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艳和李梦国几乎同时出声：“我是！”
那医生叹了一口气：“病人的情况很严重，目前暂时抢救过来了，今晚进icu，要是今晚熬不过去，可能就……”
这话一出，李梦艳的表情更是苍白，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妈……我妈怎么会这样？”
李梦国也是手足无措，踉跄了一下，“怎么会突然这样，我妈心脏上的问题，不是前几年就治好了吗？”
“情况有些复杂，我们先把病人转进icu，你们两个其中一个跟着我来，我向你们说明情况。另外，病人送来得太急了，各种手续还没办，你们谁去帮她办一下？”
面对李梦艳摇摇欲的样子，这时李梦国站了出来，说道：“医生，我跟您去吧。梦艳，你去办一下手续，至于杨小姐，能不能麻烦你陪梦艳去一下？”
杨晚星点头：“好。”
李梦艳现在完全是魂不守舍，杨晚星今天本来就是打算来帮忙的，就算是看在秦奶奶的面子上，她也不会拒绝。
等医生带着李梦国离开后，李梦艳这才抹了抹眼泪，想从自己背着的小包里面拿证件出来。
不过她才刚打开包，伸手去拿的时候，里面的东西似乎卡住了，一用力，就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她连忙想蹲下去捡，慌慌张张的样子让杨晚星都有些怀疑，前几天那个风情万种一脸骄傲的人，和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杨晚星拦住了李梦艳的动作，“我来吧。”
她利索地捡完东西，从里面精准地拿出秦奶奶的身份证来，对李梦艳说道：“打起精神来，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医生不是说了还有机会吗？”
似乎是她身上的淡定和从容影响到了李梦艳，她又抹了抹眼泪，冲杨晚星点了点头。
“走吧，跟我来，我知道怎么办手续。”
这并不难，杨晚星很快就找到了地方，替秦奶奶办好了，而李梦艳也终于打起了精神来。
“这次谢谢你了。” 她说话的时候，神色有些憔悴。
“没事，走吧，我们赶紧上楼去等着。”
等到了icu门口，李梦国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他脸色也很不好，低声说道：“咱妈是原因不明的心脏衰竭，只看能不能挺过今晚了。”
李梦艳努力控制住情绪，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望着icu，半晌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能不能换心脏？告诉医生我们有钱，什么方案都可以！”
“换不了，现在时间紧促，根本没有合适的心脏。”李梦国摇了摇头，“我刚才也去联系了朋友，他们都说时间太紧迫了，不行。”
听到这句话，李梦艳双腿无力，似乎就要倒下去。
两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明明应该是家里的顶梁柱，可是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们也只能无力地在门外祈求着老天爷，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看着他们两个人魂不守舍的样子，杨晚星没说什么，只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她在不知不觉中陪着他们等了七八个小时，中间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早就没什么力气了。
硬熬着没有什么意义，今晚还有硬仗要打，健康的人要是先饿倒下了，那万一遇到什么事来谁上？
“叔叔阿姨，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点吃的来。”
他们两个人显然还在紧紧盯着icu，只点了点头，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事。
杨晚星下楼，去便利店里买了可以加热的盒饭，又买了几瓶矿泉水，等提着东西回到楼上时，发现他们两个人还在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
她把盒饭递到他们面前，“吃几口吧，不然哪来的力气守一整夜？”
医生说熬过今晚还有机会，但熬不过今晚可能就……所以李梦国和李梦艳都知道，今晚他们是别想睡了。
在杨晚星的劝导下，他们接了过来，心不在焉地吃了起来。
杨晚星其实也不怎么吃得下，眼前这个情景她是经历过的，到现在只要一想起来，还是觉得无尽的难过在吞噬着自己。
不过她还是硬撑着，把盒饭都吃完了，再给自己灌了几大口水，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门口的凳子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缓慢，又很折磨人，让人身心俱疲。
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杨晚星困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还在强撑着，用手掐着自己的大腿，免得自己睡过去了。
突然，一阵刺耳的滴滴声响起，似乎是从门内传出来的。
“医生！快去叫医生！”李梦艳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情绪激动，满眼通红。
李梦国哎了一声，就朝走廊的另一头跑去，不过不等他跑到，就见走廊那头来了好几个医生护士，他们就这么冲了过来。
十分钟后，医生终于从icu里出来，冲他们摇了摇头，“已经不行了，人刚走，你们进去看看吧。”
都这时候了，也没必要穿什么防菌服了，李梦艳和李梦国两个人冲了进去，但到达床边时，还是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妈！”
“妈！你怎么突然就抛弃我们走了！”
“妈……”
杨晚星站在门外，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浑身插着管子，静静地躺在床上，旁边的屏幕上心率曲线已经成了一条直线。
这也意味着，人已经走了。
耳边是无尽的哭嚎声，两个中年人的脊梁在此刻仿佛已经崩塌。
杨晚星觉得眼睛酸涩，想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纸巾出来，却突然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
她动作一顿，随后飞快地把那瓶药剂给拿了出来。
江淮第一次跟她见面时说过，这瓶药剂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极其罕见，只要在十分钟之内，就可以把人救回来！
她看了看手机，现在才过了五分钟！
杨晚星连忙冲到床边，拉住李梦国，把药剂塞进他手里，飞快说道：“快！把这个给秦奶奶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