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一诺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目光如鹰隼般仔细打量着照片中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槟色礼服,笑容温婉,眉眼间透着几分不容忽视的贵气。她的手指轻轻搭在男人的手臂上,姿态优雅,仿佛天生就该站在这样的位置。
截取女人照片搜索,很快更多信息跳出来。
“林婉清……”
梅一诺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难怪她对殷夫人没有一点儿印象,原来林婉清舍弃了自己的姓氏,直接冠夫姓。
姓殷使她快乐?
瞧瞧,表面多端庄大方,温柔贤淑,背地里,轻描淡写的就想对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借刀杀人。
啧,阳春白雪下果然是污泥满地!
这些伪善的人啊,占尽了权势的便利,就总习惯拿别人的命不当命,好似她自己真就有铜墙铁壁守护,毫无软肋。
梅一诺随手将电脑丢到一旁,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丁三小姐。
丁三小姐依旧面无表情,像一尊精致的人偶,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刚才递水的动作只是程序设定的一部分。
梅一诺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落在远处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上。
殷夫人,殷夫人,怎么回报你,才足够疼了?
她手指轻敲着窗台,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殷夫人,殷!
梅一诺转身拿起一旁的电脑,目光停留在两行信息处,脑海里雏形渐渐诞生。
临近十点,夜色如墨,浓稠地泼洒在四周。
丁二太太在宽敞的客厅里来回踱步,鞋跟敲击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找到人!再给我加派人手,掘地三尺也要把三小姐找出来!”
管家连连点头,弓着腰,小跑着出去安排了。
恰在这时,丁二太太的手机骤然响起,尖锐的铃声让她心头一紧。
一看来电人,还没等对方开口,她就没好气地质:“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手下小心翼翼的声音:“太太,我们在老家没找到人。”
“什么?”
丁二太太瞪大眼,怒火染红了脸颊,“她还能飞了不成?家里不是还有其他人嘛,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不会想办法逼问?”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嗫嚅:“问过了,说是在学校,根本没回来,也联系不上。”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丁二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吼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尽快找到她,尽快!”
一帮废物,什么事情都办不好!
丁振元还需要殷夫人出马,这件事只能成功,不然等到那女人亲自动手,要收拾的就不只是那孽种了。
梅一诺当晚就带着丁三小姐回到了溧镇,她往丁三小姐身上心疼的喷了两下药剂后,将她推向丁家庄园的方向。
“去吧,忘了所有。”
几分钟后,丁二太太闻讯狂奔出来,看到大门口亭亭玉立的女儿,惊喜交加,满脸泪痕的将人搂进怀里。
啧!真母女情深就好!
殷夫人找到了,丁二太太也没什么用了。
梅一诺转身直奔机场,还没登机,丁家就出了大事故,三小姐失忆,二太太大受打击直接疯了,一花瓶把刚闻讯赶回来的丁振元砸的头破血流,一家人齐齐进了医院。
……
京都,庆和路49号,秘书将一份报纸连同两封快件放在了殷政鹤的案头。
书房内,厚重的红木家具散发着沉稳的气息,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显得古朴而庄重。
殷政鹤端坐其中。
秘书轻声道:“殷部长,这是今天的报纸,还有两封加急快件,一封来自南方,另一封……是匿名。”
殷政鹤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桌上的快件上,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秘书可以离开。
秘书恭敬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书房内恢复了寂静,殷政鹤放下手中的钢笔,先拿起了那封匿名快件。
快件很轻,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张纸条。
照片上是一个不年轻的女人。
殷政鹤瞳孔微微一缩,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照片中的女人背影挺拔,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虽然只是一个侧影,但那熟悉的轮廓和姿态,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划开了他尘封多年的记忆。
“是她……”他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甚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脑海随着照片瞬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多年前的画面。
那时的她,还是那个站在校园梧桐树下,笑得明媚如春光的少女。她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看向他时,像是盛满了星星,嘴角微微上扬时,带着几分俏皮和倔强。
他们曾一起走过京都的老街,曾在雨中共撑一把伞,也曾在那棵梧桐树下许下过青涩的誓言……
殷政鹤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仿佛能透过那张薄薄的纸片,触碰到那个早已远去的身影。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怀念?愧疚?还是……不甘?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落在纸条上。
纸条上只有一串数字,是个电话号码。
*
餐桌上,殷夫人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却不动声色地落在丈夫脸上。
殷政鹤坐在餐桌另一端,手里握着筷子,却迟迟没有动筷,眼神游离,心思显然早已飘到了别处。
不对劲!
殷政鹤从来都是沉稳从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可今早明显心不在焉,甚至连她特意为他准备的早餐都没怎么动。
“政鹤,”她放下茶杯,声音温婉,带着几分试探,“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吗?”
殷政鹤回神,目光有些闪烁,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没有,不太饿。”
殷夫人微微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要不要让厨房再给你煮点健脾的汤?”
“不用。”殷政鹤摇头,语气有些敷衍,“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殷夫人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是真发现那个孽种的存在了?
还是?
“政鹤,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不想你一个人扛着。”
殷夫人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可他的目光依旧平静,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她的错觉。
“真的没事。”
殷夫人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但心里那股不安感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