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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茶行后院的灯笼挨个亮起。沈清欢放下茶杯,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去把陈掌柜叫来。”

不多时,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这是城南茶叶行的老掌柜陈德寿,做了二十多年茶叶生意,对京城茶行的门道了如指掌。

他穿着一身灰布长衫,头发花白,腰背弓着,一看就是常年操劳的模样。

“沈姑娘。”陈德寿拱手行礼。

“陈掌柜,徐世泽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沈姑娘的话,”陈德寿搓着手,“我派人跟着他回府,他进门就吐了,现在躺在床上直打哆嗦。”

沈清欢嘴角微微上扬:“这就慌了?”

“可不是。”陈德寿压低声音,“徐世泽刚才还派人去找大夫,说是要开解毒的药。”

“让他折腾去吧。”沈清欢站起身,“陈掌柜,今晚还要麻烦你一趟。”

“沈姑娘尽管吩咐。”

“去把徐世泽带来,我要亲自问他几句话。”沈清欢走到窗边,“记住,动作要快,不要让外人知道。”

陈德寿点头:“我这就去办。”

“等等。”沈清欢转过身,“让他带上十年前那批茶叶的单据。”

陈德寿出去后,张三凑过来:“小姐,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茶有问题?”

“茶是干净的。”沈清欢淡淡道,“我只是让他以为自己中毒了。”

“那您怎么知道赵明德的弟弟会去找他?”

沈清欢冷笑:“徐世泽做事向来谨慎,可这次却让人看见他和赵家的人见面。

他是故意的,想让我知道他背后有赵明德撑腰。”

“那您现在......”

“我要他亲口说出十年前的事。”沈清欢看着窗外的夜色,“这些年,徐家在京城横行霸道,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今晚,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嘴硬到几时。”

丑时三刻,陈德寿带着四个壮汉架着徐世泽进来。

徐世泽浑身发抖,脸色发青,头发凌乱,额头上全是冷汗。

“跪下。”沈清欢头也不抬。

“沈姑娘......”徐世泽还想说什么,被壮汉按着膝弯跪在地上。

沈清欢慢悠悠喝了口茶:“带单据来了吗?”

“带......带了。”徐世泽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沈姑娘,我真的不知道那批茶......”

“闭嘴。”沈清欢接过单据,“我问你答,多说一个字,后果自负。”

徐世泽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开口。沈清欢翻开单据:“十年前二月初八,你从云南进了一批茶叶,卖给了十家茶楼。

三天后,喝了这批茶的十个人全都死了。”

“不......不是我干的......”

“啪!”沈清欢把单据摔在地上,“徐世泽,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那十个人,全都参与了户部查账。他们死后,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你说,这是巧合吗?”

徐世泽扑通一声磕头:“沈姑娘饶命!我......我都说!”

“说。”

“那批茶......那批茶是赵明德让我进的。”

徐世泽声音发颤,“他说要查账的人太碍事,得想办法处理掉......”

“继续。”

“茶叶是干净的,但赵明德在茶里下了毒。”徐世泽抹了把冷汗,“那些官员喝茶的时候,我都在场。

他们......他们喝完没多久就......就......”

沈清欢眯起眼睛:“所以,你是帮凶。”

“我也是被逼的啊!”徐世泽连连磕头,“赵明德抓住我做假账的把柄,要是不听他的,我就得进大牢......”

“做假账?”沈清欢冷笑,“说说看。”

“就是......”徐世泽咽了口唾沫,“朝廷给茶楼的补贴,我们按高价报,差价都进了赵明德的口袋。

这十年来,少说也有几十万两......”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沈清欢抬手示意陈德寿去查看。

陈德寿刚走到门口,一个黑影从墙头翻了过去。

“追!”沈清欢冷声道。

陈德寿带着人追出去,院子里传来一阵打斗声。

没多久,两个壮汉拖着一个人进来。那人穿着夜行衣,蒙着面,手里还攥着张纸。

“把他的面罩摘了。”

壮汉摘下面罩,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那人二十出头,长得瘦削,眼神阴鸠。

“你是谁派来的?”沈清欢问。

那人紧闭着嘴,一言不发。沈清欢看了看他手里的纸:“刚才是在记录我们说的话?”

那人不说话,沈清欢也不着急。她走到壮汉身边,从那人手里抽出纸张,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字写得不错。”沈清欢把纸递给张三,“你看,连我们说话的语气都记下来了。”

张三接过一看:“这人是个会速记的。”

沈清欢走到那人面前:“说吧,是赵明德派你来的,还是徐世泽的人?”

