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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苗李氏少有的进灶房张罗早饭,饭后,苗李氏喊来刘六几个伙计帮着青山一家往吊庄子搬东西,村里有人好奇他们怎么这个时候往那搬东西,问刘六怎么回事,刘六说老二青山要分开了单过。

一时间,苗家分家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谁也不知道苗家为啥选择这个时候分家,苗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家猜测着,很多人人替苗青山高兴,说这两口终于摆脱了寡妇嫂子的魔掌,但也有明白人,暗叹苗李氏的狠辣,把青山一家撵出老宅。

佘满堂得知后先是一愣,随即撇下手里的锄头跑了过来,对着坐在吊庄子门前抽烟的青山劈头就问:“为啥?这个时候分家?”

苗青山垂着个头不吭声,只是一个劲的抽烟,又急头白脸地问王缃云:“到底咋回事?”

佘家的情况,俩人都知道,就算说扎花厂被烧,欠了一屁股债,满堂也是无能为力,还让他徒增烦恼,王缃云见青山没说,只是默契的不说因欠账而分家的事,撩起围裙擦了擦眼睛平静地说:“不怨嫂子,是我要搬到这的。”

“她是啥人,谁不知道,有这好心,到底出了啥事?”满堂急头白脸地追问着。

青山见满堂不依不饶的问,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郁闷地说道:“没……没事。”

佘满堂见问怎么问,俩人就是不说,气的跺着脚说道:“懒得理你们,画跟我走,诗音还等着你。”说完拉着若画扬长而去。

王缃云看着满堂拉着女儿离开的背影,转头一脸愁容地对着丈夫青山说:“她大,你不该瞒着,再说画去了也瞒不住,回头卖粮卖地还不得跟忠义他大商量……”

青山抬头看了眼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说了句。

“进屋,先把能卖的收拾起来,别的回头再说。”

佘满堂带着若画回到家,听若画哭着说了一切,满堂很是气愤不过,可转头想,以青山的为人,不这样做那才是怪事,一家人不免替青山和王缃云难过起来。

佘占奎磕着烟锅动容道:“苦了青山这两口子了……”

满堂用手搓了把脸,对搂着若画抹眼泪的媳妇杏花说道:“青山那秉性,我去也没用,你先去帮画她娘收拾收拾,回头我再过去。”

“我去邓家镇问若棋去。”愤愤不平的忠义说完就出了门。

看着出了门的忠义,佘满堂和父亲佘占奎少有的没阻拦,去把若棋叫回来,看若棋是啥意思,可他们却不知道就算把若棋叫回来,也是无济于事。

忠义邓家镇货栈给蒙在鼓里的若棋说了一切,若棋当时就落了泪,听到二大跟母亲已经分了家,他就急了眼。

“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人和我商量,不行,我得回去问清楚,要是二大二娘真的想单过,那也不能让他们住吊庄子……”

听画说,你家的轧花厂跟驼队都完了,你二大欠下一屁股债,才

当若棋火急火燎的从邓家镇回来,一进门,就见母亲苗李氏站在院子里正指拨着刘六几个人往西厦房里挪东西。

若棋铁青着脸问:“妈,咋回事,咋往我二大他们屋里般担心?”

苗李氏一脸得意,答非所问地指着周围说:“以后这院房都是你的,看看,还想往这屋放啥东西,都挪进去。”

铁青着脸的若棋让刘六他们先出去,盯着母亲苗李氏问道:“为啥?”

见儿子冷着脸逼问的,苗李氏瞬间恼怒起来,翻着白眼仁说:“甭问我,问你那个能行大去,是他提出分家,也是他自愿搬出去的,不信问你爷。”

若棋哭着说:“我二大咋想的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二大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没我二大,现在家里指不定还是啥样子,你咋能这样对他们,这不是把我二大二娘他们往绝路上逼吗?……”

苗李氏冷着脸说:“你跟我急也没用,往不往绝路上走那是他们的事,再说,我也不能让你婆你爷老了老了跟着他们受罪。”

“我二大他们是旁人世人吗,我婆我爷受苦点咋了,算我求你了,让我大他们搬回来……”若棋哭着跪下哀求道。

“原来算你回来和我闹,他们打得好算盘,实话告诉你,想回来门都没的。”

“我二大他们根本就没给我说。”若棋哭着辩解道。

“没给你说,那你跑回来闹是咋回事?”

