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三年前，霍斯礼听人说，将来有一天，他会被除了姜沁外的女孩子，训话。
还不敢还嘴，还想把人好好捧着，他肯定会觉得对方是疯了。
但这会儿，听着姜沁和自己的女儿如此训他。
霍斯礼哪敢说话呀？
不仅不敢说话，还恨不得赶紧把这小祖宗好好捧着，捧高兴了，愿意留在国内。
而闻言的姜沁，实在是张嘴想说点什么，可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说。
因为眼下的情况，着实是很出乎她意料——
在此之前，她是真没想到她那么乖的乖宝宝，会在她两岁半的时候，就说话说出一股子爱情导师的味道……
虽然说，她怀孕的那会儿有段时间还挺喜欢看“新脑子”视频的。
那种家长分享的家里小朋友的哲理发言。
视频里，很小的小孩子说出的话，总是蕴含着些很多成年人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法懂得的大道理，那些话，挺值得人深思。
但，那都是些视频，是网上的东西，不是她的现实。
因而姜沁虽然觉得视频里的小孩儿挺厉害挺有趣，但也就仅此而已。
并不会有身心那种无比大的震撼。
可这一刻，不一样，这一刻，是她自己的女儿。
她才两岁半的女儿，当着她面，给某人这么在饭桌上，结结实实地上了一课。
姜沁抬眸瞥了眼斜对面坐着的霍斯礼。
对上霍斯礼那明显也不知说什么的表情。
不知为何，莫名地就有点想笑。
看向自家女儿的眼神，比刚才还温柔了。
不过在甜甜抬眼瞅了下她后，姜沁想到刚才女儿的询问。
其实应该叫质问，但女儿声音软乎乎的，脆生生的，实在是太可爱了。
当然，该严肃的时候得严肃，姜沁抿紧唇，做认错状。
甜甜轻轻哼了声，小脑袋扭开，去和旁边的老太太说话。
“曾奶奶，我想吃那个，曾奶奶帮甜甜夹一块儿好不好？”
老太太就坐在旁边，刚才三人说什么聊什么自然也都是一清二楚。
这会儿心情好着呢，哪会不配合，顺着重孙女儿的意，用公筷夹来小娃娃想吃的卡通造型的小饭团。
姜沁和霍斯礼的注视下，小娃娃小嘴巴动啊动，细嚼慢咽地把餐盘里那个可爱造型的小饭团吃完。
又双手捧起旁边的小杯子，喝了两口现打的五谷热饮。
接着，目光再次移向他们。
姜沁和霍斯礼：“……”
“怎么不回答甜甜？妈咪，你先说吧。”
姜沁纠结了下，是真不知道怎么和自家小宝宝说那么复杂的成年人之间的事。
迟疑了几秒没说话，头脑风暴中。
听见甜甜挺贴心地化繁为简：“不知道怎么和甜甜说？那，妈咪就说，你是不是骗了甜甜？是不是认识怪叔叔？”
姜沁再次沉默了瞬，到底是全招了。
“是骗了甜甜，是认识叔叔，甜甜，对不起，妈咪错了。”
姜沁声音软乎乎的，哄着女儿。
国外的三年里姜沁都没再和霍斯礼打过交道，曾经以为这些事她会在甜甜成年后还好奇缺位的父亲这个角色时，她再和她讲。
但谁能想到，事情会是这么发展的，直接提前了这么多年，真相揭露了。
这一刻，姜沁心里很复杂。
而其中，不免含着对霍斯礼的怨。
但不知是不是这三年时光对于她来说还是挺久，之前对霍斯礼有厌烦、反感，可现在好像，其实并不太多了，甚至几乎生不出什么感觉了。
而只是转成了一种本能。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想要带着甜甜远离他。
“知错就改，是好妈咪。”甜甜说。
说罢，看向了霍斯礼，“那怪叔叔呢？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咪？”
“喜欢，要说哦！”
霍斯礼张嘴，姜沁瞪着他。
瞥了眼姜沁，霍斯礼闭嘴。
甜甜有模有样，也不知学的谁。
嗯嗯两声清了清嗓子，看了眼妈妈，又看向霍斯礼。
“怪叔叔，你喜不喜欢我妈咪？我是妈咪的宝贝，妈咪说过，我喜欢谁，谁就更有机会当我爸比。”
霍斯礼眉微挑，看向姜沁。
姜沁当没察觉，夹了一筷子青菜送嘴里细细咀嚼。
甜甜看了眼妈咪，小大人似地端正坐直了些，放下餐勺。
“说话呀！不喜欢？还是喜…”
“喜欢，很喜欢。”霍斯礼抢答。
甜甜：“……”
霍斯礼：“甜甜，叔叔，爱甜甜的妈咪。”
“甜甜，叔叔，是甜甜的爸比。”
霍斯礼的话一字一顿，传入在场所有人耳里。
姜沁握着筷子的手一颤。
下一秒，甜甜眨巴眨巴眼，小脸上一双乌黑的漂亮眸子亮晶晶地看向姜沁。
“妈咪，是，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