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路芳若笑着说道:“好了好了,都别围着孩子了,宴会都准备好了,大家边吃边聊。”
饭桌上,江归砚简直被众人的热情“淹没”。姥姥路芳若满眼疼爱,不住地往他碗里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孩子,看你瘦的。”众位表舅表姨也不甘示弱,纷纷把各种美味佳肴夹到他碗中,一时间,江归砚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几个表兄更是热情过头,直接动手剥起虾来,将剥好的虾肉细心地放到江归砚碗里,笑着说:“星慕弟弟,尝尝这个,这虾可鲜了。”江归砚盛情难却,只能不停地吃,把肚子塞得满满当当,感觉自己都快吃不动了。
可好不容易吃完虾,还没等他喘口气,新的菜又“飞”到了碗里。江归砚实在招架不住,连忙摆手,涨红着脸说道:“谢谢姥姥,谢谢表舅表姨、表兄们,我实在吃不下了。”但众人依旧热情不减,还在劝着他再吃点。
无奈之下,江归砚灵机一动,找了个借口:“姥姥,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处理,先失陪一下。” 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便匆匆跑了出去。
他一路小跑,寻了个人少安静的地方,在廊下坐了下来。清凉的风轻轻拂过,让江归砚燥热的脸颊舒缓了许多。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日光下的庭院,心中既有对亲人热情的感动,又觉得有些应接不暇。
江归砚感受着小腹涨得难受,像是有一团气在里面横冲直撞。他实在是贪恋这份久违的亲情,而且向来脸皮薄,面对众人热情夹菜,实在不好拒绝。
毕竟,他在九重仙宫和天武皇朝那种规矩森严的地方待得久了,言行举止都养成了诸多习惯。在那些地方,他肩负着责任,向来是众人敬仰的对象。哪怕是在池家,他也一直恪守分寸,行事稳重。
可今天,被姥姥和亲戚们的热情感动,他着实放纵了许多,毫无节制地吃了太多东西,此刻胃里翻江倒海,一阵一阵的恶心,直让他有种想吐的冲动。
江归砚脸色微微泛白,赶忙抬起手掩住口,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深知这样下去可不行,强忍着不适,赶忙运转灵力。随着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那股难受的感觉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暗自庆幸平日里修炼不辍,这灵力关键时刻能解燃眉之急。但即便如此,还是觉得身体有些沉重,不太舒服。
江归砚之前取了自己的一滴精血。这精血对于修行者而言,乃是极为珍贵之物,一经取出,便使得他的身体亏空得有些严重。
不仅如此,不知是何原因,他的灵力又被抑制了一些,就仿佛原本奔腾不息的灵力大河,如今被筑起了一道道堤坝,流动变得迟缓而艰难。
以至于现在,他连普通的术法都施展不了。哪怕是平日里抬手就能做到的小事,此刻对他来说都有些难了。
江归砚心中暗暗叹气,之前他估算过,按照这样的恢复速度,大概还得一个月灵力才能恢复正常。
在这一个月里,他得多注意一些了。
突然,江归砚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他神色一紧,赶忙伸手入怀,取出那颗一直随身携带的避水珠。他轻轻捏住避水珠,然而,避水珠却毫无反应,就如同一块普通的石头般安静。
江归砚顿时愣在原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嘴里下意识地呢喃道:“不应该这样啊?离得也不是很远,怎么回事?怎么联系不上呢?” 他反复尝试,额头上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可避水珠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而在池家这边,情况也变得异常紧张起来。不只是陆淮临察觉到了异样,变得心急如焚,就连穆清和穆霜也都满脸焦急。就在刚刚,他们在一瞬间竟都感应不到江归砚的气息了,仿佛江归砚在世间凭空消失了一般。
三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寻找江归砚的踪迹。最终,他们找到了池江云,这才得知江归砚被姥姥接走的消息。得知这个缘由后,三人才稍稍放下心来。
江归砚见避水珠始终毫无反应,尝试多次无果后,最终还是无奈地放弃了。他又在廊下坐了好一会儿,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思索片刻,觉得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便起身拍了拍衣服,整了整神色,缓缓回到宴席上。
众人见江归砚又回来了,想起之前他吃得肚子都圆滚滚的模样,知道他已经吃饱了,便没有再像之前那般热情地给他夹菜。
只是纷纷围过来,亲热地同他交谈,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江归砚这些年的近况。一时间,各种问题如潮水般涌来,“星慕啊,在池家过得怎么样?”“修炼上可有遇到什么难处?”……
江归砚被问得应接不暇,心中顿时后悔不迭,暗自思忖自己为什么要回来,刚才真该在外面再多坐一会儿。可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带微笑,一一回答众人的问题。
不过,或许是众人也体谅他,没过多久,宴席就散了。江归砚跟着姥姥,一路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一个布置得极为精巧的院子。
一进院子,便能感受到一股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路芳若带着他走进正房,房间里的一切都让江归砚倍感舒适。
他被安置在里面,只见床铺宽大,床褥软和得仿佛云朵一般,躺上去肯定十分惬意。目之所及,屋内的物件都是崭新的,收拾得一尘不染,显然准备得极为用心。
尽管时间可能有些仓促,但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很周全,江归砚甚至什么都不用带,就可以直接安心住进来。
路芳若微笑着看着江归砚,眼中满是慈爱:“孩子,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姥姥说。”江归砚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姥姥,这里很好,我很喜欢。”
路芳若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让江归砚好好休息。
江归砚脱掉外衣,缓缓躺在床上。他望着床顶的帷幔,思绪渐渐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