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了事,他就没有想过拉她垫背,毕竟当初是他先捅破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还害她流产。
在他心里是有些愧疚的,而且他还想着若是有朝一日出狱,赵欣然或许还有用,所以得知赵新鹏顶罪,他并没有说什么。
毕竟当初让赵新鹏顶罪的事,他也想过。
“赵欣然,你最好别耍花招,我安全,你才能安全。”
邵庭安阴冷的表情,让赵欣然有些害怕,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邵庭安。
赵欣然猛地一哆嗦,赶忙点头,“我当然知道。庭安哥,我比谁都希望你好。”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已经立秋的缘故,夜风微凉!
赵欣然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心神俱疲地挪到自家院门口。
刚才与邵庭安那惊心动魄的短暂相处,几乎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此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粘腻恶心感。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子里昏暗的光线下,一道身影孤零零地坐在小马扎上,背影僵直,透着一股不祥的寂静。
赵欣然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娘,你怎么还没有睡!”
私底下她依旧叫娘,多年的习惯。
虽然她一心渴望成为城里人,但骨子里的一些东西,仿佛长在了肉里,改不了。
刘翠娥听到动静,猛地回头,看到是赵欣然慌忙起身,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腕,几乎是拖着她进了屋。
“砰”的一声,刘翠娥反手就把堂屋门插上了,动作急促得近乎神经质。
屋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灯泡,光线摇曳,映得母女俩的脸色都有些晦暗不明。
“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赵欣然被母亲这副模样吓得心惊肉跳,声音都有些发颤。
刘翠娥紧紧攥着她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隔墙有耳。
“欣然,傍晚……傍晚有公安来过!”
公安?!
赵欣然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看来公安也想到了邵庭安回来找她。
刘翠娥咽了口唾沫,嘴唇哆嗦着,脸上血色尽失。
“他们说……说邵庭安越狱了!”
“让我们最近小心点,说他可能会来找我们……”
“还说……还说如果我们看到他,或者有任何他的消息,一定要……一定要立刻去派出所报案!”
刘翠娥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赵欣然的心上。
邵庭安越狱的消息,公安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而且……还精准地找到了她们现在住的地方?!
赵欣然猛地甩开母亲的手,后退一步,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
她和母亲搬到这里,跟平江那边的旧相识几乎断了联系。
邵庭安的家人不可能知道她们的住址。
苏梨?
会是苏梨吗?!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脑海,让她遍体生寒。
她几乎可以肯定出了苏梨不会有第二个人,毕竟她的自由让苏梨最不舒服!
赵欣然死死咬住下唇,牙齿硌得生疼,眼神里迸发出怨毒的光芒。
刘翠娥看着女儿变幻莫测的脸色,心中的恐惧更甚。
她抓住赵欣然的胳膊,急切地问:“欣然,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邵庭安他……他是不是来找过你了?”
赵欣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瞒着母亲已经没有意义,反而可能坏事。
她点了点头,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妈,他……他找到我了。”
刘翠娥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晃了一下,差点瘫倒在地。
“什……什么时候?人呢?”
“就在刚才,”赵欣然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艰难地开口,“我……我把他暂时安置在了舞厅的地下仓库里。”
“什么?你把他藏起来了?”刘翠娥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欣然!你疯了?你怎么敢?”
她猛地推开女儿,指着她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那是公安点名要抓的逃犯!你把他藏起来是窝藏罪!是要坐牢的!”
“你知道不知道,邵庭安现在就是个炸弹!一个随时会把我们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
刘翠娥在屋里焦躁地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搓着,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完了……完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这下全完了……”
“那个丧门星!他怎么不死在监狱里!为什么还要跑出来害我们!”
她猛地停下脚步,死死盯着赵欣然,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
“不行!不能留着他!他多待一天,我们就多一分危险!”
“欣然,必须尽快想办法!把他处理掉!或者……让他赶紧滚蛋!”
赵欣然何尝不知道邵庭安是个巨大的隐患。
她现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但邵庭安捏着她的把柄,若是把他逼急了,鱼死网破,她也逃不掉!
“妈,我也想尽快让他消失。但他既然找到我,没有告发我,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赵欣然压低声音,深深叹了口气,“想甩掉他,不容易。”
刘翠娥精明了一辈子,怎么可能看不透,“这个挨千刀的,他装疯卖傻怕是早就想到了要拿捏我们。”
赵欣然颓废地在椅子上坐下,愁眉不展。
“欣然,那个……宋家轩,最近有没有消息?”
提到宋家轩,赵欣然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微弱的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宋家轩是她给自己找的一条后路,但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否真的靠得住。
但目前来看,他还算有些担当,并没有拖她下水。
若是宋家轩能尽快出来,或许……还有可能帮到她。
她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疲惫和焦虑。
“还没消息,我也不知道情况。”
刘翠娥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几分。
赵欣然咬着唇,内心的恐惧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几乎要将她窒息。
她现在怕的,不仅仅是邵庭安这个疯子随时可能暴露,把她拖下水。
她更怕的是另一人——苏梨!
现在平江大学的情况还不知道怎样,她总是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