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困厄逢机,灵犀破局
我攥着青铜镜的手指已经没知觉了。
灵气漩涡正在啃我的骨头,连汪彻塞给我的桂花糖都压不住喉咙里的血腥味。
灵风那张该死的脸在漩涡外忽明忽暗,十二面琉璃镜折射出我三年前亲手埋掉的白虎幼崽——现在他尾巴尖还秃着块疤。
";当年啃秃我尾巴毛时......";他还在说车轱辘话。
我一口咬破舌尖。
血珠飞溅在青铜镜上,映出锁骨纹路正在吞噬金毛大氅。
这破钥匙融得比我命还快,生辰八字在脚底烫得像汪彻生气时捏我后颈的力度。
";接着!";
影老的松烟墨里突然砸来块东西。
我偏头用牙齿叼住,是张姐铺子里的蜜渍梅干——酸得我天灵盖发麻,混着血居然凝成道护体金光。
漩涡外传来玄月的惊呼:";师父!
那是您存了三百年的......";
";丫头。";影老的声音裹着墨香渗进来,";你娘梳妆匣第三层暗格。";
我瞳孔猛地收缩。
灵力突然在丹田炸开,那些被饕餮纹吞掉的灵气打着旋儿从毛孔倒灌。
琉璃镜阵咔咔裂开三道缝,灵风摘面具的手僵在半空。
";汪!";
熟悉的犬吠震得漩涡一滞。
我锁骨上的桃花纹突然变成钥匙孔形状,金毛大氅裹着桂花香缠住灵风的琉璃镜——三年前契约印记在镜面浮现的刹那,我听见自己骨头缝里传来机关转动的咔嗒声。
灵风绿瞳闪过诧异:";你居然......";
地面突然涌出糖丸罐的碎片。
我顺势滚进裂缝,青铜镜面映出影老半张脸——他手里攥着和我一模一样的桃花木梳。
漩涡在头顶闭合前,灵风的声音混着虎啸刺破耳膜:";苏瑶,你才是这座遗迹最大的......";
黑暗吞没了最后那个词。
我跌在冰凉的石板上,锁骨钥匙孔插着半截桃花枝。
汪彻的桂花香突然浓得呛人,金毛大氅尾巴尖扫过墙壁,点亮了整面饕餮纹——每道纹路里都嵌着块糖丸碎片。
远处传来玄月跺脚声:";师父您偏心!";
影老的墨香追着我后背:";小友可记得令堂梳头时......";
骨头在尖叫。
灵风的绿瞳突然缩成竖线,漩涡变成千万根钢针。
我后颈的契约印烫得发蓝,血珠顺着钥匙孔纹路凝成半把桃花锁——咔哒一声嵌进锁骨。
";汪彻的狗毛倒是好用。";灵风指尖炸开琉璃碎片,十二面镜子同时映出我三年前摔断的右手腕,";可惜......";
血雾突然在齿间炸开。
我对着镜中倒影撕开灵力回路,漩涡里那些撕咬我的暴戾灵气突然卡住喉咙——是张姐铺子里那罐槐花蜜的味道。
玄月突然倒抽冷气:";她在吞灵脉!";
我咬碎第二颗蜜渍梅核。
酸涩混着血腥冲开天灵盖,那些嵌在饕餮纹里的糖丸碎片突然嗡嗡作响。
灵风摘到一半的面具裂开蛛网纹,露出底下半张白虎脸。
熟悉的犬吠震碎三面琉璃镜。
我趁机将桃花枝插进漩涡裂缝,影老那句关于梳妆匣的提醒突然在耳膜里炸响——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桃木梳正在发烫。
灵风虎爪擦过我太阳穴时,玄月的惊呼带着颤音:";她背后!";
金毛大氅突然裹着桂花糖的甜腻卷住虎尾。
我反手抓住从钥匙孔里长出的半截梳齿,漩涡里所有暴走的灵气突然变成母亲梳头时的哼唱声。
";你竟敢......";灵风的琉璃镜阵开始坍缩。
我踩住某块映着汪彻侧脸的碎片纵身跃起,漩涡裂缝里突然飞出当年契约白虎时用的红绳。
玄月的佩剑当啷落地,影老的墨香裹着句叹息渗进我伤口。
灵风虎啸震落洞顶钟乳石:";你以为......";
血色月光突然灌进瞳孔。
我看见自己影子长出犬耳,锁骨钥匙孔里淌出的不再是血——是汪彻那件金毛大氅上掉落的绒毛,此刻正发疯似的往灵风面具裂缝里钻。
";苏瑶!";
灵风第一次喊我全名时带着虎类特有的咕噜声。
我攥着突然实体化的桃木梳齿,在第十一面琉璃镜破碎的瞬间,看见镜中倒影——
我背后站着个梳双螺髻的虚影,正在用桃木梳搅动灵气漩涡。
灵风的虎爪离我咽喉还剩半寸,玄月带着哭腔的";师父";和影老焦黑的松烟墨同时炸开。
我猛地将桃木梳插进自己心口,漩涡突然变成母亲妆奁盒上的并蒂莲纹。
黑暗降临前最后的声音是灵风面具彻底碎裂的脆响,以及玄月那句破碎的";原来您早就......";
汪彻的桂花香突然浓得像实体化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