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夜深了,您快去睡吧,我没事的。”
明伊桃轻声说道,声音温柔也带着力量,的确,她真的没事了。
她的目光落在轮椅上的陆老爷子身上,眼中充满了关切和孝顺。
陆老爷子微微抬起头,看着明伊桃,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桃桃啊,陆宴合三天前醒来这件事,我是真的毫不知情!”
他的语气有些沉重,显然对这件事他感到十分愧疚。
这已经是陆老爷子第三次重申这句话了,但明伊桃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她轻轻地推动着轮椅,点了点头。
“祖父,我知道的,他是故意瞒着所有人的。”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似乎透过那片虚空,看到了那个让她心痛的人。
“祖父,谢谢您信任支持我,把陆家交给我,还有您如此悉心地教导我。”
她是真的感激,这是她发自内心的话语。
如果不是陆老爷子将陆家托付给她,她恐怕至今仍会沉浸在感情的失落之中,无法自拔。
“桃桃,何必如此客气呢?是我该谢你,在这时候挑起陆家的担子。”
陆老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他心疼她和宴合之间的聚少离多,心疼她在陆家最艰难的时刻独自面对一切。
他知道,明伊桃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但她也需要有人关心和呵护。
“桃桃,你若是真的对陆宴合失望了,咱们就再找一个,陆宴合这闷葫芦咱们不要也罢!”
陆老爷子把明伊桃叫到身前,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对陆宴合的怨气说道。
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女儿的缘故,他对明伊桃就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希望她能够幸福快乐就好。
她是不是要和陆宴合在一起,全凭她的意愿,至于他永远愿意当她的祖父,陆家也永远会成为她的后盾。
明伊桃听到祖父的话后,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祖父会把她叫到面前,并且说出这样一番话。
“祖父,感情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我现在非常喜欢学习如何处理集团的事务,这个过程已经让我感到很充实了。”
明伊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还有我相信陆宴合这么做都是为了陆家。虽然他不告诉我们,甚至还把我们都抛开了,这的确让我的心很难受,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
回忆起在天台上陆宴合那样的状态,明伊桃的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他那刻意疏离的眼神,还有他那冰冷到发抖的手,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紧张。
这些细节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让她愈发恐惧。
陆老爷子看着明伊桃,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知道明伊桃是个懂事的孩子,对于感情的事情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他也同样明白陆宴合的刻意隐瞒肯定有他的苦衷。
沉默片刻后,陆老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想要把心中的忧虑都随着这口气吐出来。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那皎洁的月光洒在庭院里,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送完陆老爷子回到房间后,明伊桃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陆宴合的身影,以及他醒来后刻意隐瞒的行为。
她翻来覆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最终,她还是起床穿上衣服,轻轻地打开房门,走到窗前,静静地凝视着那片被月光照亮的庭院。
许久,她又回到了书房,望着桌上那堆积如山的资料,心中又涌起一种干劲儿。
陆泽凯那边的上诉再次被驳回,这无疑给她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她需要精心筹备一场宴会,以便与其他几家建立更紧密的联系,共同应对所面临的挑战。
红姐和小雪梨在瑞士过得怎么样呢?由于时差的关系,她还得再等两个小时后才能给她们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她们的近况。
傅亦寒今天有没有从宋若梅那里问出他想要知道的真相?
还有她明日要去见梁泽,她能说服他请他出山并且邀他相助陆家吗?
于梁泽,她并不熟络,他会愿意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帮助她吗?
这些事情一直在她心头萦绕,都等着她去处理。
还有傅亦寒针对陆氏科技板块拓展海外市场提出的分拆业务建议,更是让她感到头疼不已。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实施这个计划, 怎样合理地分割业务,又该如何向市场释放正确的信号,以及如何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来共同推进这个项目……
她的目光在桌上的那些文件和他们在法国的合影照片之间游移,最终停留在那张照片上。
照片中的陆宴合笑容灿烂,仿佛昨日一切都还是那么美好。
她指腹拂过照片,喃喃自语道:
“宴合,你看,我真的很忙,你当初提议让祖父将陆家交给我时,你是不是就算准了今日?”
之前去监狱看陆泽凯时,陆泽凯将陆宴合被他们抓住前那些谋划都讲给了她听,包括陆宴合是如何提前预测到陆家接下去会可能会有的遭遇,还有安排她管理陆氏……
许久,她毅然决然地转过头,对着电脑,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将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暂时抛诸脑后。
——
陆书齐的府邸中,陆书齐望着脸色带着几分苍白却站得笔直的陆宴合,有些难以置信道:
“造反!你和陆泽之这是要造反啊!”
陆宴合俊美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那墨色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无声的翻滚着……
“你祖父知道吗?”
陆书齐平复情绪后急忙问道。
陆宴合似乎也并没有想要隐瞒,“祖父他老人家并不知情,谋划此事的只有我和我父亲。”
良久陆书齐叹道:“也罢,你祖父不知道也是好的。”
毕竟他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这么冒险的事情,他陆书安绝对不会做,也不会让让这宝贝儿子孙子去做,但这上来的总统手段也实在太过狠毒。
什么抓贪腐,不过是他打倒政敌的手段;什么斗财阀,不过是他趁机向各家收取贿赂、敛财的理由,顺便还能再博得一波民心。
这位新上任总统先生的野心已经初显,他想要效仿早前朴总统在位时的专制独裁那套法子。
他们再不制止,恐怕这总统先生,马上就可以实现他的独裁统治了,所有人都有把柄在他手上,毕竟没有清廉的官,一个也没有。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陆书齐可不相信他陆宴合来只是告知他即将要做的事情?
陆宴合将大致的需求和陆书齐说了之后便独自出了陆书齐府邸的书房。
这一场谈话只有他和陆书齐两人知道,陆宴合并不敢直接用电话通知远在公海上的陆泽之,只让陆书齐去联系陆泽之。
两万英尺的高空,几架专用的飞机正在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