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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在交涉的最终结果之后

《真实地牢制造者》确实很有趣,但也不能一直躲在迷宫深处。利姆露和佩斯特将迷宫的建造工作交给拉米莉斯他们,来到了黑兵卫的工坊。

打算把工坊仓库里那些作为试制品或失败品的武器放入迷宫中的宝箱里。其中大部分都是冒险者梦寐以求的稀有级装备,甚至有些可能媲美特性级的独特装备。虽然有些装备的效果比较极端,或者带有诅咒,但只要使用得当,很多都是有用的,利姆露觉得浪费了很可惜,所以正好可以利用起来。

“既然这样的话,您喜欢多少就拿多少吧,没关系的。”

当二人说明来意后,黑兵卫爽快地答应了。他带二人参观仓库,把目标武器一股脑地收入利姆露的“空间”。

而二人来到黑兵卫这里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之前寄存在这里的利姆露的刀。利姆露带佩斯特来,是因为佩斯特一直想看看完成后的刀。

黑兵卫递过来的,是一把刀身漆黑的直刀。它不长不短,正是为利姆露量身定制的理想之刀,毫无疑问,做工非常出色。

“不过,利姆露大人,这把刀会随着您魔力的融入而进一步成长——进化。”

“是吗……真是令人惊叹啊,黑兵卫。”

利姆露一边期待着那一天,一边将直刀收入“空间”。佩斯特对那把纯黑的美丽之刀赞不绝口,黑兵卫也热情地搭话。

“对了,佩斯特大人。好久没见您展示一下剑术了,能让我开开眼界吗?”

“可以啊。说起来,我平时也很少带剑,确实没什么机会。”

佩斯特随意一挥手,沙粒洒落,凝聚成他那华丽的剑——“荒咬”。黑兵卫小心翼翼地接过剑,先是仔细端详剑鞘上工匠精心雕琢的装饰,然后缓缓拔剑出鞘。他眯起眼睛,仿佛被剑身闪耀的光芒晃到了。

“啊……真是久违了,它好像长大了不少。”

“你在说剑吗……?”

“当然,这把剑是佩斯特大人您的一部分,随着您的成长而成长。您进化了,剑也跟着进化了。”

原来如此,武器与持有者共同成长的事利姆露听说过不少,但佩斯特的情况比较特殊。他以自身为媒介塑造剑,剑与他几乎融为一体。所以黑兵卫说得没错,剑会随着佩斯特的进化而进化,这并不奇怪。

“我竟然不知道……”

“佩斯特,连你都没察觉到剑的变化吗?”

“进化之后我立刻在魔王们的宴会上用过它,但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这只能说明佩斯特大人和剑契合得太完美了。”

这把剑还有更特殊的地方。佩斯特的剑本身属于特性级独特装备,但因为佩斯特使用的“沙拟态”技能,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佩斯特的耐性与结界会附加到剑上,而且当佩斯特发动终极技能“干旱之王”的“万象衰灭”时,剑会变成一柄能贯穿一切的最强之矛。

拥有终极技能权限的剑,还能被称为特性级独特装备吗?或许应该称它为传说级?

但这也带来了一个可怕的问题。比如与日向对决时,利姆露用“暴食之王”吞噬了她的剑,以此抵消她的“崩魔灵子斩”。但如果对手是佩斯特,利姆露根本无法吞噬他那“捕食无效”的沙之剑,而他的“万象衰灭”甚至能穿透利姆露的“绝对防御”……面对佩斯特的能力,利姆露毫无胜算。

佩斯特为什么偏偏对利姆露如此“特化”呢?万一二人真的认真交手,说不定利姆露会输……

“(不,不可能的。我们是关系最好的兄弟,佩斯特绝对没有理由成为我的敌人。)”

离开工坊后,利姆露和佩斯特走在小镇上,这里正在为节日做准备。这时,红丸和阿尔薇斯从对面走来。他们看到二人后,向二人打招呼。红丸以利姆露的名义前往天狗族的村庄进行交涉。

因为计划修建通往魔导王朝萨里昂的街道会经过西南方向的库沙山脉,那里是天狗族的领地,所以需要得到他们的许可。

虽然红丸报告说交涉顺利,但他脸上却满是疲惫。作为副官陪同前往的阿尔薇斯也显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情绪不太好。利姆露让他们好好休息,阿尔薇斯礼貌地向利姆露道谢后离开了,但他们俩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怎么了,红丸?出什么问题了吗?”

