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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武侠修真 > 惊城剑雪 > 第一百五十章 芒山大典(14)之瑞天十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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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芒山大典(14)之瑞天十二将

接下来依旨又陆续封赏了几位,便看陈煜缓缓起身。众人知道轮到重头戏,立时站起垂手应训,只听他说:“这些年幸耐满朝文武勠力同心,才使得国泰民安。舞文弄墨的事情咱们大家都扯完了,那些夙夜护卫疆土、出汗流血的将士,朕也不能亏欠,朕决定封犒那些为朝廷为大周披甲挂剑的将军,朕要在这瑞天宫中敕封瑞天十二上将军,凡列其中,名字便刻在殿外的千秋碑上,是我大周军士之无上尊荣。”说罢,对槐荣道:“宣旨吧!”

“是。”

槐荣高声道:“陛下敕封瑞天十二上将军,首将为一品镇北将军袁公昭,昭敕封为柱国公,瑞天柱国大将军;杀神军左军统领冷仑晋一品,敕封为瑞天卫国上将军;北军中侯虎贲中郎将梁晋为瑞天虎贲上将军;杀神殿掌殿使禁宫卫尉秦夜封为瑞天光禄上将军;凉州太守兼领掌军刺史薛奚仲敕封为瑞天镇北上将军;齐州府掌军刺史高辛疾为瑞天奉卫上将军;百越南尊公沮渠伽罗敕封为瑞天抚远上将军。”

念到这里,槐荣又顿住,目光往周元弼看了看,又捧着玉轴躬身上前,待陈煜点了点头,这才继续道:“巴州掌军刺史彭世济敕封为瑞天尚威上将军;瀛洲水军都尉冯闻广迁任瀛洲掌军刺史,赐封为瑞天镇海上将军;墨城军统领袁詹青赐封为瑞天云衢上将军;蜀州都尉谢时海为瑞天关西上将军;幽州太守掌军刺史尚书令长陵公李易赐封为瑞天忠及上将军,许自置官署军司,另置钱监并一炉于蓟城,自铸钱敕,幽州钱币不可流驻于幽州之外。以上瑞天十二将,柱国大将军袁公昭待金印紫绶,位同上卿;其余十一将,位同一品,位次上卿。”

念到最后,莫说殿内诸位大官人杰,便是素来稳重的槐荣也面色惊变,任谁也想不到,仁宗最后加封的竟然有李易,而且还正式认可了李易的私铸钱币之权。这些年李易与旬阳卢氏合作私铸钱币,隐隐已将大周通行钱币驱除殆尽,所有人无论行商办事,入了幽州地先换幽州币已成为惯例。陈煜对李易之惧,一个在兵,另一个在银钱。今日不想连这也名正言顺的封赏给了他。

还不待众人细细研考思量,就看槐荣又捧出一卷玉轴道:“陛下有旨,革郑怀林之青州太守之职,革万定秋青州掌军刺史之职,改幽蜀二州交界之‘终南郡’为青州辖属,撤青州府设青州道,设大行台尚书令,合太守刺史之权事,由柱国公柱国大将军袁公昭暂领,掌青州道所有军政要务。命贺拔朔为青州道都尉,辅佐柱国公。蜀州太守刘梓益历年操劳,身患顽疾,不能掌理军务,数日前已亲笔上书呈请,陛下垂怜刘太守素有功勋,免刘梓益兼领之掌军刺史之职,由关西上将军谢时海迁任之。”

听到这里众人又是一惊,早有传闻说蜀州太守兼刺史刘权刘梓益数年前坠马而瘫,早就神志不清,一州要务大多都是由他那彪悍的妻子马氏代为主持。听这意思,既然能呈书请辞,自然已经恢复神智。却不知是巧遇到国手大医才妙手回春,还是一直装疯卖傻直到今日豁然看清时势,大多数人更相信后者,打心底都暗骂一声“老狐狸”。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暗自思量间,槐公公的目光已经转向坐在盘龙柱下目光在宫女间四顾流连的刘子衡道:“刘梓益仍领蜀州太守,公子刘子衡……”

“啊?”刘子衡连忙尴尬的收回游窜在宫女身上的目光,快步跑到大殿中央,跪道:“草民在。”

“公子刘子衡,富而不骄,贵而不恃,少而好学,内贤外恭,敕封为二等绣川侯。”

“谢陛下,万岁万万岁!”

