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念好在时长,云马筑梦车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人们也是三五成群的顺着两边开阔地搭起了简易的凉棚,茅草房。
入夜,人们睡得深沉,隐隐一阵机杼声响,便见三四十人推着板车朝着大桑树这边走来。
板车高上,装得有一株枯死的大槐树。
行到桑树八尺之地,便有八人挥舞着搞头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坑。不仅如此,还有七八人负责放哨。
一阵马蹄踢踏,又是拽来了七辆马车。
马车才刚停好,这些人便连忙把车上的物品叮叮当当的倾泻进巨坑里。最后,大伙才合力把大槐树种在巨坑上。
转眼东方冒白,忙碌了一夜的人们才悄悄的散去。
“哎呀呀,不得了啊!”
一大早,大壮牛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围着这株大槐树一边拍着巴掌一边绕着观赏。
这槐树,估计得三个大壮牛才能和上一圈。
“大牛,以后你那壮牛树便不再是第一了!”
“嘿嘿,嘿,了不得,了不得啊大财主!”
“哈哈,你这呆子。”
“不愧是大财主,好手笔,这树就好像是从天而降一样,突然之间就来了。”
“是啊……”
好奇心,好玩的事情,有趣的人,总是会消磨得很快,消失得很快,所以一天又这样开始了。
去西山的照样去西山,去奇河的也照样去奇河,老幼则是烧锅煮饭,其实没有多少人在身后安排他们,呵斥他们。但他们好像都知道自己是在打造自己的家园,所以一个个都很主动。
缓缓日落西山,大伙也相继回来,人们三五成群,七八赶趟,有说有笑。
如正午一般,大伙依次排列,秩序取食。他们都是成年人,知道按规矩就能活命,他们不是奴隶,不需要别人在后面吆五喝六才顺从听之任之。所以这样的小事,根本就不需要冉絔他们废多少力气。
饭后,冉絔等十八人也依次站上了高埂,人们慢慢的发现他们,议论的声音也逐渐的停了下来,以至于鸦雀无声,小孩子们都懂事的紧紧捂住自己小小的嘴巴。
“兄弟,我们来这里做些什么?”魏成道。
“休养生息,以复汉国!”冉絔道。
“那现在我们做些什么?”独孤无穷道。
“暂时也不太清楚。”朱有名叨叨说来。
“不如做土匪吧!”大壮牛的声音格外的豪迈。
“就是不知道在场的各位愿意不愿意了。”伶星儿道。
“各位,你们可愿意?”杨半仙道。
“愿意……”站在前面的有人小声断续。
“听不见。”龙天闻声音冰凉。
“愿意!”大伙一起大声喝来。
“师姐,他们愿意。”韩嵬道。
“那是得先约法三章。”杨显尊道。
“第一,不可奸淫妇女欺辱老弱。”冉絔道。
“第二,不可杀人放火。”魏成道。
“第三,不可偷拿横抢。”独孤无穷道。
“如犯一条。”吴万里道。
“杀无赦!”力雄道,他的声音永远是那么的冰冷。
这三条,人们都永远的记在了心里,并且将会永远的记在心里。日头升起,去东边的去东边,往西边的照旧往西边。
崔百醇挑着一副空担,往东。大壮牛背着双手,往西。
独留下一堆老弱病残,他们在准备午餐之前,大多数都斜坐在地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小孩子们也是死气沉沉的,没有精神。有的目光甚至如同大人一般呆滞,唉,流亡逃命的过程,也不幸的铭刻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每日清晨里,人们都各自忙活,傍晚归来聚中取食,一切都规规矩矩。
大壮牛每天都会砍来两捆小山一样的木柴。不过却不是被当成烧锅灶的柴禾,他砍来的薪柴,干直根立,腿肚粗细,正适合搭建遮风挡雨的窝棚。
人们来取,他也不说话,因此每天都会多上三五个这样简陋的棚子。
一连忙活已是半月,期间龙天闻和力雄又带来了四五股流民,两三千人一起行动,越发的让人觉得大有盼头。
盛夏的日头归去得晚,西边炫目黄昏,美得无话可说,无言以表。
人们吃着简单的食物,或三五成群,或七八结伴。女人们聊着柴米油盐,男人们说着最近的所见所闻,小孩子们嬉笑着四处奔跑。
也不知道是谁带来的一截大树桩,通体漆黑,可能是太过沉重,又不好生火,所以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被横在此处。
吴万里看着这截木桩,就好像这木桩正在看着他一样。
看着看着,他就骑了上去,手里还拿着根小木棍,就好像小孩子假装在骑马一样。
“驾!”他口中呼喝,扭头看了看身后,竟然还意犹未尽的说:“这里要是再有个车厢就更好了。”
车夫车夫,感情他是怀念起了以前驾车的日子。
“小乌龟,咱们那拦水的事情还得很久才能分出胜负,不如咱们先做一具马车如何?”
“好啊,你这榆木脑袋倒是很聪明,知道自己赢不了,所以就先换个方式,好让自己有个台阶下是吧,来就来,怕你啊。”
“哼,我做马!”公输榆嘴上功夫不行。
“哈哈哈,那我就做车!”墨成规也没有得势不饶人的毛病。
这两人,像针尖对着麦芒,生来就是一对欢喜冤家。
于是第二天,便由冉絔龙天闻带人去西边,魏成力雄带人去东边。
日正威武,大伙都在凉棚底下避暑,唯独公输榆和墨成规两人在大太阳底下不停的敲敲打打。
两人的工具多而繁琐,本来是准备用那不知名的大木桩做材料的,不过说什么吴万里都不答应,因此就看见他骑在木桩上面看着两人折腾,时不时的,嘴里还蹦出来一个驾字。
拍了拍屁股,大壮牛站起了身。
“干嘛去?”
“你这马尿味道不对,闲得心慌,找点事情做做。”
每天早上,崔百醇都会挑来一桶水一桶酒。没有人知道他的酒藏在哪里,也没有人问他的酒藏在哪里。
每天大壮牛都会砍来一挑柴,没人让他去砍,也没有人阻止他去砍。
每天陶潜杨半仙和法晦他们都坐在大壮树底下,闲聊扯淡,无所事事,开饭的时候就去吃饭。没人要他们干活,也没有人阻止他们不准吃饭。
这里就是这么奇怪,没有谁愿意多管闲事。
独孤无穷三天两头就往外面跑,只要听得那马鸣斯斯,就知道定是他乘着乌黑发亮的龙骧宝马归来。
杨显尊三人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多时候,就连开饭时都难以见到他们的身影,但又感觉得到他们三人一直都在,你说奇怪不奇怪。
第五天,一具木马终于立在了大木桩旁边,木马身后,是一辆制作精美的马车。
“吴先生,这云马只要踩动这个云手,就会往前行走。”
“我且试试。”
吴万里高举两手,长长伸了个懒腰,慢慢的爬上马车,然后把脚踏在了那个所谓的云手上面,这云手就好像两个踏板,踏板的一端连着一条金刚索,金刚索由马臀进入,身体内部,便不知其中精妙了。
伸脚踏向左边云手,那木马的左前足与后右足便会轻轻抬起,而后往前跨步,立下。踩向右边云手,木马右前足与左后足也如此运作。
左踩右起,右踩左起,左右不停,木马就会像老牛一样往前行走。
“你这云马怎么行的是牛步啊?”吴万里不解的问。
听得此问,公输榆顿时面红耳赤,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不识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