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灼愣在了原地,望着脚下的一地狼藉。脑中想着这几个小时的委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无常。
他垂下眸,面对着白无常布满红血丝的眼,努力挤出一个笑,道:“太傅,先离开吧。”
“用你的话来说,下一次,再一声不吭的离开,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白无常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心疼在此刻大过了愤怒,让他一时喘不过气。
他没有道歉,他并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这里是淮南,不是白无常熟悉的大晟,他也不想让白无常受险。
二人迅速离开了枯城,但并没有立刻离开。远处火光渐渐淡去,浓烟久久不散。不久后,耳边便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山匪们眼见着他们都已经离开,定会选择追出来。他们两人的目的则是吸引山匪的注意,让百姓得以安全逃脱。
这群山匪的凶残至极,如果不把他们引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恐怕就难以逃脱厄运。
白无常的眼神阴冷而锐利,仿佛能穿透黑暗。他心中的烦闷愈发强烈,对这些恶人的痛恨让他几乎按捺不住想要立刻冲上前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远处的火光越来越近,照亮了黑暗中的道路。白无常在原地屹立不动,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太傅,我们走吧!”
时清灼率先策马出去,带回了白无常的意识。他心中烦闷,也跟上了时清灼。
谷吉衡本就因为财库的走水暴躁如雷,回来后发现时清灼与众多百姓都已经逃走,更是火冒三丈,拿起自己的武器就要准备将人给抓回来。
出门之后,很快便看见了突然窜出来的时清灼。他怒目而视,豪言一定要将他抓住泄愤!
见已经将山匪的注意力吸引之后,时清灼也不敢放慢速度,策马在前狂奔。白无常紧跟在后,一身白衣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他听见风声被破开的撕裂声,迅速抽出御风,将身后的利箭斩破。时清灼回过头,山匪穷追不舍。这时白无常跑在他的身前,说道:“跟着我!”
白无常突然调转方向,脱离了他们计划好的路线。时清灼不知道该为什么,也只好紧紧跟在白无常身后。
时清灼不停使用御风挡着后边的箭雨,转头看去,密密麻麻的箭雨却被白无常灵活的躲避。他觉得离奇,却又不得不承认白无常的厉害。
“清灼,前方两条路,我们分开走。半个时辰的时间,我们再见面。”
时清灼正欲辩驳,但路口已到,马匹不能减速,他也只好与白无常分道扬镳。
为什么白无常会知道这里有一条道路,又为何白无常能够明白半个时辰后他们会再次见面?
身后的山匪显然被岔路给迷住了,但很快火光与马蹄声便再次追上来。时清灼快速疾驰在山野上,他将山匪远远甩在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他觉得自己已经安全时,前方的流水声让他再次紧张起来。很快,一条宽阔湍急的河流出现在他眼前。
紧急勒马,打量四周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条死路。他暗骂一声,身后的追击越来越近。
他看着湍急的河流,思考着白无常这样做的意义。周边竟然没有路了,难不成白无常是想让自己跳下水里?
还未等他思考完毕,身后的箭雨再次袭来。这一次他别无选择,只好选择相信白无常!
