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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短篇鬼故事录 > 第192章 火葬场的神秘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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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味混着雨水腥气涌进鼻腔,李承道抬手拂开被雨雾蒙住的玄色道袍前襟。青石板路上积水倒映着\"青山火葬场\"斑驳的朱漆匾额,在惊雷炸响的刹那,匾额上歪斜的\"场\"字仿佛咧开了嘴。

\"师父,脚印!\"林婉儿突然拽住他的袖口。少女束着双髻,杏眼圆睁,油纸伞下露出半截藕荷色裙裾,沾着不知从哪蹭来的灰渍。她指向铁门内侧,湿漉漉的泥印蜿蜒而入,每个足印都大得能塞进成年人的整张脸,边缘还凝结着暗红色的水渍。

张场长在廊下搓着手,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泛着血丝。他西装革履却掩不住领口褶皱,皮鞋尖沾着新鲜的泥土:\"二位大师,这脚印每天子夜准时出现,今早发现停尸房...停尸房的白布上全是血手印!\"话音未落,远处焚化炉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李承道摸了摸腰间古朴的桃木剑,剑鞘上的饕餮纹在闪电中泛着幽光。他蹲下身细看脚印,指尖刚触到泥渍,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子时三刻,准备黑狗血。\"他起身时目光扫过张场长紧绷的下颌线,\"厂长最好也把二十年前的事故卷宗找出来。\"

暮色四合时,林婉儿举着油灯在档案室翻找。泛黄的纸张间突然飘落一张照片,照片里年轻的张场长搂着个戴安全帽的工人,两人身后是正在修建的焚化炉。\"师父!这会不会就是...\"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窗外骤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像有人拖着浸透的麻袋在泥地里行走。

李承道猛地推开窗,腥风卷着雨帘扑来。月光下,那串巨型脚印正从大门延伸至焚化炉,每一步都在积水里砸出暗红色涟漪。当最后一个脚印在炉门前消失时,炉门缝隙渗出汩汩黑水,混着指甲抓挠金属的刺耳声响。

\"小心!\"李承道拽着林婉儿滚向一侧。焚化炉的观察窗突然炸开,漆黑的雾气中伸出布满血痂的巨手,直奔林婉儿脖颈抓去。桃木剑出鞘的瞬间,李承道瞥见那只手上戴着生锈的安全帽,和照片里工人的一模一样。

惊雷撕开夜幕的刹那,李承道手中桃木剑泛出淡金色光芒,直刺向那只布满血痂的巨手。巨手在触及剑刃的瞬间化作黑雾,散发出刺鼻的腐肉气息。林婉儿踉跄着扶住墙壁,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道青紫的指痕,像是被某种冰冷的力量攥住过。

\"好强的怨气。\"李承道眉头紧皱,将罗盘平举,指针疯狂地逆时针旋转,最终停在西北方位——那里是通往火葬场员工宿舍的方向。他低头看着地上未完全消散的黑色水渍,发现其中混着细小的木屑,\"婉儿,去查查陈老职工的工作记录。\"

林婉儿应声跑向档案室,裙摆扫过积灰的地面。李承道则顺着脚印的方向前行,玄色道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经过员工更衣室时,他突然停住脚步——门缝里渗出微弱的光,还夹杂着压抑的抽泣声。

推开门,陈老职工正蜷缩在角落,布满皱纹的手死死攥着本泛黄的日记本。老人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工装袖口磨得发亮,补丁针脚细密而整齐。\"别过来!\"看到李承道,老人惊恐地后退,\"当年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承道缓缓蹲下,从怀中掏出块刻着太极图的古玉佩:\"您袖口的木屑,和焚化炉旁的一模一样。二十年前维修事故那天,您也在场,对吗?\"老人的目光瞬间被玉佩吸引,浑浊的眼中泛起泪花。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李承道冲出去,只见张场长正慌慌张张地从墙角站起,西装裤膝盖处沾满泥土,手中紧握着个黑色布袋。\"我...我来看看情况。\"张场长强作镇定,镜片后的眼神却飘忽不定。

林婉儿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师父!陈师傅的工作记录显示,二十年前他是焚化炉项目的监工!\"话音未落,整个火葬场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李承道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紧接着是林婉儿的惊呼。

