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张宁宁皱眉,“这是个什么鬼理由!散修是要遭天谴吗?”
“当然不是!”杨旭用目光扫过四周,“咱们还要在这雨中聊到什么时候?再这么趴下去,咱们就变成筛子了!”
“谁家好人备那么多铁钎,这车都被扎爆了!”
张宁宁白了杨旭一眼,小心翼翼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到车的残骸里去拿自己的那杆枪。
可刚动,雨幕中就再次传来破空声,直挺挺的向张宁宁扎来。
“白痴!”
杨旭骂了一句,身体高高跃过车顶,一把搂住张宁宁,一个抱身便将张宁宁甩了出去。但杨旭的动作明显迟缓太多,一根钢钎擦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该死!";杨旭捂住伤口,眼中扫过一丝杀意。
眼下车已经报废了,自己身上的蛊毒还有残留,行动仍然受限,就算是雨天这种环境对于水生动物一类的妖修多有裨益,自己也绝对带不走在张宁宁,现在只有一个选择。
“跟我走!快点!”
想着杨旭一把抓住张宁宁的手腕,拖着她朝服务区的建筑物跑去。
";往哪走?我枪还在车里面呢!";张宁宁挣扎了一下。
";不想死就别废话!";杨旭头也不回地说道。“现在那个车和刺猬一样,你还想上里面把你的长枪拿出来!有些时候别那么依赖武器能用点什么就用点什么,要不然早晚得死别人手上!”
杨旭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张宁宁本是想着反抗,可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多想,只能先逃再说,只得紧紧的跟上。
两人冲进服务区的大厅,里面空无一人,显然已经被清场。杨旭迅速锁定了后门的位置,拉着张宁宁就冲了过去。
";他们会来多少人?";张宁宁喘着气说道。
";我上哪里知道?我是妖修不假,但我不是妖孽,也不是能掐会算的!要想干这种活,你还不如去问杜潇!";杨旭推开后门,冷风夹杂着雨水扑面而来,";不管人有多少,只要不是坐以待毙,总是会有条生路的。";
后门外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两侧堆满了杂物,一座高墙遮拦在前,再往外便是一座连接着农田的低矮土山。
“翻墙走吗?”张宁宁皱眉。
杨旭扫了一眼张宁宁,“你是傻吗?翻墙就是活靶子,墙那边都是泥,掉下去人都陷死了,还跑个屁!找个屋躲一下!”
周围的雨声安静了一瞬,一阵强烈的风声突然卷起。
杨旭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不是什么风声,那是暗器投掷的劲风。
";蹲下!";
杨旭一把按住张宁宁的后颈,将张宁宁猛拖到一边。下一秒,一排整整齐齐的三棱梭镖,如蜂群倾泻一般从门外扫下,钉在两人刚才站立的位置上。那些梭镖轻而易举的穿透了陶瓷地板,却没让出现一道多余的裂纹,这投掷暗器的手法逐渐可怖。借着门上昏暗的安全通道的指示灯,可以望见那些坐标身上都泛着诡异的蓝光,显然淬了毒,
张宁宁的呼吸骤然急促,她突然意识到,这些杨旭的仇家是完全不在意滥杀无辜的。
“别发愣了,赶紧动起来!愣的越久,死的越快!”杨旭冷道。
话音刚落,杨旭和张宁宁同时绷直了身子,身体的肌肉自我反应同时接管了两人的动作,快速的向两侧窜开。
刚刚跳起,一道粗壮的身影就已经扑到了两人蹲站的地方,手中攥着的一柄短柄铜锤重重地砸进地面将地板轰的四分五裂残渣乱飞。
张宁宁未等落地便偷眼望向四周,一眼便望在刚刚进入楼内的小门前有一道纤瘦的身影,手里的兵器反射着冰冷的光。那人背后还站着五六道黑影,每个人的武器都不相同。
那些人身上都湿湿哒哒的,可却都冒腾着一股股白气,这是只有气血极为旺盛的体修才能做到的。
“可恶,全是登堂境的体修!”张宁宁声音忍不住发紧。
“死胖子,你这准头越来越差了,这一锤下去还打不爆你爷爷的脑袋,你这么多年练功都是练到狗肚子里去了。”杨旭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但却也着实堵不住他那张嘴犯贱。
使锤子壮汉将锤子狠狠抡动,挥出两道劲风,杨旭仓皇而躲,身子刚滚出去那锤子带出去的余劲就将墙壁轰出了个洞来,冷风呼呼的往内直灌,喷了一地的水。
“杨旭你再嘴贫,可以把脑袋给老子伸出来看看我下一锤能不能砸死你那死鱼头!”
