息室内开始不断轰鸣起来
李简双目微微闭合,头顶的头发开始疯狂的生长齐于腰间,由发根处逐渐转为猩红,逐渐漫于发梢。整个身体也开始嘎嘣嘣一阵脆响,骨骼开始拉伸身形略微拉高,约有十几公分,脸型逐渐变得消瘦,鼻梁微起耳垂微隆,眉毛变得粗大,手指也变得修长,圆润的眼角转变为有棱有角的细长。
再睁开眼时,整个人的气质已经为之一变,轻笑的嘴角带着些许癫狂,那一蓝一红的双眼充满着古怪的气息。
人往那一坐,身上便不断的溢出黑红色的气雾。
“呦,大和尚好久不见呢,你还活着呢!”周满庭呲起一口黑牙,笑盈盈地看着峦偈和尚。
“是你!”
白拓和峦偈和尚同时为之一惊。
张继阳微微侧目,眉头微皱,“看你这个样子,你已经完全的被释放出来了!十八叔为什么会把你这个家伙给放出来呢?”
“他并没有将我当做累赘,而是觉得在这种场合我更适合代他出面罢了。”周满庭淡淡的说着,眼角一扫落在须提活佛身上,“活佛,你应该听得出来,我这话是真是假,是否源于真心?”
须提活佛微微一笑,“周施主所言确实源于内心!这话是真的!”
“还真是讽刺呀,能与自己的心魔共处一身,李简的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曲东阳收起被擦净的刀,冷冷的看着周满庭。虽然周满庭的脸不是李简的那张脸,但是看起来也是莫名的令他火大。
“我哪知道!我只是他的一个人格!我跟他同时享受这具身体,但是并不代表我们的思维是彼此共通的。既然人差不多已经齐了,咱们是不是该说点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