他迅速点燃符咒,火光中,三个浑身焦黑的身影正将林婉儿逼到墙角。那些身影皮肤皲裂如树皮,眼眶里燃烧着幽绿的火焰,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冒着青烟的脚印。李承道挥剑斩去,符咒却在触及他们的瞬间熄灭。

\"这些不是普通的厉鬼!\"李承道将林婉儿护在身后,从腰间取出五帝钱,\"他们被某种邪术操控了!\"战斗正酣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张场长悄悄从后门溜走,手中的布袋还在不断渗出血水。

陈老职工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手中举着把生锈的扳手:\"我带你们抄近路!\"老人领着他们穿过堆满杂物的仓库,来到一条狭窄的暗巷。巷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墙面上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咒,每个符咒中央都钉着枚生锈的铁钉。

\"当年...他们就是在这里...\"陈老职工声音颤抖,\"张场长勾结外面的人,想把火葬场改建成赌场。那个工人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就被...\"老人哽咽着说不下去,只是指向墙角——那里有个用青砖砌成的方形凹槽,边缘还残留着暗红的痕迹。

李承道蹲下仔细查看,在凹槽底部发现半枚带齿的金属片,与张场长西装袖口的纽扣样式相同。正当他要进一步检查时,巷口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数十个黑影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黑影行动僵硬,皮肤泛着青灰色,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尸体。

\"退到墙角!\"李承道将五帝钱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口中念动咒语。铜钱瞬间亮起金光,将黑影逼退数步。林婉儿趁机点燃带来的符纸,火焰照亮了黑影的脸——他们赫然都是火葬场的员工!

\"这些人被下了尸蛊。\"李承道面色凝重,\"只有找到施术者,才能破解。\"他转头看向陈老职工,却发现老人正盯着远处的钟楼,眼神中充满恐惧:\"十二点了...他要来了...\"

钟声悠扬响起,整个火葬场的温度骤降至冰点。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从钟楼阴影中走出,浑身缠绕着黑色锁链,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冒着寒气的脚印。李承道握紧桃木剑,却发现剑上泛起的金光比之前黯淡许多——对方的怨气,远比想象中还要强大。

林婉儿突然拽住他的袖子:\"师父!您看它脖子上!\"在幽绿的月光下,那身影的脖颈处隐约露出半截安全帽的边缘,正是照片里工人戴的那顶。而在它身后,张场长的身影若隐若现,手中拿着本黑色的笔记本,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寒风裹着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李承道将林婉儿护在身后,桃木剑在掌心沁出细密的血痕。那巨大身影每前进一步,地面便凝结出蛛网般的冰纹,锁链撞击声在死寂的火葬场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陈老职工突然瘫倒在地,浑浊的眼泪混着鼻涕淌满脸庞:\"当年...我看到张场长往焚化炉里扔了本黑皮书...他说那是和'它们'做交易的凭证...\"老人剧烈咳嗽着,指缝间渗出黑色血沫,\"工人临死前,用扳手在炉壁刻下了字...\"

林婉儿猛地想起什么,转身朝停尸房跑去。李承道则将五帝钱掷向空中,金光与黑雾碰撞出刺目火花。他瞥见张场长正躲在钟楼阴影里翻着那本黑皮书,书页上浮现出猩红的符文,每翻动一页,巨型身影便愈发凝实。

停尸房内,林婉儿举着油灯仔细搜寻。月光透过气窗洒在斑驳的墙面上,突然,她注意到墙角铁柜背面有道刻痕。指甲抠去多年积灰,歪歪扭扭的字迹显露出来:\"血契...七月半...钟楼...\"

\"师父!\"林婉儿冲出停尸房时,正看见李承道被锁链缠住脖颈。巨型身影张开布满獠牙的嘴,腐肉脱落处露出半截烧焦的安全帽。千钧一发之际,林婉儿将符咒贴在怪物眉心,趁其动作停滞,挥起桃木剑斩断锁链。

\"去找黑皮书!\"李承道抹去嘴角血迹,发现怪物胸前浮现出与张场长袖口相同的齿轮状胎记。他突然想起陈老职工所说的\"血契\",难道张场长为了利益,与厉鬼签订了某种契约?