那人依旧不开口。沈清欢转向徐世泽:“徐掌柜,你认识他吗?”

徐世泽抬头看了一眼,连忙摇头:“不......不认识......”

“真不认识?”沈清欢冷笑,“那他怎么知道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说话?”

徐世泽浑身一抖:“沈姑娘明鉴,我真不认识他!”

沈清欢走到桌边,拿起茶壶:“既然都不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倒了一杯推到那人面前:“喝吧。”

那人不为所动。沈清欢端起茶杯:“你们不会以为,我真给徐世泽下毒了吧?”

徐世泽一愣:“什么?”

“茶是干净的。”沈清欢晃了晃茶杯,“我只是让你以为自己中毒了。

徐掌柜,你说你害死了十个人,现在却怕得要死,真是可笑。”

徐世泽脸色发青:“你......你耍我?”

“对,我耍你。”沈清欢把茶杯放在那人嘴边,“不过这杯茶,可就说不准了。”

那人终于开口:“你敢......”

“我敢不敢,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沈清欢声音冰冷,“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让你尝尝当年那些官员是怎么死的。”

那人咬着牙不说话。沈清欢扬起茶水就要往他嘴里灌,那人一扭头:“是赵家大爷派我来的!”

“赵家大爷?”沈清欢挑眉,“哪个赵家大爷?”

“赵......赵明德的大哥,赵明远。”

沈清欢放下茶杯:“说下去。”

“赵大爷让我盯着徐掌柜,看他会不会说漏嘴。”

那人抹了把汗,“他怕徐掌柜扛不住,把当年的事说出来......”

“所以,赵明远也参与了那件事?”

“我不知道......”那人话没说完,沈清欢又端起茶杯,他连忙改口,“赵大爷和赵明德是一伙的!

当年那批茶的钱,都进了他们兄弟的口袋!”

徐世泽在一旁听得直冒冷汗:“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是赵家的账房。”那人垂下头,“这些年他们做的那些事,账都是我记的......”

沈清欢眼睛一亮:“你叫什么名字?”

“钱......钱守廉。”

“钱守廉?”沈清欢笑了,“赵家的账房先生,果然是姓钱的。

说吧,这些年赵家兄弟贪了多少钱?”

钱守廉迟疑片刻:“至少有百万两......”

“百万两?”张三倒吸一口冷气,“就靠做假账?”

“不止做假账。”钱守廉看了徐世泽一眼,“茶叶行会的补贴款,他们每年都要吃掉一大半。

那些不听话的茶商,不是破产就是......”

“就是死了。”沈清欢接过话头,“就像那十个查账的官员一样。”

钱守廉点头:“赵家兄弟在户部有人,查账的官员要是发现了问题,不出三天准出事。”

沈清欢看向徐世泽:“徐掌柜,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徐世泽扑通一声跪下:“沈姑娘,我都招了!

求您饶我一命!”

“饶你?”沈清欢冷笑,“十条人命,你觉得一句求饶就完了?”

“我愿意作证!”徐世泽磕头如捣蒜,“只要沈姑娘放过我,赵家做的那些事我都说!”

沈清欢转向钱守廉:“你呢?”

“我......”钱守廉咬咬牙,“我也愿意作证。

赵家这些年害死的人,账上都记着......”

“很好。”沈清欢拍拍手,“把他们带下去,严加看管。

明天,我要他们把知道的事都写下来。”

等人都被带走,张三才问:“小姐,您早就知道赵明远也参与其中?”

“猜的。”沈清欢端起茶喝了一口,“赵明德做事向来谨慎,这次却让人看见他和徐世泽见面。

他是在演戏给我看,想让我以为他是主谋。”

“那您怎么知道钱守廉会来?”

“我不知道。”沈清欢笑了笑,“我只是赌赵家兄弟一定会派人来盯着徐世泽。

要是让徐世泽把实话说出来,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张三竖起大拇指:“小姐真是算无遗策。”

“算无遗策?”沈清欢摇摇头,“我只是比他们更了解人性罢了。

徐世泽为富不仁,人人都恨他。可赵家兄弟更可恨,他们害死的人,可不止这十个。”

“那接下来......”

“等着看好戏吧。”沈清欢站起身,“赵明德不是想见我吗?

很快,他就会主动送上门来。”

夜越来越深,茶行后院的灯火渐渐熄灭。沈清欢站在窗前,看着月光下的庭院。

十年前的血案,终于要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