“世子殿下,跑不了了吧!”谷吉衡在马背上放肆大笑,目露凶光,“既然敢烧我的财库,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看着他们越来越近,时清灼也没有再多的考虑,纵身一跃跳进了水中。河流湍急,他只能尽量的憋住气,由着水流将自己冲走。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数的箭雨,击穿河水与他擦肩而过。
水流很急,自己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气。他凭着直觉探出了头,发现自己已经飘远后,奋力的往岸边游去。
他水性挺好的,不像白无常,一点都不会游泳。可是他小瞧了这一条河流的湍急程度,游了许久,离岸边的距离还是那么远。
他不停呼吸着空气,强迫自己尽量节省力气的浮在水面。
不知不觉,他能感受到河流渐渐平缓。天空月亮照耀,视野宽阔明亮,他找准机会,朝着岸边游去。
这里的水位明显没有刚才那一处湍急,他很快就游上了岸边。三月暖日,但夜晚的河水还是冰冷刺骨。可时清灼上岸后,除了身上湿润的衣服,全身却热的不得了。
他撑倒在岸边,尽全力保持着清醒。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全身很热,嘴里干涩无比。
夜风轻抚,凉意刺激着他的皮肤,让他清醒。他喘着粗气,心中的欲望无限膨胀,最终忍受不了。
他再一次扎进河流里,却再也压制不住身上的燥热。他感到很渴,猛的灌了几口河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冰冷的河流却抑制不住自己身体的燥热,欲望达到顶峰,怎么也抑制不住。
他明白了,是那碗水,在枯城中二头给自己喝的那碗水,水里掺了药。
“清灼,你怎么还在河里?”
白无常清脆的声音响在时清灼耳中,他猛的抬起头,白无常的白衣上,多出了一块血迹。
他知道这里水流会平缓,自己也一定可以来到岸边,所以才会在当时选择让两人分开。而他自己,独自处理了追捕的山匪。
欲火焚身,饥渴难耐。他的眼里充满了野心,只有白无常,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时清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欲望催使着他上去,可意识又制止了他。他明白,自己这副模样去到白无常身前,太大逆不道了!
“山匪太多,不可能一时间杀光。现在他们肯定还认为我们依旧在山中。你先上来,我们先在山中躲一夜!”
白无常水性不好,就站在岸边等着时清灼。他观望着四周,再次说的:“追捕你的山匪见你跃进了河中,一定会顺着河流追过来。三月夜晚天冷,也别一直在水里躲着,赶紧上来!”
他的耳朵嗡嗡的,还是将白无常的话尽数听进。他在水中小心翼翼的用御风划破了自己的手臂,一股莫名的快感让他忍受不住。
欲望稍稍克制,他捂着伤口走上去,可是被水浸湿的衣物却遮挡不住他,更何况他现在穿的只是一件单薄的素衣。
白无常见他上岸后也迅速挪走了目光,立刻朝着远方走去,吩咐让他跟着自己。
天公不作美,天上的云层开始渐渐将月色遮住,仿佛这几日的天晴都是为了后边的阴雨做准备。
后半夜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二人冒着雨也找了一处山洞躲避。
不久后,白无常能感知到外边的山野中还有山匪正在搜捕。可这里很隐蔽,不仔细寻找也发现不了。
时清灼奇热无比,刚才的细雨落在他的身上又再一次激发了他的欲望。山洞中很黑,看着近在咫尺的白无常,他再次不动声色的在自己身上制造伤口,压抑着心中不成熟的想法。
可极重的血腥味却吸引了白无常的注意,他立刻出声问道:“清灼,你受伤了?”
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就像一阵风,拨动着时清灼的心弦。他正准备离开,白无常却突然在他身上点燃一把火。微弱的火光正好能将照亮白无常的身影,他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白无常那微微张开的薄唇。
欲望在心中猛的爆发,在时清灼的眼中,现在的白无常一眉一眼中似有万千风情,诱惑着他贴近。
“清灼,你哪里受伤了?”白无常望着他一身湿漉漉的衣裳,想要上前帮他脱下晾干。谁知一碰到他的手臂,却发现他的身上烫的吓人。
这一碰像一阵狂风,将时清灼心中的欲望之火猛的吹烈。他再也忍不住,一手抓住了白无常,用力将他抵在了墙上。
火把随之掉落熄灭,山洞中再一次重归黑暗。周边的声音只剩下时清灼沉闷的呼吸声。
白无常满脸都是无措,他第一次在时清灼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险。他沙哑开口:“清灼,怎么了?”
