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林姝极近的许靖韵在嘲讽完林姝‘薄情寡性’之后就装作无事的撇过了头,浑身慵懒的靠在右边的扶手上。
当然,林姝看向他时,他自然能感觉到了对方落在自己身上那道灼热的目光,以及对方回头时,喉间那声有些熟悉又有些戏谑的低笑。
不知为何,胸中那股子无名之火更甚!
而阿竹这边,一直不停的哭着去拉林姝,被林姝甩开又凑上去,乐此不疲!
祝瑶见他如此讨好林姝,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寿宴上,顿时心中不悦,遂转头对祝柯厉声道:“丢人现眼的东西,将他给本座带下去!”
“是。”祝柯躬身行礼。
之后,便径直走向阿竹,要将人带下去。
阿竹起先还不肯,可他如今已经清醒了不少,待看到祝瑶不悦的神色之后,又不得不委屈巴巴的对林姝悄声道:“姐姐……你记得来接阿竹哦!”
林姝只装作没听见一般,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周围的人纷纷目光谴责的看向她,就连祝瑶也暗中打量,想看看能否从她的脸上瞧出什么蛛丝马迹!
只可惜,林姝十分平静,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丝毫变化!仿佛阿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路之人。
祝瑶只得无奈的放弃,开口随意招呼了两句。
谁都没注意到,林姝本来斜靠在左边扶手上的身子渐渐坐正,还隐隐往中间靠了靠……
许靖韵仅是抿了口酒水的功夫,抬头就发现身旁那女人离他越来越近,就连对方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都霸道的冲进他鼻腔里——
让许靖韵感觉熟悉无比!脑中也不由自主的不断浮现林姝的音容相貌……
不过很快,许靖韵就赶紧将脑中的想法摇了出去,心中暗道:自己真是傻了!定是太过挂念阿姝了,频频把别人认成她,她怎可能出现在南离!
想到这里,许靖韵抽出扇子,借着桌布的遮掩,抵在已经挪到正中间、离自己极近的林姝腰间,嘲讽的勾起嘴角,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语调道:
“怎么?小情郎刚走,阁主这就暴露本性了?”
林姝听着那满是酸味的语气,挑眉垂下眼神,看了看抵在腰间的扇子,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弧度。
随后,林姝转过头看着花厅堂中的歌舞,目不斜视,但手上却不甚规矩。
只见她轻轻抬起右手,握住对方的扇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右手尾指竟轻轻搭在许靖韵的拇指上,还调戏般的摩挲了一下,声音低沉清越:
“听世子所言,怎像吃醋了一般?嗯?”
最后一个字犹如情人间的低喃,带着丝丝引诱。
许靖韵似乎没想到对方这么无耻,此刻更是确定此人必不是林姝了,林姝可不会同她这般不正经。
“本公子劝你最好放手,否则……”许靖韵几次抽扇子都没抽出来,还被对方多摸了两下手,顿时有些耳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身旁那女人目不斜视的看着堂下,左手拿起酒杯把玩,薄唇轻启,说了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世子,叫你呢!”
许靖韵抬头,就发现大家都看向自己,就连自己的父亲都一脸狐疑看着他们这边。
许靖韵方才太过专注与林姝较劲儿,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身旁这女人竟还一脸无所事事的用右手握着自己扇子的一角!
林姝似乎心情不错,左手放下酒杯,指了指崔太师身边一脸不悦的崔海棠,好心的提醒道:“喏!便是此人唤你!”
许靖韵轻哼了一声,这才转头看崔海棠,语气十分不客气:“崔小姐有事?”
崔海棠面色不虞的看了看靠得极近的林姝与许靖韵二人,缓了缓脸色才挤出一个笑容,道:
“听闻世子乃是文武全才,不知我等今日可否有幸一睹风采?”
“哦?崔小姐的意思是想让本公子登台表演,供人赏玩?”许靖韵说话时,眉梢挑了挑,斜睨着崔海棠。
崔海棠瞧着穿金戴银的许靖韵,心中暗道一句俗气,接着她又看了一眼表面一本正经的林姝。
从崔海棠这个角度能看到,方才许靖韵与那什么无双阁阁主似乎在拉拉扯扯的。
许靖韵还耳朵通红的与之呢喃低语,那什么阁主虽然一直目不斜视,但嘴角的弧度还是能看出,这个阁主定然对许靖韵有意思!
幸好当初她不同意二人婚事,不过,不管怎么说,许靖韵到底都与她说过亲,怎可被她人染指!
所以她方才才会出言唤他的名字,只是没想到许靖韵丝毫不给她面子,还曲解她的话,于是崔海棠强笑着解释道:
“世子误会了,就展示风姿而已!”
“哦?既如此,你怎不展示?”这次不等许靖韵说话,便听到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
闻言,所有人包括祝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暗戳戳的等着看热闹!
许靖韵惊讶,似乎没想到林姝会帮他说话,等反应过来之后就发现对方又吃自己豆腐,顿时拉了个脸,冷哼一声!
不知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崔海棠对林姝态度就没那么好了:
“若是有人想看,本小姐自是愿意的,不过不知在场的诸位,有谁想看的吗?”
底下的人纷纷埋下头,崔海棠这话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崔海棠面上满意,转头看向林姝,轻抬下巴,假装无奈的道:“阁主您瞧,实在是无人想看在下表演!所以咱们还是看世子……”
“她们不想看,不代表本座不想看!”林姝眼睛直视崔海棠,直接打断她的话,嘴角戏谑,指着中间舞侍站的位置道:“你,请吧!”
林姝眼神中带着些许威胁,让崔海棠胆寒的有些脊背发麻,最后她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母亲崔太师。
崔太师这才开口:“哈哈!小女顽劣,还请阁主勿怪!女子、儿郎间的小玩笑罢了,何必当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