普天之下,异姓而封王公侯爵者,只寥寥数人。除了远在蛮荒南疆世人鄙弃的百越南尊公,天下王侯公爵之中,至高者便是世袭的武疆王萧山景,其次便是独霸幽州的长陵公李易,和刚刚封为柱国公的袁公昭,再次等便是前长公主之子雅候赵拙,这几人各有缘故,除了赵拙这个皇亲,全都手握重兵,权倾一方。自己虽无封地兵权,但能与这几人齐名,刘子衡自然目光星闪,兴奋不已。正欲趾高气扬的环顾一圈,哪知刚对上陆秋月冷厉讥讽的目光,登时如被人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一般面红耳赤,不禁垂头自惭。

……

“小妹!”疾风迎面而来,秦言登时一惊,待看清来人立时有些温怒道:“早晚不都是你的,你太心急了,大典还没完。”

“哼,”秦烟罗白皙的小手用力攀着窗棂,罗裙飘扬,身体悬空,几乎与秦言同高。看似急不可耐地哼了一声,“看你粗腿长手的大个子,当然不急。”

说话间,二人已快速转入一间被帷幕遮蔽光线,只靠一点烛火映照的忽明忽暗的房间里。

秦烟罗满目溢彩,闪烁如星,如她这般年纪的其他女孩子,或许只有看到新鲜衣裳或是喜爱的糖果才有这样的激动神色,而她眼前却是横躺着一具男尸,正是方才在瑞天宫被叶郎雪一剑毙命的纪羽宗。此刻的纪羽宗衣襟敞开半幅,露出白皙胸膛,直挺挺躺在床上。也不知秦言用了什么封穴止血的手段,纪羽宗竟然已经止住了腰腹的血口。

秦言正色说:“这是大哥冒了天大风险给你弄来的。”

“嗯,”秦烟罗重重点头,目光却不挪移分毫,那神色好似在看一件无上妙物。“咦,这是什么?”片刻后,她双眸定在纪羽宗露出左肩的一条黑线上,她慢慢拉开纪羽宗的左肩,原来左肩上有一个黑色奇纹,样式似云非云似夔非夔,一直往左臂延伸。

秦言一把扯开衣衫,只听撕拉一声,纪羽宗原本敞开的衣裳尽数破碎,露出完整上身,原来那奇异图纹几乎布满整个左臂,看整个样式似乎像头墨绿蛟龙。为免有毒,秦言转身用袖口沾了些酒水,然后手捻衣袖用力涂抹,也不见模糊,他摇了摇头:“应该是什么符印,但也不是画上去的,要不等大哥忙完了,让他看看再说?”

“哼,哪等的了,不管它了。”片刻后秦烟罗急切地催促说:“二哥,快,给我把住房门,可莫让真气精元消散了。”

秦言犹豫片刻,最后依言退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护卫在了门口。

秦烟罗轻轻卷起衣袖,慢慢运动真气,原本一双莹白玉如的小手竟然慢慢涌上黑线,不过几息黑线成网,竟然变成了一双漆黑如墨的黑掌。随者黑掌出现,房间里忽然热气腾盛,就像放了十几盆火炉,毒气加热浪,房里的鲜花鲜果刹那间应势枯萎腐烂。不想秦烟罗年纪轻轻,竟然练成了这等毒气凌厉的手段。

只看她轻喝一声,双掌猛然拍在扶手上,身子登时腾空而起,身形未至屋梁,陡然折转飞身坠落,头下脚上,双掌猛然落在纪羽宗惨白的胸膛,忽然间只见从她落掌出凭空生出两团旋风吸力,看样子似乎在吸走纪羽宗的真气,然而再细看时又大为不同,因为不仅纪羽宗黑发渐枯、面色渐黄,就连脸颊,胸膛都开始慢慢凹陷,四肢也开始萎缩,而秦烟罗原本白腻如乳瓷的小脸上时而幽光闪动,时而黑雾游窜,模样甚为可怖,如深山夜鬼也似。

“咳咳”许是因为吸收过急,秦烟罗竟然忍不住咳出几丝血线。

房门外的秦言听到咳嗽声,有些担心的叮嘱道:“别急,时辰还早。”

整整一炷香时间,原本身长七尺有余身形高俊的纪羽宗竟然只剩下一具软哒哒的皮囊,就连骨肉都被秦烟罗带着剧毒的掌力熔炼吸收。

直到双掌穿透皮囊,几乎按在床榻上,秦烟罗的脸色已恢复如初,她弯眉微蹙,用力一拍床板这才飘飞落回木椅上。屁股刚一沾椅,她连忙掀起自己的碧绿翠裙,只看原本只有七八寸长的双腿竟然凭空长出几寸长,就连原本畸形奇小的莲足也长大了几分,把绣鞋都几乎撑破。

