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谈冰发现,这昌若博有些精神恍惚,而且还有两根黑线从虚空中出现缠到他的脑袋上。
“昌学长,你是不是最近熬夜熬太猛,出现幻觉了?”谈冰故作关心地问。
昌若博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把头转向别处,哆哆嗦嗦地说:“没事,最近看的风水书有点多。”
于容恒见状,还以为他故弄玄虚,没当回事,笑着说:“那个站台吗?市里规划就是这么放的,没办法,这个挪不了。”
“走,丙教授,咱们去那边看看!”于容恒带头,往马路对面走,正好路过这个公交站台,昌若博硬着头皮,低头跟着走。
那个黑影似乎也看到了昌若博在故意回避它,竟然慢慢移动起来,在昌若博路过站台的时候,一下子从站台的阴影跳到了昌若博的影子里,接着扑向他的身体。
同时,他脑袋上那两根线突然甩出一张黑网,把他整个身子都包裹了进去。
昌若博僵硬着站立原地,额头滑下豆大的冷汗,嘴巴张了张,像是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
谈冰看的清清楚楚,那黑影已经冲进去了,正和昌若博的识神争夺身体。
丙簧发现他没跟过来,转头冲着他喊:“若博,干啥呢,傻愣在路边干啥?”
昌若博却依旧一动不动。
丙簧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的,别拖拖拉拉的!”
“他是不是中暑了?”于容恒刚说出这话,就见一辆渣土车从t型路垂直方向疾驰而来,狂躁的引擎声划破了空气。不知是刹车失灵还是司机误操作,那车完全失控一般,拉着一尾长长的灰色粉尘,速度快得让人头皮发麻!
情况来得过于突兀,还没等于容恒做出反应,就见昌若博的身体被渣土车整个撞飞出去,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飞了有几十米,重重地落在地上。
紧接着被渣土车后轮从腰上碾过,被压成两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于容恒吓得腿都软了,他指着那辆绝尘而去的渣土车,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丙簧更是脸色惨白,呆立在原地。
谈冰也没想到事故来的这么快,他原本以为,那阴魂就是冲一下昌若博,没想到,直接判了他的死刑。
几十秒之后,于容恒才回过神来,脸色铁青,指着地上的血迹,颤抖着说:“这…这…报j!快报j!”
一旁的丙簧颤抖着拿出手机,连指纹解锁那个钮都对不上。
工人们闻声,停下手中的活,从两侧工地跑出来,几个胆大的,更是走过去,近距离围观。
很快,j车和救护车呼啸而至,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jc开始询问情况,谈冰作为目击证人,简单地描述了事发经过,当然,他隐瞒了自己看到黑影的事实。
“我亲眼看到,昌若博站在路边好好的,突然一辆渣土车就冲了过来,把他撞飞了…太惨了,太惨了…”谈冰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还不忘偷偷观察于容恒和丙簧的反应。
于容恒一脸阴沉,一言不发。丙簧则像丢了魂似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的爱徒!我的爱…徒!”
jc做完笔录,带走了昌若博的尸体,围观人群也渐渐散去。于容恒叹了口气,对丙簧说:“丙教授,今天的事情…唉,真是太不幸了。您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丙簧点点头,在谈冰的护送下,离开工地。
三天后,谈冰收到学校的通知,让他选别的专业课。
根据系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丙簧教授身体不适,选择提前退休,这古建筑的课暂时没人带,临时取消。
犹豫再三,谈冰选了房建的专业。
昌若博头七这天,谈冰也跟着丙簧一起来参加他的葬礼。
此时的丙簧精神萎靡,一头银发乱糟糟的,眼镜上全是污渍,在谈冰的搀扶之下,走进告别厅。
昌若博的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原本以为儿子马上研究生毕业,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没想到却白发人送黑发人。
昌若博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几度昏厥,他父亲则红着眼眶,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
谈冰站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早知道当初帮一下他了。
葬礼结束后,丙簧拉着谈冰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悲伤:“小谈啊,若博这孩子…唉…可惜了…可惜了…”
谈冰安慰道:“丙老师,节哀顺变,昌师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
丙簧叹了口气,摆摆手:“我老了,不中用了…古建筑这门课…以后就…就取消了…院里让你换专业了吧?”
谈冰点点头,“头几天通知我了,我换了房建。”
丙簧点了点头,“房建好,这个方向就业广阔。”说完,便推开谈冰,孤身一人离开了殡仪馆。
谈冰正准备离开,就见三个身穿西装的青年插着兜走了过来。
为首的这位中等身材,戴着墨镜,梳着大背头,嘴里还叼着根烟。
他径直走到谈冰面前,摘下墨镜,露出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了谈冰一番。
“你就是谈冰?”他语气低沉,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谈冰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我是,请问你们是?”
“我是昌若博的朋友,我听说,你和他一个班的?”
“是啊,怎么了?”
“小子,你不是兴兴物贸的副总吗?不给他捐点钱吗?”
谈冰心中一凛,“哥们,我有点听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青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接着冲着谈冰的脸吹出一团烟雾,嚣张地说:“小子,我给你打个样,你看着!”
这青年大手一挥,他身后的一人掏出手机,大步流星地走到昌母面前,嘀嘀咕咕一番,掏出手机给昌母付了三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