“不……利姆露大人,稍后我再和您说……”

这倒没什么,不过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很罕见。红丸的目光还偷偷瞥了佩斯特一眼,让利姆露觉得奇怪。

“我得去视察工地,先走了。回头见!”

说完,佩斯特立刻跑开了。他显然是察觉到了现场的微妙气氛,所以才匆匆离开。利姆露和红丸只能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利姆露则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红丸。

“……你刚刚是不是故意让佩斯特离开?”

“我没有赶他走……”

“你那眼神分明是在暗示他待在这里不合适!”

“……这个嘛……”

红丸的表情愈发沮丧,利姆露简直不敢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如此消沉?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找个酒吧,好好听听红丸的故事。

佩斯特原本以为,凭借自己对原作的了解,佩斯特知道天狗族的村庄里发生了什么。白天看到的红丸和阿尔薇斯的状态,完全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既然红丸不太愿意多说,佩斯特觉得还是不要多问,所以就赶紧离开了。

利姆露和红丸是主从关系,但也是挚友。如果是关乎人生的重大事情,红丸大概会想和利姆露倾诉吧。对佩斯特来说,自己始终是“利姆露的弟弟”,这种立场让佩斯特有些尴尬……不过没关系,自己不会多管闲事的!

然而,那天晚上,佩斯特收到了利姆露的“心灵传讯”,来到了镇上的一家酒吧。走进店里,店员热情地迎接佩斯特,并带佩斯特来到后面的包间。

包间里,利姆露和红丸面对面坐着,表情都很严肃。佩斯特坐在利姆露旁边,先喝了一口酒,顺手抓起桌上的几样小吃。

在安静得有些压抑的房间里,利姆露开始讲述,果然,还是关于红丸去天狗村庄的事情。

那就再复习一下吧,天狗族这个种族……

“(普罗米修斯,再跟我说说)”

『好的。天狗族是山狼族与天使族受肉而成的种族,被称为“拥有超常嗅觉的人”,因此得名“长鼻族天狗”』

“(原来如此,谢谢。)”

虽然耳长族精灵的耳朵很长,但天狗族的鼻子并不长。从普罗米修斯的话中也能明白,天狗的身体特征其实更偏向狼,简单来说就是狼耳,还有尾巴。

天狗的长老身体欠佳,躺在床上,所以交涉时出现的是他的女儿红叶。

街道的建设和通行许可倒是顺利拿到了,但当利姆露提到未来可能需要在山上开凿隧道的想法时,对方似乎很生气。

而且红叶和阿尔薇斯还差点打起来,阿尔薇斯差点被伤到,好在红丸及时保护了她。

看来事情的经过和佩斯特了解的差不多。

过了一会儿,利姆露似乎有些在意地看着佩斯特。

“所以嘛,佩斯特……那个,天狗族的红叶姑娘……”

“(嗯嗯,然后红丸和——)”

“她是长老枫和白老之间的孩子……”

“……嗯?”

佩斯特知道这个……不过……?那为什么气氛这么沉重?从刚才开始,佩斯特就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交替地看着沉默的利姆露和红丸……然后,佩斯特突然意识到,眼睛猛地睁大。

“啊……哎?!哎呀呀!?”

“冷静点,佩斯特,不,这也难怪……你那么敬爱白老,就像自己的爷爷一样……要是知道白老居然有孩子,肯定很震惊吧……”

“(不,不是这个!)”

不过,看来利姆露和红丸是担心佩斯特会因为这个消息而难过,所以才愁眉苦脸的。他们的细心让佩斯特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佩斯特的惊呼被他们误以为是对白老私生子的震惊。既然无法解释清楚,那就只能顺着他们说下去了。

一直沉默的红丸痛苦地低垂下眼帘。

“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佩斯特大人开口……这都是白老的错……!”

