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时,就听说过白画意脑子里长了肿瘤,医生判定如果不能手术,最多还有三个月的生命。
“她不做手术了吗?”
看着女孩清澈不带异议的眼神,陆斯衡不知说她真善良还是真愚蠢,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陆斯衡叹息道:“警察根据她在住院期间的精神状态分析,她逃跑出院,极有可能是为了报复你。”
许在眨眨眼,轻轻“哦”了声,算是知晓,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陆斯衡继续道:“所以刘女士安排你暂时跟着我,直到警方找到她。”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眼珠子动个不停,人却是一声不吭。
难道在想拒绝他的话?
陆斯衡心中冷笑,以退为进:“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和刘女士申请安排你住进警方的安全屋……”
话没说完,突然听见她说:“能把她的病历给我看一下吗?”
陆斯衡看着她,拧眉道:“你是没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吗?她从警方监管下脱逃,就是为了报复你。
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极有可能要与你同归于尽。”
许在听完他的话,神情依旧很平静。
“斯衡哥,你不觉得这样的白画意很奇怪吗?”
陆斯衡被她问的一愣。
许在继续娓娓描述自己的想法:“她那么一个高傲美貌的人,有事业有金钱,怎么会随便为了个男人就变成恋爱脑?
顿了下,“这不合理。”
陆斯衡面色一僵,对于白画意奇怪的举止行为,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他更在意地是她说“随便为了个男人”。
他是随便个男人,还是他是随便的男人?
在她眼里自己就那么不值钱,都不值得女人争一下?
许在没想到这一层,继续分析:“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她脑部肿瘤压迫了某部分脑组织或是脑神经,引发的精神改变。我想切除肿瘤后,她就能恢复正常。”
车辆驶入市中心,霓虹初上,繁华的街景熙攘的行人,在车窗外滚滚而动,仿佛成了她人生的背景板。
他问她:“你为什么想要帮她?她害过你。”
许在袅袅淡笑,很坚定地告诉他:“因为我有这个能力,而害我的不是她,是她脑子里的‘魔鬼’。”
顿了下,“我想她一定也很痛苦,或许她一直等人救她。”
男人沉默了。
她是曾是母亲精心培育的菟丝子,没想到竟然开出了凌霄花。
是不是意味着再过些年,自己老了,就更配不上她了?
想到这陆斯衡眼前仿佛出现这么一幕——
一个又老又瘸还不行的男人躲在阴暗角落,猥琐又卑微地偷看着站在人群中央光芒万丈的女人。
一想到,就浑身恶寒地一抖。
许在看着奇奇怪怪的他,不经问一句:“斯衡哥,你冷?”
强行挽尊的陆斯衡,撇开视线,对着邢浩吩咐道:“通知那边医院,把白画意的病历传真一份到壹号院。”
“是,陆院。”
……
陆斯衡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她在视频电话。
“夏学长,你能帮我看看这个病历吗?”
许在坐在横厅里餐桌旁,手机镜头对着桌面上铺的零散的A4纸。
“由于病人不肯配合检查,主诉、既往病史不清,目前只能通过核磁确定在左岛叶有一个超过3厘米的肿瘤,并造成癫痫症状。”
许在认真严肃地说完,手机对面的男人却是用刚睡醒的慵懒烟嗓小小埋怨道:“宝贝儿,不用每次找我都是为了看病吧?”
公放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头顶浴巾,穿黑色真丝镶白边睡衣的男人听清楚。
一瞬,他眸底光华散去,变得幽暗冷峻。
团坐在椅子上的许在没有注意的男人神情的变化,或者说她压根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大活人。
许在搓着小手抱歉道:“对不起,夏学长,把你吵醒了,这个病例我实在分析不了,只能想到求助你。”
看她认真又敬业的小脸,夏驰从床上坐起,勾唇调戏她:“我喜欢你只想到我。只要你想,任何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随着他坐起的动作,丝薄的被子从他胸部滑下。
罗切斯特的第一缕晨曦从落地窗照在他赤裸的上半身,壁垒分明的腹肌将光线分割出明暗不一的色度。
他尽情地展示美好,许在抽着眼角看男模cb画面。
不知道如何接话的时候,“砰”一声,水杯砸桌面的巨响。
“在在,和谁在视频?”
许在做贼心虚地倒扣手机,双眼紧张地眸光闪动,一瞬又想到夏驰现在是她名义上的男友,而他们不过是在正常地讨论病情,她心虚什么,随即镇定下来。
“是夏学长,我找他问些关于白画意病情的事。”
“哦。”陆斯衡像是突然听说这件事,转到她身后。
许在在男人的逼视下,颤颤巍巍地翻开手机。
听了全过程的夏驰,在屏幕恢复亮光的第一时间,抬手和他打招呼:“大舅哥,好久不见。”
陆斯衡俯下身,像是为了靠近镜头,勉为其难地把下巴虚虚搁在许在的肩膀上,嘴角噙着冷笑:“夏教授,别叫那么亲热,刘女士知道了会不高兴。”
对于他一声不吭跑了的事,他爸妈已经和他沟通过,说刘领导非常生气。
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一定是这个衣冠禽兽趁他不在,在领导面前诋毁他。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无形的火花四溅。
许在不想让这种状况继续下去,而显然挂断夏驰的电话是不可能的,白画意的病还没问清楚。
那就只能……
“哥,我还有问题问夏学长,你能不能给我点私人空间?”
话落,许在好像听见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