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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目光对上,范悦见识到了刚刚梅鸿飞见过的目光。

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

加之心虚,一瞬间后背涌起的冷汗竟比她晒了这么久出的还多。

农用汽车在看到路边的梅一诺时停下了。

车上下来一人,是早就在梅一诺记忆里淡去的人,叫什么她真记不得了。

人却是记得她的。

“一诺,你怎么在这儿?”

梅一诺又在玩石头,男人身上那股浓烈刺鼻的廉价香水和若有若无的汗味混杂在一起,提前宣告着他的靠近。

男人站在两步外,跟梅庆年比,这人五官平平,身材也略显矮小,在人群里是梅一诺绝不会多看一眼的存在。

可男人天生一把好嗓子,他一开口,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连过去这么多年,梅一诺都还能仅凭声音想起一些过往。

这男人第一次夸赞范悦是跟梅庆年回家吃饭,范悦做得菜不错,他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范悦大约是第一次被如此直白的肯定,脸都红了,殷勤的很。

于是遭了梅老太的眼,老太太把她叫出去不知说了些什么,回来人就眼眶红肿。

之后男人再没多说话,只在梅庆年不注意时眼神频频看范悦。

范悦不自在,却没有躲出去。

端着碗吃白饭的梅一诺缩在灶门口,看得分明,范悦在羞涩。

之后男人来的就频繁了,或是留饭,或是喝杯茶,又或是借口来上个厕所。

梅一诺以前看不懂,全村都能随地大小便,那人却偏偏要跑他们家来上厕所,真镇上的人更爱文明?

后来,男人好像还给她们带过礼物,她和梅琳的是两袋糖,递给范悦的用黑塑料袋包着,总之那几天范悦心情肉眼可见的好,梅一诺都没怎么挨打。

现在看范悦想爬墙,大约就是被男人有意无意给撩拨了。

遇事就给人打电话,这肯定不是第一次。

梅一诺很想撬开范悦的脑子看看,她在想什么?

她该不会以为一有家室的男人还会为了她离婚再娶吧!

真是天真!

“怎么不说话,这么热的天出来,也不带个帽子,小姑娘家家的也不怕晒黑了不好嫁人。”

“……”

梅一诺又看一眼范悦藏身的位置,抬手,石头飞出去,范悦视野里,正在地里吃虫的母鸡应声倒地,竟是被砸死了。

男人诧异小姑娘准头如此之高,力道之大。隔这么远一石子砸烂鸡头,他自问做不到。

之前倒是没注意,瘦瘪瘪的丫头,还有这一手。

梅一诺明显听到了异动,却神色平平扭头,看向男人。

“家里的母鸡不听话,总想跟别人家的公鸡跑,比起哪天去别人圈里逮回来,还是现在就打死了吃肉省心。一时出来的急,帽子就忘了。”

“……”

该怎么说了?心里突然就有些忽上忽下。

瘦瘪瘪的丫头又开了口,“能不能帮个忙?”

男人嗓子仿佛呛了东西,开口再跟什么温和磁性不沾边,只挤出干涩的两个字,“你说。”

梅一诺一指那鸡的位置,“我腿伤着。”

男人明了,一步下坎,往死鸡的位置去。

他捡起死鸡,余光立刻就扫到了躲在石头后的范悦,她瘫坐在石头那,正死死捂着自己的嘴。

这一刻,男人看着缺了半个头的鸡脑袋,再看看范悦,身形微滞,随后面色如常的大步回到路边。

梅一诺接过,丢到石坎上,捡起一块大点儿的石头,一下下去,剩下的半个鸡脑袋也成了泥。

血溅到了梅一诺脸上,她恍若未觉,拎起还在滴血的死鸡,抬头对彻底失了笑颜的男人道谢:“自以为花枝招展,这下消停了。

我还得去解决那只招摇的公鸡,就先走了。等下来家里吃鸡肉,公鸡母鸡一锅炖,也算成全它们了。”

好一个成全,男人三四十的年纪,愣是被个丫头片子给唬住了。

他又扫了眼范悦藏身的石头,上车就走。

梅一诺闻不惯农用汽车的味儿,面无表情的用手扇着,一双眼跟着车里的人移动。

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路边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人,眉头就没舒展过。

小小年纪,怎么就长了那样一双眼?

他形容不出来,总之,最近晚上他是不想出门了。

这破村也没什么好来的,穷山恶水出刁民!

梅一诺拎着死鸡回家,可想而知又戳到了梅老太的肺管子。

不过她倒是没往梅一诺身上想。

“天杀的玩意儿,我的母鸡哦,每天一个蛋呢,咋就遭了毒手?死丫头你哪儿找到的?有没有看到是谁干的?让我找出是谁,我绝不让他好过。”

这要放在昨天,梅鸿飞也绝不会想到梅一诺。

现在一看那鸡连头都没了,简直不做二想,只会是梅一诺。

她一定是在警示他!

梅鸿飞机警开口,“婆婆,收拾一下,中午我要吃炖母鸡。”

这回梅鸿飞的话效果也大打折扣。

梅老太一把夺过梅一诺手里的鸡就气冲冲出门,走时不忘交代,“我先去村里问问看谁见到了那个下毒手的缺德玩意儿,小孽障,赶紧去烧水,等你妈回来处理。”

梅庆年跟着李大脑袋拿药去了,屋里一下子只剩下梅鸿飞和梅一诺。

梅一诺自顾自地走到躺椅躺下,烧水?不存在。

几乎是躺椅稍微发出点儿咯吱声,梅鸿飞的神经就崩起,警惕的仿佛蟒蛇跟前的小老鼠。

梅一诺被他看得烦了,眼神不经意扫向梅鸿飞。

“眼睛不想要还是头不想要?”

梅鸿飞身体猛地一震,快速移开视线。

天杀的,他现在就想回屋躺着,不想晒什么太阳补什么钙。

范悦就是在梅鸿飞无处安放视线时出现的,整个人像是受到了巨大惊吓,脸色煞白,发丝凌乱。

梅鸿飞一见她这样儿,自身恐惧都少了几分。

这娘们儿是遭遇了什么,怎么买个肉去了这么久?

不待他发问,范悦扶着门,看到躺在躺椅上的梅一诺,眼神里的惊恐完全没法遮掩。

啧,也跟这煞神有关?

该不会是发现自己生了个黑芝麻汤圆吧!

范悦嘴唇剧烈地颤抖了几下,呼吸也变得急促紊乱,胸脯抖得梅一诺狠狠蹙眉。

梅鸿飞一见情形不对,生怕她火上浇油。

“烧水去,收拾鸡用。”

范悦被一个鸡字刺激的双腿发软,整个人狼狈地摔倒在门边上。

“我说,该不会是你下的毒手吧!”

梅鸿飞一见她这反应,对自己先前的怀疑都不确定起来。

范悦忙摇头,“不是我。”

她看向梅一诺,语言不敢指认,视线却是出卖了她。

呵!

梅一诺闭眼养神。

梅鸿飞还能看不懂?

看懂了又怎样,也是同款的不敢说。

“赶紧去烧水,中午跟肉一起炖,不要放辣。”

那煞神好像不吃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