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边哭边叹:“父亲以命相搏挣下的爵位,两代未承,竟一朝而失,叫我等有何颜面去见先人?”
言辞间句句不离父亲,实则都是自己的不满。
就因为是二房,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都失去!
白段誉痛哭一场后,将圣旨恭恭敬敬地放好,随后立刻命人把白梓良找来。
上,家,法!
白梓良凭借一人之力,将整个侯府拖下了水,还丢了承爵资格。
白段誉此刻心中五味杂陈,愤怒、痛心、无奈交织在一起。
打!
必须狠狠地打!
在前院,白梓良被按在长凳上,白段誉手持特制的鞭子,高高扬起,用力地抽打下去。
每一鞭子落下,都好似要将白梓良的罪孽抽离,瞬间皮开肉绽。
白梓良嘴里被堵着东西,一开始还能发出呜呜呜的哭声,可渐渐地,便趴在凳子上,一动不动了。
白段誉在盛怒之下,根本停不下来,依旧疯狂地挥舞着鞭子。
周氏见状,赶忙跑到老夫人跟前,“扑通”一声跪下,额头不停地磕着地,哭喊道:
“母亲,求求您,救救良儿吧。如今他已被剥夺承爵资格,生不如死,再打下去真的会出人命啊!”
老夫人也是泪水纵横,由夏至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出来,对白段誉说道:“老大,别打了,事已至此,打死他也于事无补啊。”
白段誉打完白梓良,余怒未消,又让章山把唐嫣儿拖了出来,就在院子里对她大打出手。
这可不是之前扇几个耳光那么简单,这次是往死里打。
白彬彬看到娘亲挨打,哭得撕心裂肺,不顾一切地扑到唐嫣儿身上,大声喊道:
“不要打我娘,你这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死老头子……”
白段誉活了大半辈子,哪被人这么骂过呀,现在居然被亲孙子给骂了。
当时就火冒三丈,一鞭子“嗖”地朝白彬彬抽过去,大声吼道:
“这么小就学会忤逆长辈,肯定是被这个娼妇教坏了,打死拉倒。”
那鞭子劲道十足,即便是成年男子亦难以承受,更何况是年幼的白彬彬。
他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便昏厥过去,身上脸上满是鲜血。
唐嫣儿惊恐万分,肝胆俱裂,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护住白彬彬,凄惨地哀求道: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能挣到足够的银子,我能替梓良还那三千两银子。给我半年时间,不,三个月就行。”
她满脸恐惧,许下承诺,“若三个月内挣不到足够的银子,你们打死我,我绝无怨言!”
白梓良昏死过去,又醒了过来。
整个人无力地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哀求道:“祖母、父亲、母亲,求你们放过她吧!这所有的一切皆因我而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若要惩罚,就把我驱逐出府吧……”
正在盛怒中的白段誉,根本不为所动,依旧冷酷地下令,命人对唐嫣儿施以杖刑。
“你们……不要打死我……我能救梓良……”唐嫣儿气息微弱,话还未说完,便两眼一黑,晕厥过去。
三十板子重重落下......
板子打完,唐嫣儿的身下已经流出一滩殷红的血,触目惊心。
周氏额头都快磕破了,赶忙吩咐人将白彬彬抱走,去找郎中。
又让人把白梓良抬回芳华轩,她亲自守在一旁伺候。
唐嫣儿,却被周氏满脸厌恶地赶出了芳华轩。
无奈之下,晨星和慕雪只得费力地抬起唐嫣儿,朝着樟院走去。
此时正值新年刚过,天气依旧寒冷刺骨。
樟院已许久无人居住,院内一片荒芜,蜘蛛网纵横交错,四处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晨星和慕雪好不容易将唐嫣儿抬进屋内,先赶紧收拾出一张床,把唐嫣儿轻轻安置上去。
那被子摸起来又薄又潮,如同穷苦人家盖的纸被一般,根本无法抵御这凛冽的寒意。
屋内冷得如同冰窖,晨星冻得浑身瑟瑟发抖,实在忍受不了,只得哆哆嗦嗦地跑去求见周氏,哀求着要些木炭和火盆。
周氏满心怨恨唐嫣儿,哪里会给她这些取暖之物,还不如死了倒干净!
晨星和慕雪到底是从乡下出来的,她们把唐嫣儿塞进被窝,拿个盆子放在床边,抱来一堆柴火,在盆里点燃。
盆里的火呼呼地燃烧起来,可烟灰也随之四处飞扬。
到了半夜,唐嫣儿发起了高烧。
晨星和慕雪焦急万分,却又毫无办法,只得匆匆跑到芳华轩,向白梓良求救。
白梓良听闻,立刻让小厮抬着自己,又赶忙喊上府医,一行人匆匆朝着樟院赶去。
府医为唐嫣儿把脉,片刻后,脸色微变,连忙问晨星和慕雪:“婳姨娘今日是不是流了很多血?”
“是的。”晨星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她的裤子上,全都是血。”
府医长叹一声,惋惜道:“唉,小产了!”
唐嫣儿、晨星和慕雪听闻,皆是大吃一惊。
唐嫣儿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嚎啕大哭。
这一哭,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不得不转为小声抽泣,只能用拳头一下一下地砸着床,哭声凄惨无比。
白梓良听到“小产”二字,亦是悲痛万分,泪水夺眶而出,可由于伤口疼痛,连哭都不敢大声,只能低声饮泣。
“这里实在太冷了,你们赶紧把她抬到我的院子里去,可别落下病根。”白梓良泪流满面地说道,“我这就去禀报母亲。”
唐嫣儿将头埋在枕头上,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说道:“梓良,你若是真心对我好,就放我离开这里吧!”
“你如今这副模样,我怎么放心让你离开?先好好养着,等你病好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唐嫣儿听了他这番话,便知道自己的请求无果,心中绝望,哭得伤心欲绝。
樟院这边发生的一切,方嬷嬷一直吩咐小厮枫叶留意打听着。
枫叶是慕容云嫁过来时,与水根一同前来的杂役,十分忠心。
慕容羽汐教训唐嫣儿一事,并未刻意遮掩。
很快,整个侯府都知晓了慕容羽汐教训白世子新纳的小妾这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