“哈哈,二哥,二哥,你快看,你快看,竟然是真的,那个齐老鱼当真没骗我……哎呀”秦烟罗满目精光,竟然直接跳下木椅想要自己走过去,没想到即便双腿长长了几寸,但是距离正常体型还是短小不少,而且新生骨肉,绵软无力,双脚刚一沾地便一歪摔倒在地。

“这是何苦?”秦言连忙进门,大力将她抱起,放在椅子上,柔声宽慰道:“来日方长,不急。”

秦烟罗娇哼一声,道:“我急,我急得很呢。司神雨和顾惜颜,他们个子好高,她们的腿都好美。”说着又掀起自己的翠裙,满脸喜色摆着双脚说:“二哥,这人好深厚的内力。如果再有一两个这样的人,或许我的腿就治好了,是不是?”

秦言心中微惊,如纪羽宗这般人物已是难得,若还要刚刚毙命不过一炷香时间,趁真气未消散之时,再来用这“阴炽毒掌”炼化真气骨血纳为己用,如此机缘,岂可常遇?想了想也无言打消她兴致,只憨憨地重复道:“来日方长,不急。”

秦烟罗兴头正盛,也不理他无趣,嘴里自言自语地笑着说:“嘿,那些逆贼多来几个好了,再死几个就够啦。”

听闻此言,秦言猛地扭头看着她,摇了摇头,伸指压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封禅大典何其隆重,但凡有一点差池都不知多少人头落地,秦烟罗的“逆贼多来几个”之语,几乎便是大逆不道之言,若是隔墙有耳,其罪之重除死无它也!

“略”秦烟罗似乎也反应过来,连忙吐了吐舌头,然后捂住小嘴,接着抬起小手挥掌划出一圈,仿佛一道无形的气墙瞬间抚过窗棂、门框,仔细查探着周遭细微的气息,见周围果真无人隐伏,这才放下心来,说道:“二哥,我们赶紧出去,大典上我们还得去守着呢。”

“嗯”秦言点点头,连忙收拾床榻之上纪羽宗的衣裳。扯衣一旋,却见一青绿物事从半空划落。

秦烟罗眼疾手快,迅疾抄在手中,只听她呀的一声惊呼,“天呐,二哥,你瞧。”

她盘坐床边,摊开白皙的小手,掌中所握,原来是一支精美绝伦的青玉簪子。这簪子通体青玉所制,簪挺似蛇形,簪首似鸾鸟,鸾鸟口中叼一丝细如灯芯的青玉链,若仔细看,链子更是妙不可言,竟然是由十三个极小极细青玉圈子一体雕刻,链尾吊着一豆大青玉珠,珠子上镂空刻着一个“玉”字。这簪子妙就妙在乃是一块整玉雕刻而成,无论簪挺、簪首、玉链、垂珠,皆无一粘连再接之处。也难怪即便见多识广的秦烟罗也惊叹不已。

“二哥,我在宫里都没见过这么精巧的玉簪子。”秦烟罗满目放光,秦言也点点头。秦烟罗笑道:“这个玉雕匠人可是了不得!嘿嘿,既然已经是无主之物,可不能暴殄天物,自然归本姑娘啦。”

“嗯,归你,我们该走了。”说罢,再不迟疑,一掌震碎衣裳,便推着她向前殿而去。

……

瑞天宫中,大典仍在继续。

槐荣对殿中频频示意的勾辛雎点了点头。走近些许,在陈煜面前说:“陛下,百越来使有奇宝,想献呈陛下!”

“哦?”陈煜面露疑色,点头道:“呈上来。”

“是,”槐荣前行两步,扬声道:“百越来使,献上奇宝。”

“遵命。”勾辛雎双掌猛击三掌,响声如空山锤鼓,瞬间透出大殿。过了稍许,众人就看十几个巨力大汉推着一个奇大无比的六轮巨车缓缓进来。这巨车宽一丈有余,长竟两丈,被一面厚实的玄布遮得严严实实,叫人看不清里面玄妙,若非瑞天宫的大门宽大高耸,这忒大的物件恐怕还进不来。

那十二名巨力大汉,各个百越着装,身高体壮,雄武非常,但是推着这车架却显得十分吃力,宽臂双额青筋凸鼓,额头上热汗淋淋,前襟后背都已湿透,粗布衣衫上白色的汗渍斑驳如水纹,也不知几湿几干。

车架的木轮在青砖上压的吱吱作响,仿佛随时可能把轮子压碎,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物件,竟然这般沉重。直到车架稳稳放在大殿中央,众人仍然面面相觑,狐疑不定。

“爱卿,这是个什么东西?”陈煜也好奇地问。

“陛下……”勾辛雎快步走出,拱手作揖道:“小臣有个不情之请,望请陛下和诸位大人掌门隔空猜物。”

陈煜面色微变,隐隐似有不悦。这时周元弼笑着圆场道:“玄布严密,全无头绪,如何猜得?”