原来红丸在跟佩斯特说之前先去征求了利姆露的意见……不过,这也太严肃了吧。红丸根本没必要道歉,哪怕是对白老,佩斯特觉得也不用他来道歉啊……

不过,佩斯特更想对红丸说点什么。我仔细听完他的话,对比记忆中的情节,确认毫无出入后,便开口说道——

“红丸,你是不是太操心自己了?”

“您说什么?”

“哇哦,你这反应也太迟钝了吧!”

佩斯特知道红丸有时候会这样,但这也太夸张了!

“你没必要把我放在第一位……”

“所以,您是说,这件事关乎我是否要娶那个女孩,对吧?”

“……嗯,您也意识到自己陷入困境了,是吧?”

红丸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处境,用手捂住眼睛,垂下头。

枫过去曾在修行旅途中到访过大鬼族的村落,当时她是胧流的师妹,与白老是同门。不知怎的,她怀上了身孕,之后与白老分离,却在体内孕育着红叶——长达三百年之久。直到最近,她才生下了红叶。作为半精神生命体的高等种族,天狗族或许能够做到这种事吧。

枫一眼便看穿了前来交涉的红丸的剑术,认出他是白老的弟子。于是她提出,作为接受魔国所有条件的交换,希望红丸能成为她女儿红叶的伴侣……事情就是这样。

利姆露一边握着装满酒的玻璃杯,一边梳理着整个事件。

“街道建设的许可已经拿到手了,结婚的事也暂时搁置了吧?”

“是的,不过……”

“对方的姑娘也说,不想通过政治联姻这种方式,而是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赢得对方的青睐,对吧?”

“嗯,大致是这样……”

“要是能公开表白就好了。”

“这是什么意思?”

“(别抱怨了,别抱怨了。利姆露你别再攻击红丸了。)”

枫应该没有强迫的意思,但红丸觉得,如果自己拒绝,与天狗族的交涉可能会前功尽弃……所以,他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红叶会出席接见仪式,对吧?对方会说些什么还不确定,不过枫长老是白老的妻子?这样的话,说不定还有转机……话说回来,白老也有问题吧。”

“我觉得他作为男人有点不负责任。”

白老明明有孩子,却把母子俩丢下不管,这确实有点过分……不过,白老似乎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虽然利姆露没有亲自去问哈克罗,所以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利姆露觉得他应该会负责的。

“如果白老知道了,他应该会承担责任的……”

“如果他知道的话……佩斯特,你会怎么做?”

“……我会很失望。”

“哇……”

“你这句话会让白老的寿命缩短的吧……”

“总之!等到尤姆的加冕仪式结束后,白老回来的时候——”

“我们得好好问问他。”

“就这么办。”

三人一边喊着,一边碰杯,点头表示同意。

几天后,佩斯特在利姆露的房间里做今天业务报告的最终检查。

佩斯特坐在熟悉的沙发里,确认着接见仪式的准备事项。利姆露突然想起了什么,感慨地说:

“说起来,红丸还挺招人喜欢的……”

“我一直觉得红丸是魔国第一帅哥。”

“对了,他以前和阿尔薇斯好像也有过传闻,是不是?”

没错。因为红丸和阿尔薇斯经常在一起,所以在之前的干部会议上,朱莱和紫苑都对他们投去了怀疑的目光。虽然这一点和原着一样,但其实是佩斯特按照原着的安排,让他们俩能够一起执行任务的,而且佩斯特比原着中更加努力地策划了这件事。

“是啊,那可真是不容易。红丸说他打算离开国家,紫苑还这么说过。”

“他是大将啊!怎么可能离开呢?”

“对啊。还有人说他可能会被其他国家盯上,然后被带走,我觉得这简直是杞人忧天。”

“哈哈,说得也是。这种荒谬的事情……”

二人笑着聊了一会儿,利姆露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佩斯特奇怪地看着沉默下来的利姆露,他的目光转向了佩斯特。

“……嘿,佩斯特,换个话题。”

“怎么了?”

“……你和露米纳斯的交换日记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我是说,你们都写了些什么内容啊……”

“主要是关于开国祭的事。我拜托米约迈尔通过各地的商人宣传活动,她好像知道了,说很期待音乐会。”

魔物们每天都在努力练习交响乐,这场音乐会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将是一个全新的体验。露米纳斯似乎也很喜欢音乐,佩斯特相信她一定会满意的。

“嗯……还有别的吗?”