林婉儿冲进钟楼时,正撞见张场长将滴血的手指按在黑皮书封面上。中年男人的西装早已被冷汗浸透,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脸上,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只要完成仪式,整个火葬场都是我的!那些投资者,那些碍事的工人,都得死!\"

\"所以你故意制造闹鬼假象?\"林婉儿握紧桃木剑,注意到黑皮书边缘画着与暗巷符咒相同的图腾,\"当年工人也是被你设计害死的?\"

张场长突然癫狂大笑:\"他发现了我和境外赌场的交易!不过是个维修工,居然想举报我?\"他猛地撕下衬衫,胸口布满暗红的咒文,\"看到了吗?这是和'尸王'的契约,只要用一百个活人献祭,我就能...\"

话音未落,李承道破窗而入,八卦罗盘发出耀眼光芒。黑皮书突然剧烈震颤,从书页中涌出无数惨白的手臂,将张场长拖入黑暗。巨型身影发出震天怒吼,挣脱束缚冲向钟楼。

\"婉儿,布阵!\"李承道将五帝钱按五行方位抛洒,林婉儿咬破指尖,在地上画出古老的镇魂符。厉鬼撞在阵法上激起千层黑雾,露出背后被烧焦的躯体——肩胛骨处深深嵌着半截扳手。

陈老职工不知何时爬了过来,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这是...当年从炉子里捡的...本来想留作证据...\"油纸展开,是块烧焦的工牌,上面\"安全监督员\"的字样依稀可辨。

林婉儿突然发现,工牌照片上的人脸,竟与张场长年轻时有几分相似。\"难道...他们是兄弟?\"她话音未落,张场长的惨叫声从钟楼深处传来。黑皮书悬浮在空中,自动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用血写着:\"献祭者,须为血亲。\"

巨型身影突然停止攻击,缓缓转向张场长消失的方向。李承道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为何厉鬼会执着于火葬场——它要找的不仅是凶手,更是当年被利益蒙蔽的亲兄弟。

\"原来'血契'的代价,是献祭自己的血脉。\"李承道握紧桃木剑,符咒在剑身上燃烧,\"张场长以为能操控厉鬼,却不知自己才是祭品!\"

此时,钟楼轰然倒塌。烟尘散尽,张场长浑身是血地爬出废墟,黑皮书化作灰烬飘散在空中。巨型身影伫立在月光下,锁链缓缓松开,露出胸前刻着的字——\"还我公道\"。

林婉儿看着张场长绝望的眼神,突然想起档案室那张合影里两人灿烂的笑容。利益的诱惑,竟能让亲兄弟反目成仇,甚至不惜与恶鬼签订契约。

\"超度他吧。\"李承道将桃木剑刺入厉鬼眉心,金色光芒中,两兄弟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厉鬼消散前,林婉儿分明看到它嘴角露出了释然的微笑,而张场长则瘫坐在地,望着天空喃喃自语:\"哥,我错了...\"

黎明的曙光穿透薄雾,火葬场的阴森气息渐渐消散。李承道捡起地上烧焦的工牌,发现背面用指甲刻着歪歪扭扭的字迹:\"弟,别误入歧途。\"他将工牌递给林婉儿,少女眼眶泛红——这对兄弟,终究没能抵挡住欲望的侵蚀。

\"走吧。\"李承道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人心比厉鬼更可怕。\"两人转身离开时,陈老职工默默将扳手埋进花坛,那里盛开着白色的菊花,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晨光刺破薄雾,李承道擦拭着桃木剑上的黑气,剑身饕餮纹中渗出的暗红血渍却凝而不散。林婉儿蹲在花坛边,手指轻抚过那些白色菊花——花瓣上竟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如同未干的泪痕。

\"师父,陈师傅不见了。\"少女转身时,瞥见工牌边缘隐约浮现出一行小字。借着阳光细看,竟是用朱砂写的生辰八字,与张场长身份证上的日期分毫不差。

李承道的罗盘突然发出蜂鸣,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东南方的仓库。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霉味混着檀木香气扑面而来。陈老职工跪坐在地,面前摊开一本残破的古籍,白发凌乱地遮住半张脸,布满老茧的手正往书页间涂抹着某种黑色液体。

