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
借着手电筒的光,陈大牛也看到了半个身子掉进坑里的正是他的老舅刘富贵。
他吓得后背发凉。
刚才要是手快开了枪,现在老舅就成一具尸体了。
“老舅,你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你跑这里劈叉干啥?”
“准备参加县里的文工团啊。”
陈大牛把枪甩到身后,快步冲了上去,就看到刘富贵双手撑着地面,两只腿几乎是一百八十度打开的劈叉状态。
刘富贵的下面就是坑,坑里还有两个小的弓角夹和一把立起来的匕首。
匕首正对的位置,距离刘富贵的裤裆不到五十公分。
至少撑不住,刘富贵掉下去,估摸着蛋蛋就要被穿透了。
林阳隔着几米,看着这场面,都觉得自己的裆下一紧,有些后怕。
“你小子咋在这里?”
“先不说这个,快把我拉上去,撑不住了。”
刘富贵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额头上的筋都隆起来了。
“小阳,帮忙。”
陈大牛喊了一声,和林阳两个人把刘富贵拉了过来。
刘富贵蜷缩在地上,抱着劈叉的腿,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听见动静的庞彪和霍钢铁也从树上下来,凑了过来:“这谁啊?”
“陈大牛的老舅。”
林阳小声说道。
庞彪和霍钢铁互相看了一眼,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今天来的路上,才听陈大牛说起前几天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深更半夜的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命大。”
庞彪沉默了片刻,开口说了两个字,目光落在了霍钢铁的身上。
“谁知道能碰到人。”
霍钢铁也是一阵无语,这吊路子的陷阱弄了一下午,山货没搞到一只,其中一个坑还被刘富贵给破坏了,差点闹出人命来。
“上次你的陷阱把你婆娘吊起来,还是林阳和陈大牛救的。”
庞彪说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
霍钢铁白了一眼庞彪。
“刘叔,你咋样?”
看着刘富贵缩成一团,半天缓不过劲来,林阳扳直了他的双脚,拉了拉筋。
“好……好多了。”
刘富贵这次感觉舒服了一些,只是大腿根两侧火辣辣的像是被撕裂了似的:“你是……林阳?”
“刘叔,看来还记得。”
林阳伸手把刘富贵拉了起来:“前几天我和大牛来过,在你们公社的供销社碰到了。”
“你小子。”
就在此时,刘富贵突然轻轻地给陈大牛的后脑勺上来了一下:“我听你舅妈说,你要劝我跟你舅妈离婚?”
“疼!”
陈大牛搓着后脑勺缩了缩脖子:“老舅,我绝对没这个意思,我和小阳就是为了换一张团结草原的通行证才勉强答应舅妈的,你俩的事儿我一个小辈参与啥。”
“这还差不多。”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操心。”
刘富贵一副当舅舅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这是干啥?这坑你们挖的?知不知道团结草原是林场管的,不能随便挖。”
“刘叔,我们就是林场给的介绍信,没事。”
林阳笑了笑,介绍道:“这位是庞彪,这是霍钢铁,都是一起的,我们有点事儿。”
“打猎是吧。”
刘富贵看着几个人身上的家伙式儿,瞬间就反应过来了:“那真是巧了,大牛,小阳,你俩帮老舅也搞一只山货回去,给老舅长长脸。”
“老舅,你要山货干啥?”
“吃肉啊。”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给你舅妈补补身体,整天说我没本事,说我围着锅灶转悠你不是男人。怀了老二了,还要跟我离婚,离的哪门子婚?”
“下午刚吵了一架。我这不是气不过才进了团结草原,准备来搞点山货回去。”
“谁知道刚才遇到了两只狼,要不然我能跑这里,还掉进你们挖的坑。”
刘富贵说起自己的婆娘,言语之中听起来好像是不服气,实际上处处都是宠溺。
林阳和陈大牛看了一眼,两人交头接耳:“还好没有牵扯其中,老舅和舅妈这关系就是一辈子的欢喜冤家,也不知道谁传的,我舅妈和大队队长纠缠不清,老子撕烂他的嘴。”
“甭管。”
“给你老舅搞点面子就行。”
林阳小声说道。
“你俩嘀咕啥呢?”
看着两人交头接耳,刘富贵说道:“昨天你舅妈说起来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原来你俩是真的来过,也不知道到家里。要是让你娘知道了,还说我这个舅舅当了上门女婿,外甥都不认了。”
“老舅,上次不是特殊情况嘛,都在传你和舅妈……”
陈大牛没说完,话锋一转:“老舅你放心,既然舅妈怀了孕,我肯定帮你搞一只山货带回去,你就说是你打的,让你挺起腰杆做人。”
“你小子,有良心。”
刘富贵满意地拍了拍陈大牛的肩膀。
“刘富贵同志,你刚才说你遇到了狼?”
就在此时,旁边的霍钢铁插了一句。
“对。”
刘富贵说着,有些恐惧:“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估计都已经没了。”
“刘叔,你在哪碰到的?”
林阳追问了一句。
这一次进山就是为了活捉山货,他们这陷阱都做好了,要是没有狼群出没,岂不是白干了。
关键是。
梅长风的1800块钱的预付款都收了。
进了口袋,还回去可不忍心。
“那边。”
“约莫距离这里有个两公里。”
刘富贵指着树林后面的方向,说道:“团结草原就属狼多,我估摸着还有其他的狼。”
“彪哥,看来咱们今晚上是要大赚一笔了。”
听着刘富贵的话,林阳看向了庞彪。
“刘富贵同志往这边跑,那几只狼我估摸着应该也得摸过来。”
“咱们把这个坑重新弄好,上树,等着就行。”
霍钢铁说道。
“老舅,今晚上你看我的,给你弄回去一头狼。”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你小子啥时候会打猎了?”
刘富贵一边往树林走,一边问道。
“跟小阳学的。”
“回头再说,先上树。”
此时的刘富贵在陈大牛面前,完全像是一个新兵蛋子,被顶着屁股才爬上树。
四个人很快把刚才破坏的坑弄好,这才上了树,眼睛瞪得像是铜铃,四个人盯着四个方向,等着狼群。
约莫四十分钟左右。
树上的刘富贵刚刚起了呼噜声,林阳端着枪通过望远镜在观察的时候,突然间定住了:“大牛,把你老舅叫醒来,别出声,我的正前方五百米外,狼群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