……

若棋自长这么大,第一次跟母亲吵了起来,任凭他如何吵闹闹,苗李氏就是不理这茬,反而哭哭啼啼的骂道:“就你都是好人,知道你二大好,我是白眼狼,是恶人,是哈怂……”

见母亲苗李氏把话都说绝了,气的若棋摔门而去,跑到吊庄子这,看着屋内简陋的摆设,哭道:“大,出了这大的事,你为啥不给我说?”

“有啥好说的,咱家的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分了家,好歹还能给你妈留下点东西,不然一家人啥都没了,咋办,难道让你婆爷跟着我受罪,再说,你爸没了后,我就发誓要照顾你们一辈子,绝不让你婆你爷你妈受一点委屈,至于我苦点没啥。”苗青山一脸自责地说道。

“可你们以后的日子咋过?”

“放心,没事。”

“棋来了。”王缃云端来水放下,转身坐在锅台前。

若棋哭道:“大,我这就去邓家镇,把货栈卖了,咱把账还了,就算讨饭我陪着你跟我二娘。”

“棋,你听我说,货栈千万不能卖,那是咱家唯一的希望,也是你婆你爷你妈后半生的依靠,你要是卖了,让我以后咋见你爸。”青山痛苦地低下头说道。

“大,我婆我爷我妈她们有了依靠,那你们咋办,书在省城上学,画还小,咋让我撇下你们不管,那我还是人吗……。”若棋抱头痛哭道。

青山看着若棋说:“棋,别这样……你好好守着货栈,至于那些账,我跟你二妈慢慢还。”

坐在锅台前用围裙擦着泪说:“棋,别难过,我们搬出来,难道就不是一家人了吗,二娘可记得你对几个姊妹的好,很是照顾,更是记得你妈为护着她们,挨了土匪的打,我们现在就指望着你把货栈开的红火起来,到时候也好帮衬一下我们。”

“二娘,你和二大,在这个家受了多大的委屈,我知道,这个家没了你们那还算是个家吗,没了货栈,还是个家,我一样也能种地,就算再苦好歹是一家人。”

“棋,你别这样。”

王缃云凄然一笑说道:“棋,搬到这是我的主意,我跟你大准备挖药卖,好赖也能对付过去饿不了,不至于让一家人跟着受罪。”

“娘……”

“你二娘说的没错,现在货栈是咱家的希望,如果没了货栈,那就啥希望都没了,听话回去。”

“大……”若棋知道再劝也没用,含着泪地站起来,放下口袋里仅有的十多个大洋,哭着回邓家镇货栈去了。

在青山搬到吊庄子的第二天,就开始找人卖地卖粮,苗李氏得知后,打发刘六叫来娘家哥,一商量,由李大头出面,把青山卖的地全部买了下来,也许苗李氏良心发现,让娘家哥额外多给了二百大洋。

李大头送来大洋时说:“老二,说实话,都是实在亲戚,按说哥不应该买,可哥看着你落难也不能不管,哥把话撂这,不说买不买地的话,全当我替你种几料庄稼,总比落到外人手里强,吃的不够了,地里的庄稼随便收,再说当初要不是弟妹,哥肩膀的伤也好不了那么快,另外这二百大洋是哥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少,多了哥一时也拿不出。”

“哥,你能买地已经是帮了大忙,多余的我不能要,你都说了是实在的亲戚,缃云帮你也是应该的,既然地卖给你,就是你的,跟我没关系。” 苗青山平静地说道。

李大头见青山咋说都不要多给的钱,他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要这样,哥真就生气了。” 说完,留下钱扭身就走。

