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人这一生,总要戴上不同面具。

学生有学生的样子,老师有老师的架子。

上门求职,就得低三下四,唯唯诺诺。

公司高管,大多颐指气使,面容严肃。

除了不同职业所要求的刻板模样,有时候还得扭捏作态,以达到拉拢人心的目的。

就像演艺圈的各路明星,均要苦心在社交平台经营人设,塑造出一个虚构的完美形象。

就像一般人根本见不到的各路大官,在植树节那天扛锨拍摄。

人,总会在某一刻,活的根本不像是一个人。

均在纷杂繁扰世界中,努力扮演着职务与地位的角色。

或许会有愣头青觉得不屑,嚷嚷着我不一样,我要活的真实。

殊不知只要你在这个世界生存,就要遵循此类规则。

天天宰粉丝的卖货主播,一口一个家人,一口一个赔钱,却不妨碍赚的盆满钵满。

但凡让他们真实些,将各商品的成本价,以及每一笔订单能吃到的回扣说出来,保准都要完蛋。

所以说,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

行宫,书房。

祁六大马金刀,在桌后坐下。

邓夏、冉闯两个哼哈二将,各抱着肩膀站在后方左右。

田永亨没敢入座,只是欠了欠身,半躬着身询问:“祁公找我,可是有事?”

“是这样。”祁六斟酌言道:“我初来乍到,对诸位官员多不了解,你我是旧相识,对虎塘的里里外外,都比我熟悉,所以与他们碰面前,我想从你这里先了解一下。”

“承蒙祁公赏识,某定知无不言。”

“田大人不必拘束,入座吧。”

田永亨抱拳称谢,转身在一旁的秀墩坐下。

此时的他,仍未走出那股不真切的感觉。

三年前在乱军胡混的时候,从未敢想过,有朝一日能在虎塘行宫堪当大任。

更没有想到,自己一路逆袭的人生,此时此刻竟完全拿不出手,只因遇到了一位更狠的存在!

十六七岁的祁六,完全摆脱了稚气,坐在桌案后方,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老练沉稳的,与孙壁之相比也不逊色。

田永亨观瞧的暗暗点头,对应南前景极为乐观。

殊不知对面的祁六,心里相当没谱。

这个坐姿让他觉得别扭,而且维持起来很累。

为了今日上任,肖老头可没少帮他培训。

怎么走,怎么坐,怎么说话,如何抑扬顿挫。

祁六生生演练了三日。

尤其是刚刚在行宫门口,当着诸多官员的发言,都不知背了多少遍!

可以说,为扮演好‘应南王’这个角色,祁六下了一番苦功,且觉得比以前举盾练气力还累。

尤是如此,肖老头也不满意。

在他老人家看来,一方霸主,举手投足都要霸气外露。

就像一头猛虎,哪怕它打鼾了,也改变不了是一头猛虎的事实。

祁六这个‘应南王’,是捡来的,骨子里,还是个庄稼汉,且是个小家子气的庄稼汉。

再好的包装,只能蒙骗一时,无法持久。

为能镇住行宫内外的大小官员,肖老头琢磨来琢磨去,才想出单独见面的法子。

更是故意让祁六暗示,允许他们相互说坏话。

如此一来,或可从这些坏话中,抓住把柄,从而更好的进行控制。

将计划在脑海中过一遍,祁六愈发佩服。

心说大爷不愧是大爷,下得了厨房,上得了台面,若家中没有这位老人,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跑来行宫上任,岂非与那猴子无二?

正想着,就听门外邢院目高声叫道:“一品左尹栾歇求见!”

祁六没急着让对方进来,而是好整以暇看向了田永亨。

后者立即会意,言道:“栾家是应南传承最久的士家之一,栾大人也是公认的士家领袖,在维护士族利益,保证士族血脉上很有建树。”

士家大族同气连枝,瓜分天下。

彼此间也存在矛盾与竞争,一旦有爆发冲突的苗头,就需有人出面调解。

栾歇便是这位调解人,也被称为宗伯,算是各士族共同的代表人。

祁六心里有了计较,抬手敲敲桌子。

冉闯扯开嗓门:“请!”

声响如堤坝崩泄,震的房梁尘土哗哗洒。

离最近的祁六都耳鸣了。

连远处的田永恒,都禁不住咧嘴。

房门被推开。

身穿紫袍,系着玉带的栾歇,被这一嗓子吼得三魂丢了七魄,走路姿势都变了,两手两脚顺拐而入,喜感十足。

“臣,拜见祁公。”

他抱了抱拳,然后狐疑打量三人,似是想找出方才那不似人的动静,是哪一位发出的。

祁六还在耳鸣中,压根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

但这并不妨碍他接话:“久仰栾大人威名,请入座。”

栾歇点下头,在桌案近侧的椅上坐下。

为了给耳鸣争取恢复时间,祁六吩咐邓夏倒茶。

等稍微能听见了,才缓缓开口:“阮家主跟我说过,行宫大小事,若有不懂之处,可多多询问栾大人。”

栾歇笑道:“祁公不必客气,我与阮守林乃八拜之交,你是他力推的人,便是我力推的人,以后谁要敢说三道四,那就是不给阮、栾两家面子!”

“有栾大人这句话,我有底气多了。”祁六奉承一句,接着问道:“听说栾家最近的生意,出了些小情况?”

提及这个,栾歇一肚子气。

栾家主要经营古玩字画,店铺多开在大康,因那儿距应北最近。

可自打田狗儿那个熊玩意去了大康,他这门生意算是完了。

本指望侄儿栾丘君,掌握军权后,能治一治那头疯狗,谁知一场哗变传来噩耗,竟连个尸首都见不到。

“祁公,虽说今日不谈政事,但田狗儿那个挨千刀的王八蛋,是得好生教训教训了!”

随后栾歇开始发牢骚,唾沫星子横飞,肮脏词汇一个接一个往外吐,就差骂田狗儿偷人夜壶。

祁六、冉闯、邓夏都是在乡野间,参与过两村对骂的史诗级场面,所以当前这点小儿科,完全入不了法眼。

好容易等栾歇发泄完,祁六才附和一句:“田狗儿确实将大康弄的不像话,待北伐之后,我指定要他有个交代。”

“要我说,就得砍了他这颗狗头!”

栾歇依然愤愤不平。

祁六劝了两句,见没什么效果,只好端起茶碗。

栾歇起身告辞。

他一走,门口邢院目再次高叫:“一品右尹张厥求见!”

不等祁六递来眼神,田永恒立即介绍:“张厥原为应朝末历七年的状元,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是应南文学的代表人物,有应南第一睿敏的美称。”

哟?

祁六没想到,今儿能遇到一个,在名气上与自己不遑多让的对手!

虽说如今这世道上的诸多名声,谁也比不过曾经的人畜,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他倒要看看,这位第一有什么能耐!

“他什么出身?”祁六提了一嘴。

冉闯、邓夏也很关心,三人均看向田永亨。

对方被盯的莫名其妙,搞不懂他们的意思,如实回道:“张厥是曲家的女婿。”

得嘞!

三人齐齐松口气,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好好与这位第一睿敏比划比划!

来之前肖老头吩咐过,这行宫上下藏龙卧虎,不是谁都能惹得起。

遇上士族大家,比如栾歇这样的存在,就好生相待,纵使有什么不满,也可交给阮守林处理周旋。

至于其他嘛,只要不是士家嫡系,管他什么身份,定要设法压一头,如此才能树立威信!

这就叫柿子专挑软的捏!

“让他进来!”

冉闯撇着大嘴,再次震的房梁哗哗落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