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扣掉私房钱
安阳王捂着脸,后知后觉笑出声:“小兔崽子。”
华阳顾不得下人赶来马车,牵了马便往太子府去,明晃晃往守卫军面前疾驰离开。
守卫军差点怀中自己眼花,方才,竟有人违背魏律,当街纵马疾行,还是往他们脸上飞驰而过,这是打他们的脸啊:“给我站住!站住!”
亲卫追到太子府门口,脚步一顿,退回来些:“咱们还追吗?”
统领瞪他一眼:“上,魏太子将此人做眼中钉,肉中刺,定不会维护他,咱们这是依律办事儿。”
“那……那不是还有楚太子的吗,若是他维护该如何?”
统领:“……”
缩回方才放肆的脚步,恰巧这时,大门打开,济生一脸和善走上前:“许统领,我家殿下请诸位移步府中吃茶。”
统领四下看看,点头,带着手下人往府中走去。
华阳下马,一溜烟钻进太子府,一路高歌:“阿时,阿时!太子哥哥有救了!太子哥哥有救了!阿时!”
他难掩激动,见到楚时便飞扑过去:“阿时,我娘答应了,我娘答应了!哈哈,太子哥哥有救了!呜呜呜,阿时,太子哥哥不用死了。”
安阳王妃午后拜访,楚时郑重一礼,亲自领她往后院走,于门前站定,看向房中:“稍等,他不愿孤进去,还望王妃挪步。”
奕清筌点头:“无妨。”
屋中熏着艾草,打开门,浓烟滚滚涌向门外,奕清筌轻轻蹙眉,挥袖散去眼前迷蒙视线缭绕,往里走。
济生走在前面,轻声解释来人医者身份。
本欲道安阳王妃,想起殿下重清白洁身自好,便不再多嘴,免得张口便是清白,将医者惹恼。
细细诊过脉相,奕清筌写下方子:“一日三碗,搭配药浴,半月痊愈。”
魏衡不过走过场教他瞧瞧,不想当真有人担下保证,胆大包天,医者束手无策,她竟敢夸下海口。
魏衡头也不抬,心思歪了,满心阴谋算计:“你莫不是想骗阿时的钱,孤告诉你,阿时断不会上当的。”
阿时最是精明,隐忍不发,便是英明神武的他也遭了不少玩弄,他这点坑蒙拐骗的小伎俩,恐怕早已让他看了去。
安阳王妃挑了挑眉,轻笑:“殿下放心,我立下军令状,若是救不活你,恐怕一家人口性命堪忧,此方子,定是有作用的。”
魏衡惊讶,周身萦绕淡淡死感,闻言轻轻抬起眼皮,心头感动:“啊?这样啊,阿时竟爱孤至此,不惜杀人啊。”
安阳王妃存了逗他心思,点头:“是呢,你妻凶的,我是万不敢藏私,只得拼尽浑身医术。”
魏衡隔着帘子,轻轻点头,此话他的认同的:“嗯,是吧,孤都不敢惹他。”
若是将人惹急了,会咬人的。
安阳王妃转眸笑出声,眉眼生动,面容柔和,举手间淡然,一笑倾城,魏衡转头看来,隔着帘子,轻轻蹙眉,迟疑道:“孤怎么觉着,你与那把锄头长的如此相似?”
“锄头?”
魏衡点头,继续半死不活解释:“安阳王嫡子,惦记孤夫人的锄头。”
提起一口气,愤愤不平:“是了,那把锄头,恐怕正等着孤死了,他好后来者居上,咳咳,早知道,孤便不将阿时抢回来,不过爱过一年,便宜了旁人。”
转念又觉不对:“还是抢回来吧,楚帝对他不好,若是一笑而过,他恐怕早已躺在母后身旁,一袋红颜成露骨。”
魏衡絮絮叨叨,神思恍惚:“孤跟你说啊,孤捡到他的时候,阿时存了死志,便是喝药都应付着来,若非孤长的好看,活好又粘人,他便要弃孤而去了。”
他对那把锄头耿耿于怀:“孤多好的夫人,就要便宜旁人。”
他眼眸亮起:“不如,让阿时绿了孤,如此,孤死了,便能借怨成鬼,便能继续待在阿时身边,哈哈,孤可太聪明了。”
如此,旁人便不能染指楚时,他也能与他长相厮守,待阿时寿终正寝,他便拉着人在自个儿坟头舞剑,美哉。
安阳王妃略微好奇:“殿下说的是,只是,您当真不略微思索,我为何与他如此相像?”
魏衡翻个身,思绪翻飞,正嚣张的厉害,拨弄枕头上的流苏,气哼哼的模样:“别跟孤提他,孤都要死了,他还能给孤添堵。”
安阳王妃遗憾:“那殿下,恐怕要闹心一辈子了,在我手中的人,命不由天,由我。”
魏衡这一生放过多少狠话,又说过多少霸气侧漏言语,听的多了,便对此嗤之以鼻,除了自个说出的有一丝可信度,旁人都在诓他:“哼,你就吹吧。”
奕清筌:“……”
第一次感受魏太子阴阳怪气,果真名不虚传。
魏衡坚信自己要死了,每日看着床幔顶上,阿时那张侧脸,这是魏衡为防自己被赶出门,偷偷摸摸让绣娘绣的。
苏绣名不虚传,阿时侧脸栩栩如生,这几日脑袋昏沉,睁眼竟觉楚时在身旁。
本是为睹物思人,如今,便是死前念想。
第一日,身上伤痕毫无变化,这是医者断言他死的第四日,魏衡暗戳戳骂庸医,骂神医谷,骂宫中那群老骨头,骂骗阿时银钱的女人。
午后,本欲看着苏绣睡一觉,亲卫扒拉他,将人拖起来。
药浴时,他疼的面目全非,不敢咒骂命人将他从床上拖起的楚时,便痛骂自己不识好歹。
第二日,腐烂的地方结了痂,魏衡一无所知,继续想着如何生怨,做了鬼,与阿时生死相依。
第三日,魏衡自我感觉:没死!但难受,浑身发痒。
自从喝了那汤药,不仅身上痒,五脏六腑都在发痒,想剖开挠一挠。
第四日,不时呕血的症状减轻了些,胸口不似之前沉甸甸,药浴依旧痛的厉害,楚时不在,魏衡暗自神伤,想念的厉害。
他被汤药折磨,只剩盘腿坐下的力气,垂眸望向浅褐色的池水,便是滑动手臂升起的泡泡也能盯着看许久。
他将自己腿毛拔下,令亲卫转交,说是送与楚殿下的礼。
亲卫:“……”
就一根?
若是风吹走了,他往哪儿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