卖了地和粮食离所欠的钱还差好多,就在苗青山发愁时,董志强在满堂的陪同送来三千大洋,算是凑齐了钱,佘满堂陪着青山去渭北还清所欠的钱。

从渭北回来,等青山喝完水后,王缃云才对青山说:“董佘两家的钱,虽然不会开口要,但咱不能不提说下,还不起归还不起,必定这个时候能帮咱,已经是天大的人情,我琢磨着在屋里炒两个菜,把他们请过来喝杯酒,顺便说说。”

青山看着家徒四壁的屋子,苦着脸说:“我也知道,可家里这个样子,拿啥来招待他们。”

“你去渭北后,我回了趟娘家,父母给了不少吃的,还有块腊肉,顺便给他们说了书上学的生活费,家里已经答应帮忙给解决。”王缃云一脸轻松地说道。

尽管她说的风轻云淡,但青山如何不明白她在娘家是如何苦苦的哀求,毕竟若书不是她亲生的,王家能同意,这些都是看在她情份上,青山愧疚地低下头。

“对不起……”

“娃都这么大了,还说啥对不起。”王缃云柔声说道

往吊庄子搬时,王缃云就在想,既然分了家,那考进省城学医的若书生活费大房那边肯定不会管,家里能卖的基本上已经卖完,为了让若书完成学业,她只能求助自己的娘家。

她也知道要说服自己的娘家供一个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完成学业很难,可不像让娘家拿几床被褥给若草做嫁妆这么简单,但再难她也得来求,因为没别的路可走。

丈夫青山和满堂走后,王缃云就到佘家央求忠义送她回了趟娘家,忠义把她和若画送到赵庄,说是要等,王缃云说不用管,明天娘家会送她回来,打发忠义赶着马车先回。

到了赵庄娘家,王缃云原原本本的说了轧花厂和分家的事,接着就对父亲王国汉和爷爷王平和哀求道:“书打小就是学医的料,好不容易去省城学医,再难,也要让书把学上满,不能因为家里把娃害了。”

爷爷王平和坐在凳子上低头抽着旱烟,半天不说话,父亲王国汉在一旁闷头说:“你糊涂啊,忘了你是咋进的那个家,为了找你,我被土匪剁了一个指头,这些都不计较,现在出了这事,苗家更是把你撵出门,如今你都过不下去,还想着供前房的娃上学,说句不该说的,若书跟你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以后有良心了还罢,要是个白眼狼,还能记得你是谁,如果是画,咱自家的骨血,就是砸锅卖铁我都供。”

王缃云哭着恳求道:“你说的我都明白,正因为我是后娘,不能给娃们分了亲疏彼此,再说,我养的大的,我知道是个啥秉性,不然我一辈子不会心安的……”

“唉……咋有你这瓜的娃。”母亲王黄氏一脸心疼的说道。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回来,如果家里不帮,那若书娃就毁了,这可是娃一辈子的事。”王缃云哭着跪倒在地上。

“唉……你这瓜女子,心眼咋就这实的,自己都成了这样,还想先房留下的娃。”王国汉忙拉起她。

母亲王孙氏抹着眼泪说:“哪有你这样傻的人……”

王平和“咚咚”磕掉烟锅里的烟灰,抬起头说:“罢了,不就是两年,咱供到毕业,至于若书以后咋样对你,咱也不管,只图让你落个心安。”

王缃云哭着对一家人说:“爷,大,我不孝,老给你们添麻烦,让一家人受作难。”

看着跪在地上哭的自家女儿,王家人心哪能狠下心不管,王国汉搂着怀里的若画,叹了口气说道:“快起来,你娘俩先吃饭,明让根生送你娘俩回去,钱,我亲自给若书送去。

第二天,王国汉起来连饭都没吃,就进省城给若书送生活费去了,王缃云和若画在娘家吃过饭,娘家兄弟根生套了驴车把母女送回槐树岭,车里放着王家装的几袋粮食和不少吃食,特意取了块腊肉让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