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鸿煊喉结滚动,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可近在咫尺的脸,如磁铁般吸住他的目光。
他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阿瑾,我……”
苏时瑾扬起下巴,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眼波流转间尽是蛊惑。
她朱唇轻启,带着一丝魔力:“鸿煊,跟我说真话,可好?”
她的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南宫鸿煊的手背,细微的触感,让南宫鸿煊的心猛地一颤。
南宫鸿煊垂眸,避开她灼人的目光,耳根处却微微发红。
苏时瑾见状,凑得更近些,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温声低语:“我忽然想起了些事,沈家院墙下,你曾……”
听到这话,南宫鸿煊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他急急追问:“阿瑾,你想起我们的过往了?”
苏时瑾微微颌首,发丝拂过南宫鸿煊的脸颊,一阵酥痒:“嗯,想起了大部分,所以你确定不告诉我真话?”
苏时瑾撒了一个小小的谎,其实她只想起了一个片段,不过总会想起的,也不算骗吧。
月色下,她的目光那般通透,仿佛直射他心底。
想到她为扳倒沈如风,做了那么多努力。
若是告知她实情,她会不会崩溃?
他不忍她失落,不忍她伤心。可现在,似乎非告诉她不可。
犹豫良久,南宫鸿煊轻叹一声,像放弃了抵抗:“阿瑾,淮县县令被灭门,我总觉得有蹊跷,所以打算去县衙探探。”
“前任驿站的人忽然消失,似乎也是南宫晖的手笔。”
苏时瑾一下心里明了,怪不得他转道来了淮县。
“你是觉得,这事跟沈如风和厉王有关?而且会影响到,我扳倒沈如风的计划。”
“嗯。”南宫鸿煊低头看了一眼苏时瑾,想看看她什么表情。
却见苏时瑾面色平静,似乎并不意外。
苏时瑾微微勾唇,笑意未达眼底:“我早猜到,沈如风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不过就算他们搅翻天,沈如风也休想全身而退。”
苏时瑾心想着,丢了五十万两赈灾银,再怎么操作,至少也得判个全家流放吧。
南宫鸿煊向她承诺:“阿瑾,你放心,我定助你达成心愿。”
苏时瑾抬眸望向他,一双眼眸情意绵绵。
一瞬间,心底的情愫破土而出,悄然蔓延。
两人之间,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苏时瑾轻声呢喃:“嗯,我信你。”
或是这男人,美得太蛊惑人心。
又抑或是,楚琳和楚韵的出现,刺激到了苏时瑾。
也可能是,那记起的片段,迷失了她的理智。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南宫鸿煊的胸膛,掌心下是他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掌心,也扰乱了她的心。
南宫鸿煊只觉得浑身一僵,指尖传来的温热像一道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他觉得像是在做梦,美得他不愿醒来。
白日里,阿瑾对他还冷面相待,怎么今夜又这般主动?
他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痛得直抽气。
看来,这不是梦。或许阿瑾真的想起,他们的过往,所以态度才变得这么快。
他的目光胶在苏时瑾脸上,微微泛红的脸颊,娇滴滴的唇瓣,像在无声召唤。
似被魔力驱使,苏时瑾踮起脚尖,与他靠得更近些。
一双秋水眸,恰似幽潭藏媚,潋滟生波,全然没了往昔的清冷疏离。取而代之的是,缠绵而出的魅惑。
仿若丝线,将蛊惑丝丝缕缕地编织其中,浓烈得化不开,叫人一眼望去,心尖儿都跟着颤了几颤。
两人的唇瓣相距不过咫尺,南宫鸿煊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猛地低下头,衔住了那点红。
苏时瑾十分乖顺,环上他的脖颈,细细回应着。
月华如洗,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如同一个人。
过了许久,唇分。
两人的目光交汇,眼中皆是迷离与沉醉。
苏时瑾脸颊绯红,眼眸看向一边,有些不自在:“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南宫鸿煊听着这话,总觉得像是被蛊惑了。
这女人,是想给他一个甜枣,让他不得不带上她吗?
可看到她眼角,还残留着的一丝情欲。
他又放下心来,不不不,阿瑾定是情不能自已,才这般做得。
她定是担忧自己,才想着一起去的。
南宫鸿煊拥住苏时瑾,在她耳畔低语:“好。”
说完,他手臂微微收紧,揽着她的纤腰,足尖轻点,朝县衙方向掠去。
苏时瑾窝在他怀里,早已习以为常。
只要跟这人在一起,自己都不需要费力气。
唉,长此以往,要是荒废了一身好轻功,可如何是好啊?
不多时,便来到淮县县衙。
夜色下,显得有些阴森,还有些孤寂。
整个县衙,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灯火。
只大门口,站了两个衙役,在那抱怨。
“唉,咱们两个真是倒霉,这大晚上的,还得守着这鬼地方。”
“可不是嘛,几十口人命,一夜之间全死了。我站在这,都觉得阴风阵阵。”
“唉,可不是嘛。那夜值夜的兄弟,命都交代在这,我可不想死。”
“应当不会吧,不是说沈大人,已经肃清了山匪吗?咱们别自己吓自己!”
“要不是差这点银子养家糊口,真想明日就不干了。”
……懒得听人抱怨,两人闪身来到县衙后院。
后院静谧得有些诡异,月光洒下,斑驳的树影仿若张牙舞爪的鬼魅。
南宫鸿煊放下苏时瑾,环顾四周。
虽有些陈旧,少了些人气,但处理得挺干净。
事情已发生多日,那些尸体早被处理了。按理说,这种官员被灭门,应当上报朝廷,并派人来查案。
但据冷锋打听的消息,那京中大官沈大人,自己结了案,将尸体全部火葬了。
还真是干净利落,这风格,像厉王。
若是沈如风也这般狠辣,那阿瑾确实得早早脱离沈家,离那畜生远点为妙。
两人举着夜明珠,查询了很久,也没找到一丝痕迹。
连血迹都被冲洗得干干净净。
忽然,苏时瑾发现,一处低矮的灌木上,挂着一块细碎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