\"陈师傅!\"林婉儿冲上前,却被李承道一把拽住。只见老人脖颈处缠绕着蛛网般的青筋,瞳孔里泛起诡异的灰雾,动作机械地将书页翻至某张——泛黄的纸面上,赫然画着与黑皮书相同的献祭图腾。

\"当年...张场长他爹临终前,把这本《幽冥契》交给我...\"陈老职工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打开...\"他剧烈咳嗽着,嘴角溢出黑色黏液,\"可我没想到,张家两兄弟竟会...\"

李承道瞥见古籍边缘夹着的半张照片。年轻的张父站在新建的火葬场前,身旁站着两个孩童——穿蓝色背带裤的男孩握着扳手,另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小孩捧着黑皮书。照片背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血契反噬,唯有至亲之血可解。\"

仓库外突然传来重物拖拽声。李承道将林婉儿护在身后,桃木剑剑尖泛起微光。数十具浑身结冰的尸体撞破窗户涌入,正是昨夜被尸蛊操控的员工。他们皮肤下浮现出暗红咒文,与张场长胸口的纹路如出一辙。

\"这些人没死!\"林婉儿举着符咒后退,发现尸体脖颈处都钉着锈迹斑斑的铁钉,\"是有人故意将他们炼化成活尸!\"

李承道突然注意到陈老职工的工装口袋露出半截红线。扯开布料,老人手腕上赫然系着与厉鬼锁链材质相同的金属环,上面刻着\"祭品\"二字。\"陈师傅也是契约的一部分!\"他挥剑斩断红线,古籍瞬间燃起幽蓝火焰。

火场中,李承道看到张父临终前的画面:老人握着兄弟俩的手,将黑皮书和《幽冥契》分别交给他们,反复叮嘱\"不可轻信外人\"。可张厂长却在赌场诱惑下,偷走哥哥的工牌,伪造了那场焚化炉事故。

\"原来真正的血契,是张家血脉世代守护火葬场。\"李承道接住从火焰中飘落的残页,上面画着钟楼地下的机关图,\"张场长篡改契约,不仅害死兄长,还想把这里变成阴尸祭坛!\"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塌陷。李承道拽着林婉儿坠入漆黑的地道,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地道墙壁上嵌着密密麻麻的铜镜,每个镜面都映出张场长扭曲的脸。最深处的石台上,躺着具穿着寿衣的尸体——面容竟与张场长一模一样!

\"这是...替身?\"林婉儿颤抖着举起油灯,发现尸体胸口插着把扳手,周围摆满了沾血的工牌。石台下的暗格里,整齐排列着一百个写满咒文的陶罐,其中九十九个已灌满黑色液体。

李承道的罗盘剧烈震动,指针指向最后一个空陶罐。远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巨型身影裹挟着寒气逼近。这次,它眼中的幽火变成了清澈的光芒,烧焦的手掌中握着半本《幽冥契》,扉页上用鲜血写着:\"勿让悲剧重演。\"

林婉儿突然想起张场长被拖入黑皮书前的眼神——那不是恐惧,而是解脱。她将工牌放入陶罐,液体瞬间沸腾。巨型身影化作万千光点,融入李承道手中的残卷,咒文在火光中重组,变成了镇魂的经文。

当他们爬出地道时,陈老职工正跪在张场长的尸体旁痛哭。老人从怀中掏出个铁皮盒,里面是两兄弟幼时的合影,背面写着:\"等我长大,一定让哥哥过上好日子。\"

\"张家世代为火葬场守灵,却因贪念毁于一旦。\"李承道将残卷交给陈老职工,\"这本《幽冥契》,还是由你保管吧。\"

秋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青瓦,李承道将最后一道镇魂符贴在钟楼飞檐上。桃木剑划过符咒边缘,朱砂绘制的纹路瞬间泛起金光,与地下密室中重组的《幽冥契》遥相呼应。林婉儿抱着厚重的古籍,望着远处正在翻新的火葬场大门,工人们忙碌的身影与记忆中那场大火重叠。

\"师父,陈师傅传来消息。\"少女翻开泛黄的信纸,墨迹被雨水晕染得有些模糊,\"张家祖坟挖出了奇怪的青铜匣,里面的帛书上记载着初代守灵人的故事。\"