“因为我们不能泄露自己国家的信息,所以只写我们自己的事情。露米纳斯也只问我一些我能回答的问题。比如喜欢的食物之类的……”

“等等,那不是个人隐私吗?”

“怎么可能。”

为了安抚多疑的利姆露,佩斯特觉得告诉他一些话题内容应该没关系。但佩斯特没想到他对信息安全的要求这么严格。

看来得小心了,比如在日记里写洗澡的时候先洗哪里这种话题就不太合适了……露米纳斯在原着中就有对日向有性骚扰的前科,佩斯特觉得这很正常,但要是告诉利姆露,他肯定会被吓到,所以佩斯特还是不说为好。

“那……你最喜欢的美食是什么?”

“最近的话,我最喜欢朱莱做的苹果派!自从吉田先生来了之后,朱莱的烘焙技术也越来越好了……我最喜欢的苹果派里有满满的苹果块,咬一口就会汁水四溢,没有肉桂,只有卡仕达酱的苹果派!真的超级好吃,我超爱的。”

佩斯特兴奋地说着,利姆露却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你也在日记里这么写了?朱莱的苹果派?”

“嗯,写了啊……啊!我们从英格拉西亚遇到吉田先生的事情还没公开呢!”

“你居然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我反而放心了。”

“我都说了我有保密的!”

“啊,不……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泄露信息的人。既然你和露米纳斯能友好相处,那也是好事。”

利姆露突然改变了态度,拍了拍佩斯特的肩膀,让佩斯特别在意。利姆露这个人有时候莫名其妙地生气,有时候又突然变得很好,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仔细想想……

佩斯特最近翻看和露米纳斯的日记内容。

因为拉米莉斯加入魔国以及地下迷宫的事情都还在保密阶段,所以佩斯特只告诉露米纳斯,除了宣传的活动外,还在策划其他活动,目前正在为此忙碌。露米纳斯回信说,听起来很辛苦,让佩斯特多注意休息。

【开国祭听起来很有趣,但你可别太勉强自己了。你这个人做事太认真,偶尔也要放松一下。要是你在祭典前就累垮了,那可就不好了。】

露米纳斯在交换日记的笔记本上这样写道。虽然她偶尔会说些轻佻的话,但佩斯特觉得她本质上是个很温柔的人。

几天后,佩斯特在宝石盒一样的传送装置中送出了自己的回信。

【非常感谢您的关心。其实没关系的,我觉得准备祭典可能比工作还开心。上次我和利姆露去布鲁蒙德玩了一趟,也算是放松了。现在镇上的各个地方都在准备会场,歌剧院也很顺利——】

笔记本在短短几分钟后就送了回来。

【我很期待能有机会和你一起出去玩玩呢。】

“……”

感觉有点不对的样子……?不过,露米纳斯的回复也太快了……

过了一会儿露米纳斯的回复又来了。

【能把从开始到出发再到回家,把整个过程都写下来吗。】

【那不就成了一篇无聊的作文吗?】

【没关系,全部写下来。】

【那我能不能改用魔法通话?】

因为佩斯特在写这个世界文字的时候速度并不快,如果继续这样写下去,可能会让露米纳斯等太久。佩斯特向露米纳斯申请后,用“创造再现”魔法制造了一个通讯水晶,然后见到了面带微笑的露米纳斯,佩斯特感觉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佩斯特本想和露米纳斯稍微提一下“渴望者”的话题,但现场的气氛完全不对,所以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佩斯特讲述那天的经历时,故意略过了米约迈尔和费兹的事情。毕竟,虽然坦佩斯特和布鲁蒙德已经建立了外交关系,而且他们与知名大商人和公会分会的联系也是众所周知的,但这些信息并不适合轻易透露给其他国家。

所以,佩斯特只提到了自己和利姆露很久没有一起出门了,因为自己没有太多衣服,还向利姆露借了外套,还有在街边小摊上,利姆露给自己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二人边走边吃……其实,能说的也就这些,不过就是佩斯特和利姆露像普通兄弟一样,悠闲地出去玩了一天的故事。

只要注意保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