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白拽过自己收割好的血麦,一边后退一边割。
血人开始像被牵线的木偶般跟随移动,完全前倾的躯体几乎与地面平行。
于白倒退着穿过麦田,手中的血麦不断滴落粘稠汁液。
血人扭曲着爬行,在地面拖出一条蜿蜒的血痕。
泵房的门半开着,里面隐约能感受到心脏的搏动所带来的震感。
当血人完全被引入泵房内部。
于白也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几缕白色细线穿过,他笑了,看来席子向很懂他,知道自己要乱来了所以赶紧把他回收带走。
不过无所谓了。
于白推开门,露出里面的方井口。
再次割开最后血麦流出汁液,当最后一滴麦汁滴入井口。
血人毫不犹豫地扑向那滴液体,整个躯体像融化的蜡烛般流进方井。
然而就在它彻底坠入方井之前——
于白毫不犹豫抽出镰刀直直捣向血人胸腔的那颗核心。
不好意思,于白这么做只是想破坏杀意空间的机制来表达他的不屑和不满。
他还是要完成他的任务。
血人彻底坠入井底。
而插在心脏上的金属管道,此刻正被血人腐蚀得滋滋作响。
【恭喜完成农场的收割任务!】
【线索调查完成奖励:……】
血人坠入井底。
最先被腐蚀的是那些细如发丝的金属管道——它们像被火烧的蜘蛛网般蜷曲断裂,管口喷出的血雾立刻被血人吸收。
不多时,血人的躯体顿时膨胀了一圈。
新获得的力量让它扑向三根主管道。
其中一根被腐蚀断裂时,心脏剧烈抽搐,创口处涌出的血泉直接浇灌在血人身上。
这些血液一接触血人表面就立即同化,形成新的触手状肢体。
获得主管道血液灌溉,现在血人已经庞大到填满半个井底。
它用新生的触手撕扯巨大心脏表面的肉芽组织,那些刚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暴力扯开。
每扯断一根管道,就有更多血液补充进它的躯体,形成可怕的循环。
这时,整颗心脏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脉动声。
井壁开始崩塌,碎石如雨点般剥落。
血人已经膨胀到与心脏同等大小,两者在井底展开最后的角力——千万条血丝从心脏表面剥离,在井壁上缓缓织开一张血网;
而血人则分化出无数触须,每根触须顶端都裂开成喇叭状,贪婪地吸吮着那颗巨大心脏喷涌出的血液。
最震撼的时刻到来——血人突然张开躯体,像一张巨网包裹住整颗心脏。
当融合体膨胀到极限时,一道血柱从井口冲天而起,将泵房屋顶直接掀飞!
砰!
砰!
砰!
整个杀意空间剧烈震颤。
粘稠的血浆像暴雨般喷洒而下,每一滴落地的血珠都在地面蠕动、膨胀,转瞬间就凝成新的血人形。
这些新生血人姿态各异——有的弓着背爬行,有的仰头无声尖叫,还有的保持着胎儿般的蜷缩姿态。
血液继续向外喷涌,在空中拉出无数血色丝线。
这些丝线将周围的麦田、谷仓和泵房的残骸连接在一起,将整个农场编织成一张立体的血色蛛网。
麦田里的血麦剧烈震颤,麦穗爆裂,麦粒像磁铁般吸附在血网上,在网格节点处凝结成一颗颗血瘤。
最终,所有血人都开始向麦田中央汇集。
它们相互吞噬、融合,堆积成一座不断升高的血肉之塔。
再看方井下,哪还有什么心脏啊?
于白懂了,这是血人在解救那颗被困在方井底下的心脏。
这时候的于白,已经被白色细线缓缓带离空中。
那座不断升高的血肉之塔,就像不会飞的类人怪物在借助彼此的躯体不断堆高,企图抓住于白。
当最后一个血人朝腾空而去的于白伸出不甘的手臂——
这座肉塔突然向内坍缩,继而猛烈爆发——一株直径超过十米的血色巨树破土而出,树干上密密麻麻镶嵌着痛苦扭曲的人脸浮雕,每一张脸都在无声哀嚎。
假如周固林曼还有林春生在,他们一定能发现这些人脸中有周小棠和妻子的痛苦脸庞。
血色巨树的枝条突然剧烈抖动——那是由无数人类手臂纠缠而成的枝干,每根手指都在痉挛般开合。
树冠处,不同的五官内脏像果实般悬挂。
突然,所有头颅同时转向空中的于白。
树干上的人脸浮雕开始蠕动,发出此起彼伏的私语声。
起初只是混乱的呜咽,渐渐汇聚成清晰的声浪:
“城西…火葬场…”一个老妇的声音颤抖着。
“地下…焚化炉…”年轻女声带着哭腔。
“第四…备用间…”孩童的嗓音突兀地插进来。
每说一个词就换一张脸发声,就像在进行某种毛骨悚然的接龙。
【杀意侧写师于白登出杀意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