勾辛雎点点头,说:“请陛下赎小臣无礼。”

说罢,只看他转头向那车架走去,旋即接着抬起如铁钩一般的双指轻敲玄布车架,竟然发出金铁碰撞的激越清响。众人听音辨物,想来这玄布所掩乃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精钢铁笼。还不等众人妄自互猜,忽然一声似虎啸熊咆的低吼声从车架中滚滚传来。众人神色倏缓,面面相觑,虽然嘴上不说,但毫无疑问都暗自嘲笑这百越来使当真全无见识,猛虎黑熊岂敢称宝?竟然殿前卖弄。场中一时冷场下来,还是周元弼圆场,问:“听音,约莫像是猛虎黑熊一类?”

然而勾辛雎竟然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这下众人登时又来了兴趣,就连陈煜也不禁身子前倾,细细听音。

勾辛雎又向陈煜鞠了一躬,复施其行,这次除了低吼声明显嘹亮了许多,竟然还听见似乎马蹄声夹杂其中。这下众人可是一头雾水,看这铁笼尺寸,还有哪些巨力大汉的吃力模样,这东西应该身形巨大,远超马匹,听声音,似乎熊虎无疑;但是熊虎肉掌却是发不出马蹄声。

“莫非是什么异种猛兽,世所未见的?”这次发问的是刘子衡,他好像对这东西格外有兴趣,双目精光闪烁,若不是身处宝殿,恐怕已经挽起袖子,一只脚都踩在几案上了。

蜀中黄口小儿都知道芮公子喜好猎奇,无论异域美人,还是异形兵刃,或是罕世物种,他都乐此不疲。不仅重金求购,而且还喜欢胡乱排名撰傍。在蜀中便有他亲自参与编撰的美人榜、兵器榜、高手榜和奇闻异事录,在坊间流传甚广,可说是他一大纨绔少有的得意之作,常常以此自吹自擂,并以学问人自居。

然而,勾辛雎又摇了摇头。

这下陈煜的情绪已完全被这奇物吸引,方才一翻刺客搅扰的阴郁气氛全都随风散去。自然也不再怪罪勾辛雎那小小的无礼,语气柔和地吩咐道:“好了,看来是无人猜得到了,爱卿便一揭真容罢!”

“是,小臣遵命。”说着,他拉住玄布一角,猛力一掀,伴着猎猎声起,厚重的玄布瞬间被揭开。众人双目精光,定睛细看,原来这巨大的铁笼之内,非虎非熊也非异种猛兽,而是一匹神俊异常的高大骏马。

这骏马比寻常马匹高了何止一个头,拿它与寻常马匹做比,就像纤纤秀体的司神雨与九尺富余的巨汉勾辛雎并肩而立一般突兀。这马儿除了尾末有一楼银色毛发之外,几乎通体雪白,无论鬃毛四蹄混如羊脂玉马,若是站立不动,放在日光之下,说它是一个巨大的白玉马也无人质疑。

它头颅高昂,双眼斜吊,似乎也不理睬众人,嘴里发出的声音却非寻常马匹一般嘶鸣,竟似虎啸熊咆。巨大的铁蹄踩在车架上,浑沉有力,在大殿中激荡回响。

就在众人惊异之时,勾辛雎圈指衔口,“咻”一声锐利的长哨响起。那巨马竟然前蹄弯曲,慢慢曲跪下去,巨大的马头对着陈煜的方向缓缓垂下,直触笼底,形如叩拜。众人一见,更是啧啧称奇,“好个灵性神驹!”

