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怎么就不重要了?
万没想到,康逍墨竟荒淫到这等地步!
连身下女子是谁都毫不在意!
女子怒从心头起,猛地推开正动手动脚,还埋头在她脖颈轻咬的康逍墨。
霍然翻起身,顺势一把擒住他的胳膊,发力狠狠往他背后一拧。
紧接着,膝盖迅猛顶上,死死抵住他的后背。
将他整个人牢牢压制在床榻之上。
康逍墨猝不及防,脸颊贴在玉枕上,胳膊疼得他“哎哟”一声: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哎哟,本皇子定会对你负责,你别动粗啊!”
女子听闻,眼中怒焰骤盛!
她死死扣住康逍墨胳膊,发力狠拧,疼得康逍墨“哎哟”连声。
女子怒喝道:
“你说的负责,就是随意丢进后院,关起来了事?”
“告诉你,本姑娘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是谁不重要吗,啊?我乃沙澜部郡主!”
“昨晚你轻薄于我,你赶紧进宫向皇上禀明此事,八抬大轿迎娶,这才叫对我负责,懂吗?”
康逍墨一听,瞬间止住哀嚎,愣了刹那,满脸震惊:
“你是谁?沙澜部郡主?那个……想嫁给我的郡主?”
敏妲恨意满满,
“对,我就是那个瞎了眼,钟情于你的郡主!”
言罢,手上又加了把劲,恨不能将他胳膊拧下来。
她满心怨愤,师弟给她指的竟是这般好色之徒!
如今她骑虎难下,只能孤注一掷嫁给他。
为促使皇上尽快应下和亲,她无奈行此险招。
康逍墨疼得大喊:
“轻点,轻点啊!我应你便是!我娶,我娶!”
康逍墨委实没料到,昨晚自己佯装烂醉如泥后,竟被那大个子拖至客栈,灌下蒙汗药。
一早醒来,才知郡主使的是这荒唐的计策。
看来,是等不及要嫁他,好借兵去边城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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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苑苨不知那老头儿给的,究竟是否真是熊胆粉。
也不知熊胆粉对眼疾是否真有疗效。
次日一早,她便遣柳风佯装成卖药之人。
拿着老头儿给的白瓷瓶,前往附近药铺打听。
柳风回来后,说白瓷瓶中所盛确是熊胆粉,且此药对眼疾疗效极佳。
柳风于院内对叶苑苨说此事时,那老头儿的声音冷不丁从外墙高低起伏地飘进来:
“嘿嘿,咋样?老头儿我没骗你吧?”
听这动静,便知他准是一边往院内蹦跶着窥探,一边喊话。
叶苑苨一愣,老头儿躲在院外偷听,晏漓居然都没察觉?
她抬眼看向坐在墙头啃苹果的晏漓。
晏漓领会其意,面露愧色,移开目光。
老头儿行事诡秘、深藏不露,她果真是半点没察觉。
叶苑苨转头吩咐柳风:“去将那老伯唤进来。”
老头儿还是昨晚那副邋遢模样:
一头蓬乱的银发,身着破衣烂衫,赤着双脚,怀里抱着只黑羽大公鸡。
寒冬腊月的,他这副模样,瞧着就让人打寒颤。
可老头儿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丝毫不见畏寒之态。
叶苑苨下意识紧了紧身上厚实的披风。
目光直直看向老头儿,神色冷凝,语调沉稳地问:
“老伯不如跟我讲实话,谁派你来的?”
老头儿听后,神色一怔:
“姑娘这话从何说起?老头儿我着实摸不着头脑!我还以为你唤我进来拿银子呢!”
说罢,自顾自呵呵笑起来,
“罢了罢了,你先用着,等见了疗效再给银钱也不迟。”
“只是老头儿我无处可去,不若在此处叨扰几日,你只需管我一日三餐便成。”
“放心,我食不多,耗费不了你多少粮食……”
边说边轻抚黑公鸡的头,抬脚就欲往内院走,“哎,我住哪间房?”
柳风赶忙上前阻拦,老头儿顿住脚,回头看向叶苑苨。
叶苑苨暗自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向老头儿:
“这五十两,你拿上,即刻离开。”
这老头儿滑头得很,再问也是徒劳,他断不会吐露分毫。
还不如叫他赶紧离开。
老头儿乐呵呵接过银票,拿在手里对着阴沉沉的天仔细一瞧,爽快地道:
“得嘞,看在姑娘如此豪爽的份上,老头儿我把福宝留下送你。”
说着,将黑公鸡往叶苑苨手里递,小声道:
“这福宝啊,本是两月前我从人家院里偷的。”
老头儿说着,做贼心虚地往四周一瞅,继续道:
“当时我饿得眼冒金星,本想拿它做叫花鸡果腹。”
“哪晓得,这鸡灵性得很,一见我生了火,掏出刀子,它竟吧嗒吧嗒掉眼泪。”
“哎哟,我这心一下子就软了。”
“从那之后,它就一直跟着我,比狗还忠诚哩!”
院里众人听得一愣一愣,满脸狐疑,目光在老头儿与鸡之间来回游移。
那福宝乌溜溜的眼珠滴溜溜转,仿佛真能听懂老头儿言语。
叶苑苨并未伸手接鸡:“它如此特别,你怎舍得送我?”
老头儿叹口气:
“我这人懒散惯了,有今儿没明儿,有点银子转眼就花光了。
“自己都顾不上,哪养得起鸡?昨晚它就是饿极了,才循着红薯味儿飞到你院里!”
“姑娘,这鸡有趣得很,定能让你心情愉悦。”
“再配上我给的药,双管齐下,不出三日,姑娘眼疾准好!”
站在院里听半天的胖桃,闻言跑过来立马接过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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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颜宫中,华烛摇曳,光影在雕梁画栋间流转。
皇帝康锦辉斜倚在金丝楠木所制的榻上,龙袍上的金线绣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他微微闭着双目,神色冷凝,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仪。
贺飞羽身着一袭月白寝衣,盈盈跪在康锦辉身前。
一双柔荑轻轻搭在皇帝腿上,手法娴熟地揉着,口中软语道:
“皇上,今儿个可是太累了?”
康锦辉淡淡叹了一口气,却未睁眼。
贺飞羽美目凝睇,神色满是疼惜地道:
“皇上,臣妾深知您日理万机,殚精竭虑。”
“这几日见您眉间忧色渐浓,臣妾的心也好似被揪起一般,疼得厉害。”
“皇上有何烦心事,不若与臣妾说说?”
“臣妾虽才疏学浅,却愿倾尽心力,为皇上分忧解难。”
康锦辉终于睁开眼,眸中倦意未消,却透着几分温情。
他缓缓拉过贺飞羽的手,稍一用力,将她提起来,抱坐到自己腿上。
轻声道:“有爱妃这般关怀备至,时刻心系朕之冷暖,朕心甚慰。”
贺飞羽顺势环住皇上脖颈,微微仰头,美目流转,眸底闪过一抹忧色,柔声道:
“皇上,如今臣妾孑然一身,唯您是至亲,只盼皇上万事顺遂、龙体康泰。”
说着,将头轻轻枕至康锦辉肩头。
康锦辉挑了挑眉,瞬间明白过来,她这是在说贺家满门身亡之事。
如今贺家只余她一人,她这是在提醒他,贺家是因他而亡?
他霎时有些不悦,暗暗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