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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书老家龙河乡与树前村直接接壤四个乡镇,且这些乡镇境内都有与艾书村寨互有亲戚。艾书年少时,那些亲戚家有红白喜事,父亲都要派他作代表去参加活动。父亲的用意,一来是走亲戚联络感情,二来也是想让艾书去看看有没有适当的姑娘。所以,艾书对去这些乡镇,现在是没有轻车靠步行,但肯定是熟路。

农村工作,上级一直强调,除确保粮食稳产增产外,要大力发展多种经营。这多种经营就是林、果、药、茶、烟、养(殖)加(工)。艾叔一直在思考,树前需要发展一个什么能做大做强的主打产品。

艾书两个肩头扛张嘴,一个挎包一个本,一根铁棍不离身,廿天走遍七乡镇。他走到哪里,都要下地,撬开耕作层,看是什么土质。

树前区地处筑川省边缘、筑蜀滇三省交界,地形从南向北倾斜,海拔从2000多米倾斜至500米。南端的大山乡地势最高、也最贫困。全县农民人均收入年187元,人均纯收入年100元,而大地乡和大山乡分别为155元、73元和148元、70元。石墙房、茅草屋比比皆是。

艾书把在农干班学到的知识和调查的土壤状况与自家的实践结合起来,在心里确立一个标杆:“狠抓种植烤烟。”

艾书在与乡镇村组干部农民谈大力发展烤烟时,不少人摇头:“我们火石地粮食都种不出来,肯定不出烤烟。过去有种过的,种一家失败一家。”

艾书调查,失败的原因都是移栽和田间管理的方法不对。

树前区三级干部会议前,区委召开党政联席会议也是三干会预备会议。艾书提出大力发展烤烟的建议。有的同志不表态,但心里想:艾书是头脑发热,主观臆想。

艾书激动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发展经济,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财政包干到区,过去的一年,我区财政总支出包干136万元,财政税收包干120万元,县财政补贴16万元。但我们的农业税工商税实收84万元,加上上级财补16万元,形成了财政倒挂36万元。现在是向县财政借钱保工资。我在地区学习的住返车旅费4元钱都报不了。发展烤烟既利国又富民。去年全区烤烟收购20万斤,今年应该40万斤,我来抓失败了,我承担责任,引咎辞职,当副区长增加的两级工资即从52元5角到74元的21元5角减下来。”

书记宁荣见艾书言之有理,态度坚决,表示:“同意艾书同志的意见,三干会把发展烤烟列进议程,艾区长发言半个小时。”

区三级干部会议上,艾书讲了发展烤烟的意义,接着讲种植条件:地势、气候、土壤和劳力。

“土壤是一个基础条件,很多人认为不适合,不适合的原因说是沙土和火石土。

“其实,沙土、火石土是一个表面现象,我来后,近千次撬开过土层,浅的几公分,深的几十公分,底泥还是黄土。

“黄土能保水保温。表层即耕作层,遇大旱或凝冻,蚯蚓就尽力往底泥钻,求生存、求发展。植物的根须也像蚯蚓一样尽力往下伸。

“我区烤烟为什么在全县处于挂末位置,主要是种植方法。种植方法从育苗起,就要讲究科学。现在育苗期已过,下步从移栽与重施底肥,巧施提苗肥、壅土培根,到烤房建设、成熟采摘、烘烤、分级扎把,每一环节都要在实地开现场培训会,以保证种植成功。

“只要按我们的科学种植,如果失败了,每亩按200斤粮食返销弥补损失。”

地委副书记、专员肖进与县委书记尹实及县长艾明来树前区督查经济发展工作,要求树前区依托丰富的硫铁矿和褐铁矿资源,启动硫磺生产和建一先进的炼铁厂。他们一住就是两天。

此时,肖进虽说是地委副书记、专员,但因地委第一书记文军在中央党校学习两年,肖进既主持地委全盘工作,又主持行署全面工作,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叫你前进你不能后退。这次来,就是地、县、区三级一起研究如何上的问题。

艾书汇报了如何发展烤烟的打算。县委尹实书记说:“只要你说的这个土地是实的,加上科学种植就不会失败。那你说的失败弥补200斤返销,他还要拿钱。”他对着县长艾明说:“如果真的失败了,艾书愿意丢官降工资,我们县里就来一个每亩加200斤救济粮。”

县长艾明:“对,就按尹实书记说的。艾书大胆干!”

县委书记尹实是接替任职仅十个月的洪锋的。他是农业大学毕业的,一直在临川工作,历任农业局工作员、县委办公室秘书、秘书组长、办公室副主任、主任、副县长、县长。任县委书记才四个月。他体型和艾书差不多。由于工作关系,他对艾书比较了解。他对艾书打算的肯定与支持,无疑给大家吃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