时清灼如今已经彻底长成一个男人,比他高,比他壮。他感受到时清灼离自己很近,全身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他有些晕眩,模糊他的意识。可是湿润的衣服又让他清醒。
时清灼的胸膛紧紧贴着白无常,他的声音落在自己耳中,催生着自己心里的欲望无限膨胀。
他感受着白无常身上的温度,肆意汲取着白无常身上的熟息。
口中更加干渴,他下意识的吞咽,却又小心的把声音降到最低。他不想让白无常听见自己的欲望。
这股欲望之火不停燃烧,不停催生他行动。他沙哑开口:“太傅,我好热……”
白无常能感觉到时清灼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好像一只猛兽,在猎杀前的蓄势待发。会在猎物不注意的一瞬间,将猎物扼杀于自己的獠牙之下。
白无常脑海中闪过一丝荒谬的念头,可他不愿相信,但时清灼现在的不对劲已经彻底让他不知所措。
他小心翼翼感受着身前男人身上的温度,这股感觉是他活了两百多年从未有过的。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害怕,是他第一次将害怕暴露的一览无余。他想要挣脱开时清灼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时清灼的欲望与理智现在打的如火如荼,他看向白无常的眼中布满精光。仿佛只需要一个契机,他就会上前将他撕咬,占有。
“清灼,你、你弄疼我了……”
他的头轻轻的转动,白无常能感受到紧握的手在慢慢松动。不知过了多久,时清灼松开了自己的手。
白无常得以喘息,他小心翼翼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可时清灼仍旧贴的自己很紧。他可以感受到那颗跳动的心脏。炽热,又充满野心。
山洞中黑暗宁静,却又在白无常耳中震耳欲聋。他不愿相信,可事实却又摆在了他的眼前。
他记得,自己在云殇城问过,时清灼有没有喜欢的人?
那时的时清灼承认的特别坚定,满满的诚意信心。好像一抹晨光,让白无常不得不相信。
但如果,他喜欢的那个人,是自己呢?
这段时间,时清灼对自己的所说所做,都格外的不对劲。白无常拼命的想要打消这个想法,可现实总能将他打败。
时清灼没有动作,可白无常身上那淡淡的桂花香如无数柔软的手,无声无息的撕开自己虚伪的外壳,露出他的勃勃野心。
他想要得到白无常,他想要占有他。
外边雨声淅沥不停,里边气氛暧昧紧张。白无常平复着心中的情绪,轻声开口道:“清灼,先离开我……”
若是一直处于平静的环境,时清灼或许可以慢慢压制住心中的欲望。可白无常的声音在他耳中缠绵不断,再一次激发他的欲火。
“太傅,别说话,求你了……”他说的断断续续,绝望的哀求是他心里最后的一丝理智,“我真的,不想让你讨厌我……”
白无常不知所措,他望着近在咫尺的时清灼,想要尝试推开他。可是好巧不巧,正好碰到了时清灼克制欲望的自残的伤口。
这一碰将欲望彻底点燃,一发不可收拾。时清灼彻底忍受不住,靠近了白无常。欲望如火山喷发,他的身体如被岩浆包裹,越来越烫。
白无常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受到自己的唇上柔软温热的触感,急促却又克制。他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激起万千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时清灼的气息镌刻在他的身体,炽热,却又那么的荒唐。
时清灼已经将所有的理智消耗殆尽,无尽的欲望笼罩着他,扼住了他的一切,却换来一个短暂又急促的一个吻。
血液如江流奔腾,白无常的脸颊霎时间变的滚烫。这一吻,时清灼充满了不舍,眷恋与无可奈何。
他感受到时清灼贴在自己耳边,轻声道:“太傅,对不起。”
话音落下,他咬住了白无常的耳垂。力道不重,却足以让白无常全身酥麻没有力气。
他倒在了时清灼伸出的怀中,任由着时清灼放肆汲取自己。血液促使身体滚烫,白无常却没有任何力气反驳。
他的手浸出热汗,绝望的闭上了眼,睫毛簌簌抖动。他抓着时清灼滚烫的身体,呢喃道:“时,清,灼,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