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也加入了救援的队伍,他的身影灵活而敏捷,在混乱中寻找着幸存者。
当他前去救第十个人的时候,突然,一个巨大的石块如脱缰的野马般直直朝他滚来。
这巨石足有一人多高,表面坑坑洼洼,棱角尖锐,所到之处,地面都为之震颤,激起一片尘土。
陈冬心中一紧,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深知这是生死一线的时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求生的欲望和救人的决心让他爆发出全部的潜能,身体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侧身一闪,堪堪避开了巨石的撞击。
然而,他原本想要救的人却没这么幸运,被巨石无情地压成了肉泥,只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被救出来的这十几人中,个个重伤。
有的胳膊被落石硬生生砸断,骨头刺破皮肉,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他们紧紧握住断臂,疼得脸色惨白,冷汗直冒,心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有的腿骨折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疼得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疼痛;
还有几个当时看似还有气息,伤口也不似断肢那般触目惊心,可没过多久,就没了气息,显然是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脏腑破裂,回天乏术。
很快,两边悬崖上滚落的石头,就将前面的路完全堵死了。
这些石头堆积如山,层层叠叠,表面粗糙且尖锐,相互交错挤压。
不要说是马车,就算是身形矫健的人想要翻过去,都得费一番周折。
而那十辆装有贡品的马车,更是被完全掩埋在其中,不见踪影,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一些破碎的木板和散落的货物,在这一片狼藉中显得格外凄凉 。
林诗韵望着被掩埋的镖车,泪水模糊了双眼,心中满是绝望,想着天林镖局这下恐怕是要完了,自己和大家又该何去何从。
林靖澜望着被掩埋的镖车,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长叹一口气,对着众人说道:
“要走的现在就走,报酬等我回去后依旧会付给你们。”
他的眼神中透着无奈与悲伤,他不想让这些人在这里白白送死,看这阵仗,刚刚那些滚石显然是有人蓄意为之,目的就是要将他们整个镖师队伍全部掩埋在这山谷之中。
很快,那些不是天林镖局的人带着伤员匆匆撤离了,只留下三十几号人,他们全部都是天林镖局的忠心耿耿的伙计。
在一部分人离开后,死寂的山谷中突然传来一阵绳索摩擦崖壁的声音。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无数绳索从两边的悬崖上飞速掉落下来。
不一会儿,百余号蒙面黑衣人顺着绳索如鬼魅般滑下,稳稳地落在乱石堆上。他们身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可知我们押送的货物是送往哪去的,居然敢打劫!”林靖澜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威严。
“不就是要送往千弱城的贡品吗,谁不知道,五年前我们就打劫过,你倒是很识趣,还遣散了那么多手下。”一个手中拿着一柄大砍刀的蒙面男子上前一步,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既然知道,你们还如此放肆。”林靖澜气得浑身发抖,紧握的拳头关节泛白。
“我们就是知道是贡品才来打劫的,你要是识相的话,就此离去,我们就只劫财不谋命。”一个双手握着大锤的蒙面男子也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凶狠。
“好个只劫财不谋命,被压在碎石底下的十几人难道不是命吗?”林靖澜说着,那只握住腰间佩剑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这些黑衣人拼个你死我活。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若是不走,真和我们动起手来,你们当中无一活口,我们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人。”一个身背长枪的蒙面人冷冷地说道,声音如同寒冬的冷风,让人脊背发凉。
就在这时,陈冬快步走到林靖澜身边,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澜叔,对面那一百位黑衣人中,为首的十位实力不容小觑,我们还是都走吧,留下来也是白白送死!”
林靖澜微微皱眉,略做思量,觉得陈冬说得确实有道理。
他转身对身旁剩下的三十几人说道:
“你们也回去吧,留下来也是白白送死!”
“总镖头,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们绝对不苟活。”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坚定而决绝,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视死如归的决心。
“还有三十息!”对面的黑衣人不耐烦地提醒道。
“你们是要造反吗,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们就忍心让家中的孩子没有父亲,让家中的媳妇守寡吗?”林靖澜声色俱厉地怒斥道。
在他的劝说下,众人虽满心不舍,但还是纷纷离去。
看着那些实力较弱的人离去后,林靖澜转过头,一脸凝重地对一旁的陈冬他们说道:
“陈小兄弟,以后我的两个女儿就交给你照顾了,你赶快带她们走,我今天是要陪这些贡品埋葬在这里了,没了这些贡品,我们天林镖局也没法立足存活下去……”
“老爹,你就和我们一起走吧!”林诗韵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跑到老爹面前,拉住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满心焦急与不舍。
就在这时,黑衣人中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道:
“时间到,磨磨蹭蹭的,今天你们剩下的人一个也走不了。”
“丫头,你们保护好自己和小琳他们!”林靖澜的声音坚定而决然,眼神中透露出视死如归的勇气。
此刻,他的面容因愤怒而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紧紧握着手中那柄陪伴他多年的长刀,刀身微微颤抖,似是在回应主人的激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