“呸!”杨旭缓慢的站起腰身,目光扫了一眼涌进门里的几人,“冲进门的就你们几个,那剩下的是不是都在外边蹲着呢?这么大雨也不怕着风感冒!为了杀我,还要冒着感冒的风险,还真令人感动啊!”
“杨旭,你死期将至!就不要多言了,为自己死后积点口德吧!”门上那个身材纤细的女人,冷冷的说着,身子猛然一动便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人已经窜到了杨旭的侧面,手中的一柄短刃不由分说,直取杨旭的脖颈。
杨旭一脸贱笑,身子拔地而起险之又险的躲过落下一刀,退下之际残留的刀气已让地面多了三道深达寸许的划痕。
“哎呦呵,季姑娘还偷袭啊!”杨旭摸了下后腰,湿热的触感让他眼神一凛,刚才的闪避显然是慢了半拍,不过这点伤对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你们这帮人想要干什么?杨旭现在是我们神管局押送的重犯!你们要是敢动手就是与我们神管局为敌!”张宁宁猛然大喝道。
那个姓季的女性刀客斜眼望了一眼张宁宁。
张宁宁重重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现在的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看那些家伙的样子是明显不准备对自己动手了,可是自己非要出声提高一下参与感。那个姓季的女刀客扫来的眼神明显没什么善意,想也不用想自己必然是要为刚才出风头的事付出点代价才行。
只不过代价可能会有点大。
那个抡锤的壮汉微微与那姓季的女刀客对了一眼,便二话不说抡锤就向张宁宁砸了过去。
张宁宁握紧短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看来只能拼了。";
看着那锤子在眼前越来越大,张宁宁的底气也越来越虚。
“逃跑偷袭群殴再单挑!不好,选错了!”
张宁宁撒腿想要跑,可那锤子落下来的劲风,宛如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困的张宁宁拔不动分毫,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锤子即将落在自己的脑袋上。
“阿弥陀佛!”
随着一声如同怒吼的佛号响起,一座闪烁着金黄佛光的佛门巨钟突然撑开,那壮汉手中的锤还未等靠近,那钟便已迅速扩张撞了过去。
耳听见一声闷哼,那抡锤的壮汉连人带锤就被那巨大的佛钟撞飞而起。
张宁宁抬眼一看,在身前立着一道黑影,这黑影上顶天,下杵地,肩宽背厚膀大腰圆,站在自己身前,宛如一堵高墙一般,其背后单手托着一杆水磨禅杖,那禅杖的杆儿宛如鸡子般粗细。那身上披着二十五条达摩衣,那衣服早已被雨水浸透,可眼前这人血气和修为都壮的离谱,浑身上下都不断冒着热气,将衣服上的雨水悉数蒸腾,搞得整个人就像是个云雾喷发器一样。
那姓季的女刀客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被这莫名出现的和尚用佛门金钟罩撞飞了出去,心下顿时一惊。
“你是…”
“阿弥陀佛!”峦偈和尚声音洪钟一样,震的周围都随着他的声音一阵发颤,张宁宁站在他身后都感觉到耳膜被震得一阵生疼。“季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冤冤相报何时了!小僧劝你还是莫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才好!”
“少林寺的峦偈和尚?”姓季的女刀客瞳孔温度,贝牙紧咬,将手中的三棱梅花刀往身前一顺,“我们既然来了,就绝对不会让姓杨的逃了!你虽然武功甚高,但是我们一群人一起上,一时间你也杀不光我们!兄弟们帮我拖住和尚,我先杀了这杨旭。”
砰!
一阵鹰啼虎啸的风声突然暴起,一道黑影宛如闪电,更若游龙,带着呼啸的劲风从姓季的女刀客眼前一闪而过,重重轰击在其身侧的墙壁之上仅是一瞬,那墙便被轰出了个大洞,只听到一阵闷响在围墙上停住。
姓季的女刀客战兢兢,恍恍然侧头一看,只见着一根小拇指般粗细的羽箭卡在墙壁之中,只留着尾羽在墙内。
“你可以动手试一下!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箭快!”
白珂晃动着高大的身影,从雨中走进,身上的外套已被褪去,露出虬结的双臂,那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如月色般皎洁的光芒,身上没有丝毫的水迹。浑身上下只有一处显得有些暗淡,那是一把沉甸甸的铁胎弓。
“小天骄,白珂!”姓季的女刀客更慌乱了。
白珂只是一笑,笑容快速的收敛,而且两只眼睛露出如银狼一般的目光。
“季姑娘,我那支箭可是去了箭头的!你要敢动手,我不介意让你试试,我这没有箭头的箭,你到底能不能杀人?我劝你善良!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