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道目光如炬,两道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金发少年,声如洪钟:
“我绝非亵渎神明,而是在孜孜不倦地追求真理。”
“在华夏,先辈们始终推崇‘格物致知’。”
“倡导通过对世间万物细致入微的观察,与深入透彻的思考,去探索世界的本质。”
“反观西方,长期处在神权的阴影笼罩之下。”
“人们早已习惯盲目接受教义,不敢对所谓的权威提出丝毫质疑。”
“这难道不是对思想的严重禁锢?”
就在这时,康德双手抱胸,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
“首先,这并非悖论。圣主能创造出一个自己都无法举起的铁球。”
“这个‘无法举起’的属性,是圣主自行赋予的。”
“也就是说,当圣主不需要举起时,铁球无法被举起。”
“而当圣主需要举起时,便可收回这一属性。”
“铁球并非处于我们平常所认知里的,单一、固定的状态。”
“而是多个状态的叠加,即可举起和不可举起两种状态!”
“当我们渴望观测某种状态,想要领略圣主的无上神迹时。”
“铁球就会呈现出,我们想要的相应状态!”
康德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落下,礼堂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住,脸上写满了震惊。
紧接着,如同平静湖面被巨石砸中,爆发出一阵激烈的议论声。
金发少年眼睛瞪得滚圆,眼球似乎都要夺眶而出。
脸上先是写满了震惊,随后转为狂喜。
他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手舞足蹈,大声叫嚷:“
康德先生说得对!圣主无所不能,远超我们的想象!”
“这无疑证明了,西方信仰体系的无上正确!”
身旁的蓝眼睛少女用力点头,一头卷发随着动作上下晃动,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原本摆弄卷发的手停了下来,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
似乎在为康德的言论激动得难以自已。
黑袍少女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宛如春日消融的冰雪。
少女的眼神中,不再有挣扎,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不移的信仰。
少女微微低头,嘴唇轻动,不禁低声呢喃:
“原来如此,圣主的智慧深不可测,我必将带领家族,更加虔诚地追随圣主的意志。”
记录康德言论的瘦弱男生,推了推黑框眼镜,眼镜片后是如痴如醉的眼神。
笔尖在本子上飞速舞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嘴里还念叨着:
“这简直是对信仰体系的全新阐释,太精妙了!”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被康德的言论说服。
张婉落柳眉紧蹙,她握紧拳头,看向宇道,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期待。
不少华夏学生脸上露出困惑与质疑的神情,他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这听起来太牵强了,怎么能这样解释呢?”
“不过时候好像一些道理….”
“我是这么理解的…..”
“这么说好像没问题诶….”
“……”
宇道神色平静,目光深邃,心里不由得暗自佩服眼前这个人。
毕竟,德康的论述与前世量子力学的描述殊途同归,本质是一样的。
还真是: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康德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光芒。
接着刚才的论述,振振有词道:
“其次,接受教义并非思想禁锢。”
“而是能让更多人投入圣主的怀抱,摆脱愚昧与无知。”
“避免在混沌的世间迷失自我,陷入无尽的苦难。”
“在西方的历史上,无数人在黑暗中徘徊。”
“是圣主的教义如同一盏明灯,为他们照亮前行的道路。”
“那些原本被欲望蒙蔽双眼,在罪恶深渊中挣扎的人。”
“因信奉教义,心灵得到了救赎,生活重归正轨,修行实力得到了提升。”
金发少年听后,脸上洋溢着狂热的崇拜,大声附和:
“没错!康德先生说得太对了。”
“我曾听闻,在遥远的边陲小镇,疾病肆虐,民不聊生。”
“人们在绝望中,祈求圣主的帮助。”
“当传教士带去教义,引导他们虔诚祷告后,疫情奇迹般地消退,小镇重获生机。”
“这难道不是圣主的伟大力量,不是教义的神奇功效吗?”
然而,宇道听完,神色平静,目光如炬,沉稳地向前踏出一步,然后,淡淡说道:
“你所说的边陲小镇,或许只是个例。”
“在西方漫长的历史中,有多少战争,是以宗教之名发起?”
“又有多少人,假借圣主的名义,行压迫剥削之实?”
随即,宇道微微抬头,迎着康德的目光,语气平和却坚定:
“康德先生,您的解释十分巧妙!”
“换句话说,神的无所不能,并非静态的无所,而是动态的圣主想能就能?”
康德看着眼前的少年,神色平静,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
因为,康德心里猜想着。
宇道会揪着“圣主能否创造一个在祂想举起但举不起的铁球”这个问题深入追问。
虽然康德心里已想好对策,不过并没有流露出得意和自信的神色。
他只是微微颔首,静待宇道的回应。
宇道看向眼前的康德,然后转身面向同学,双手微微摊开,继续说道:
“抛去各种复杂的概念,我讨论这个问题,只是为了更好地向大家展示和提醒!”
“希望大家能学会多多思考,而非盲目听信教义与他人言语。”
“我也不会再问‘圣主能否创造一个在祂想举起但举不起的铁球’这种问题。”
“因为,一味地斤斤计较并无意义。”
并非宇道真的不“斤斤计较”,而是一旦对方有一套逻辑解决第一个问题。
后面类似的问题,用相同的逻辑都能解决。
一直这样刨根问底,不仅难以触及问题的核心。
反而会让人觉得无理取闹,如同鸡蛋里挑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