这时陈煜的脸色倏然放松,一扫方才的阴郁压抑。他面露惊异喜色,一边走下玉阶围笼细看,一边好奇地问:“爱卿,这是什么宝马?寡人也算识马无数,却没曾见过这等奇异神驹。”

勾辛雎躬身答道:“回禀陛下,这马儿的来历说了更奇。一月前陛下降职要开封禅大典,南尊公苦于远疆穷涩,不能一尽忠仰之心,便亲率侍卫们入山寻宝。可惜翻山越岭,整整十余日却都没有半点收获,正要大举返城之际,忽遇骤风暴雨,主上便同侍卫们在一山洞暂避。不想暴雨只一泄而过,山中竟似换了天地,骤然间整个山坳霞光万丈,五彩斑斓如洒满了彩石宝玉。就在众人欣赏美景之时,忽然从远处的山坳之中响起虎啸熊咆,南尊公极目远眺,就见一条白影缓步行出,最后就稳稳站在彩霞笼罩的山巅,它高昂头颅,睥睨四周,那模样真如九霄神兽天降。家主大喜过望,又怕它走脱,即刻率领侍卫们连忙铺开搜寻,未曾想这神驹竟然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似乎早有感召,毫无反抗便跟着南尊公回了天灵鹿城。只是从头到尾,一直不许侍卫马夫们给它套绳置鞍,故而才用这精钢铁笼,玄布遮盖,献给陛下,还望陛下赎小臣不敬之罪。”

接着他微微抬头手指马儿继续说:“对了,家主还命小臣转禀陛下,说百越南尊公便如陛下御下之马,他远在南疆不能亲来叩拜,请陛下视此马为家主,让此马代替他向陛下叩首问安。”说着,又是一声口哨,那玉马再次屈身扣头,果真通人性。

如此奇异故事若是在市井坊间吹谈起来,必然听得满堂喝彩、心炫神驰。但此间众人毕竟都是巨臣豪杰,自然不愿过于显露,心中对这百越来使颇有不屑,都暗骂“神驹果然不同凡响,马屁都这般出彩!”众人心中这样鄙夷,嘴上却不敢嘟囔半句,哪知这时竟然有人陡发奇问:“那……它还是吃草么?”

众人寻声看去,果然又是刘子衡!心中尽皆蔑笑,都觉他太过儿戏,此马虽称神驹,但是毕竟天性难易,不出五行,马不吃草还能吃肉喝酒不成?这等愚蠢问题,岂可圣前发问。就连勾辛雎也被他的话问得神色倏变,不过一瞬就隐了下去,笑着答道:“回侯爷,这神驹虽然奇异,但是毕竟不离本相,还是吃草的。”

“哦……”刘子衡接着似乎有些失望,叹了口气,搓着手大咧咧地说:“我看这神驹如此高大雄伟,我还以为吃肉呢。”

勾辛雎闻言,脸色骤变,只尴尬一笑,也不再接话。

“爱卿,如此异种宝驹,可有名字?”陈煜问。

勾辛雎点点头,答:“不瞒陛下,南尊公当时激动不已,倒也临时想过一个名头,想叫它‘玉龙驹’,但细想又觉有越权之嫌,故而命小臣请陛下为它恩赐一名,也算它的造化。”

“玉龙驹,玉龙驹,……其色如玉,身矫如龙,势猛似虎熊,倒也是好名字。”陈煜捻着灰白胡须,“沮渠伽罗倒也取得好名字,不必再改了,便赐它‘玉龙驹’罢。”说着又吩咐道:“爱卿远道而来,忠心可嘉,槐荣赐赏。”

“是,陛下。”槐荣高声道:“陛下有旨,百越南尊公潜长使勾辛雎,远徒万里,忠心可嘉,赏金万两,赐锦衣玉带、钧瓷美器百件。免百越诸郡三年税赋,以安民养富。另赐经史诗着十车,盼南尊公严明法度礼制,升授夷越教化,日后返程途中各州守军须沿途护卫,安然带回百越,以示陛下关切远疆之心。”

“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陈煜上前两步,高声道:

“月前,长安城中也陡生异象,星夜幻变如姹紫嫣红之海,星月皆遮。当夜文圣太宗先帝化身入梦。朕颇有感召,遂决意登临此山,封祀天地,敬告祖宗。朕决定废止‘景成’,改元‘大业’,肃然自新,务在养民。大业元年十月朕将大赦天下,非犯上作乱、阴谋叛逆等不赦之罪,皆可酌情赦免。”

众人目瞪口呆,大感骇然,莫说旁人,就连身边的槐荣和安坐的周元弼、殷泗也都面露惊色,显然之前对此事全不知情。改元大赦,如此重大的事,仁宗皇帝竟然完全没同朝臣们商量,就连提也没提过半句。今日的陛下,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