李承道的罗盘突然发出嗡鸣,指针剧烈震颤后指向东南方的乱葬岗。那里曾是火葬场阴气最重的地方,如今却弥漫着诡异的檀香。两人踏着泥泞的小路前行,发现整片坟地的墓碑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每块碑前都摆着新鲜的菊花。

\"这些墓碑...\"林婉儿蹲下身,指尖抚过碑上的刻字,\"全是张姓,而且死亡日期都在七月半。\"她突然想起黑皮书中的献祭仪式,后背瞬间渗出冷汗。李承道蹲下身,指腹摩挲着墓碑底部细微的凹槽,那里竟刻着与《幽冥契》如出一辙的镇魂纹。浓雾不知何时漫上坟头,潮湿的空气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铜铃声,和火葬场檐角悬挂的镇魂铃音色一模一样。

\"帛书上说,张家先祖用自己的魂魄镇压枉死之人。\"林婉儿声音发颤,翻开被雾气浸湿的书页,\"每代守灵人都要在月圆之夜,以鲜血为引加固封印...\"话音未落,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整片坟地开始剧烈震颤。

青铜匣在陈老职工怀中发出刺目红光,匣盖自动弹开。泛黄的帛书无风自动,显现出半幅残缺的星图,而星图中心的标记,正是此刻他们脚下的位置。李承道突然抓住林婉儿的手腕往后拽,一道裂缝在他们方才站立处轰然裂开,腐臭的黑水裹挟着森森白骨喷涌而出。

\"小心!\"李承道甩出五帝钱,金光所及之处,黑水凝结成冰。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半透明的人影,他们身着残破的古代兵甲,胸口都插着锈蚀的长剑。林婉儿举起油灯,发现这些亡魂的面容与张家祖坟的墓碑画像一一对应——竟是历代守灵人!

陈老职工突然浑身抽搐,双眼翻白,开口时声音却变得低沉沙哑:\"七百年了...终于等到血亲...\"老人枯瘦的手指指向李承道怀中的残卷,\"把《幽冥契》放入祭坛,解开最后的封印!\"

李承道瞳孔骤缩,终于明白张场长为何如此执着于血祭。不是为了权力,而是张家血脉自始至终都背负着解开先祖封印的使命。但黑皮书的出现扭曲了这一切,让守护变成了贪婪的借口。

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万千亡魂化作黑雾,汇聚成一个身披玄甲的将军虚影。他手持锈剑指向天空,云层中降下血色闪电,劈在坟地中央的巨石上。轰隆声中,露出一个刻满古老符文的祭坛,坛心凹陷处,正躺着那本缺失的《幽冥契》残页。

\"原来真正的契约,是让守灵人成为封印本身。\"李承道将手中残卷嵌入祭坛,刹那间,历代守灵人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初代张姓将军为平息战乱牺牲自己,用魂魄镇住百万冤魂,从此张家血脉世代与幽冥签订守护之约。

黑雾中的将军虚影渐渐透明,他将锈剑递给李承道,用最后的力量说道:\"替我...守护好...\"话音未落,虚影消散,化作点点星光没入祭坛。地面的裂缝开始愈合,那些被操控的员工尸体也恢复如常,沉沉睡去。

雨不知何时停了,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焕然一新的火葬场匾额上。陈老职工跪在祭坛前,将青铜匣和帛书重新掩埋,从怀中掏出张褪色的全家福——年轻时的张场长兄弟依偎在父亲身边,笑容灿烂。

\"他们本该是守护者。\"老人将照片轻轻放在坟前,\"却被欲望蒙蔽了双眼。\"

李承道将镇魂符贴在火葬场每扇门上,林婉儿望着远处升起的炊烟,突然指着天空惊呼:\"师父!彩虹!\"七色光芒中,隐约可见两个孩童追逐嬉戏的身影,一个戴着安全帽,一个抱着书本,最终化作两颗流星,消失在东方天际。

\"走吧,还有更多地方需要我们。\"李承道背起行囊,罗盘指针平稳地指向远方。林婉儿回头望去,火葬场的钟楼顶端,有个戴安全帽的身影正朝他们挥手,晨光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当她再眨眨眼,那里只剩下随风摇曳的风铃,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