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铅云低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几天的天气很不好,大雪封城。
看诊的人比较少,宋佑宁便一直待在药房。
她想将给滕王的解药,全部都研究出来,尽快的还清他的恩情。
檀香走了进来,将熬煮的药罐放在一旁。
“姑娘,我听说了一件事情。”
宋佑宁头也没有抬,“什么?”
“老夫人没了。”
只要建安侯府不来找事,他们也不想在意那边的事情。
所以当听说这件事情,还挺惊讶的。
而且已经没了两天了。
宋佑宁手中的动作终于停下,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
老夫人的身体一直都不是特别的好,要是精心修养,其实也挺不了多久的时间。
再加上这几天非常的寒冷,但凡感染一点风寒,都会让她的身体加剧。
但是,檀香压低了声音说道:“听闻老夫人是被世子和夫人气死的。”
“?”宋佑宁抿唇,“这是谁说的建安侯府的下人吗?”
檀香:“外面的人都在传。”
宋佑宁有些担心。
像是这样的事情,侯府必定会及时封锁消息。
更加不可能让下人流出来这样的传言。
所以,是必定有人故意陷害。
她还没有出手呢,侯府居然就被人盯上了。
想到这里,宋佑宁眼中泛起冷光。
亥时二刻。
宋佑宁刚打算睡觉,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打开门,就见到小树已经站在院子里面,虎视眈眈地看着那边的门口。
小树见到宋佑宁醒来,立刻扭头对她说道:“宋娘子你快些回去,说不定是小偷来了。”
“外面这么冷,你快些进去。”
即便是坏人,也轮不到小树来保护她。
宋佑宁给小树肩头上面的棉袄拢好,走到那边的门口查看。
门刚好可以敲了一声,宋佑宁被吓得一咯噔,但还是出声询问道:“外面谁呀?”
“宋姑娘,我是全义。”
听见是熟悉的人,宋佑宁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走上前去将门打开了。
这么大的雪,全义跑过来一定是有急事。
宋佑宁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恐怕是滕王的病情。
打开门还未等说话,就见到全义一只手提了一个人。
宋佑宁定眼一看,便认出来了全义带来的人。
居然是夏风、翠平。
全义:“这两个人,宋姑娘是需要的吧,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她们!”
宋佑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深深看了一眼全义。
全义能这么快地找来人,毕竟是滕王吩咐的。
而对于孩子的事情,宋佑宁并没有和其他人说。
滕王能够知道得这么清楚,必定是一直盯着她。
宋佑宁心情有些沉重,脑子有些乱。
不知道该感激滕王,还是害怕了。
全义能够看出来宋佑宁的意思,只催促道:“这宋姑娘快将人带进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先走了。”
宋佑宁连忙点了点头,“全大人先进去喝一杯热茶吧!”
“不了。”
全义松手,将两人丢在双人的脚边,对她抱拳行礼之后,就快步的踏入风雪中。
宋佑宁看着他的背影,话都堵在喉咙。
还是地上的求饶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苗木也早已经醒来,上前将两人拖进去了屋子里面。
翠平已经哭得满脸通红,“世子夫人饶命啊,放过我们吧!”
夏风:“我什么都没做,不知世子夫人将我抓来干什么!”
夏风年纪不小了,要比翠平稳重许多。
虽然很是害怕,但还算是镇定。
宋佑宁一步一步走近她们,每一步都似踏在自己破碎的心上。
“你们说,那个孩子呢?”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裹挟着寒冬的霜雪。
这两个人眼中的恐惧变成了实质,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们到底是心虚,今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能够猜到一些。
此时都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做。
宋佑宁:“你们可以不说,没关系。我就当今天晚上你们没有来过。”
翠平不懂宋佑宁的意思,立刻感激的说道:“多谢世子夫人饶命,我们一定……”
话还没说完,就被夏风打了打手臂,她一脸的心如死灰。
翠平这才反应过来,宋佑宁的意思,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她们。
夏风脸色苍白,更加害怕了。
她匍匐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世子夫人,我们……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宋佑宁闭了闭眼睛,没有继续发问,等着她们自己交代。
这个秘密藏了这么久,其实她们自己也挺难受的,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夏风犹豫了一下,和盘托出。
“当时,世子夫人生的也是一个男婴,世子得知很是生气,一怒之下,将孩子扔进了池塘里了。”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已经没救了。”
“不可能!”
宋佑宁嘶吼着,泪水夺眶而出。
她冲上前,揪住夏风的衣领,指甲几乎嵌入她的皮肉。
“你好好说!我的孩子没有死!我的孩子要是死了,那谢云澈是谁?她是哪里来的?”
夏风见到一向温柔的宋佑宁,脸色有些癫狂,连忙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些……”
翠平也跟着哭喊道:“这一切都是世子做的,他不让我说……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敢啊!”
宋佑宁只觉眼前一黑,双腿发软,险些跌倒。
宋佑宁咬牙切齿,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她不愿意相信,孩子就这么没了?
宋佑宁心中所有的希望与温情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仇恨。
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冷冷地看着谢司澜的方向。
谢司澜如何对她,她都可以不在乎。
但她的孩子……!
她一定要报仇!
宋佑宁立刻吩咐人将夏风和翠平关押了起来。
随即,又去凭借着记忆,将之前在建安侯府知道的事情都写出来,总结了一番。
那时候在侯府,她也有注意到侯府的情况,对于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也有一些警惕。
多少也是知道一些,侯府的那些人都在做什么。
这么一忙,一夜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