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四海说起当年的事情,脸上出现懊悔和自责,那深情的样子不像是作假。
“说来说去还是要怪贺青云兄弟,如果不是他们,外祖父一家不会出事,母亲更不会有事。”苏明月轻叹:“所以得知这些事情时,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贺家在当地势力强大,还与张知府他们勾结在一起,你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拿回了贺家的一切。”
“一开始我真的没有往那方面想,只是想去庐州拜访一下他们,顺便让他们看在外祖父一家的份上,多少给我准备点嫁妆。我现在的情况你也是清楚,身上背着一个和离妇的身份,多少有些让人诟病。谁知他们得知我是和离妇后,竟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想让我嫁给张知府的儿子。
我的性子你也清楚,有事你可以直接与我讲,但不能算计到我身上,后来又无意间得知他们与铁三帮勾结在一起。这么多事情加在一起,我如果猜不到有猫腻,那么这些年在外面就是白混了。”
“他们也是胆子大, 敢算计你。坏事做尽,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不值得同情。”苏四海面无表情的冷哼。
“ 如果不是阿湛与我一道,庐州的事情确实没有那么快。因为有他在,所以事情顺利了许多。”
“往后你便是县主了,有了品阶,是这京城当中首屈一指的贵女,行事作风什么的要就更加谨慎。你与战王爷婚事虽然定了,但婚期没定,行事不宜太过高调。”
“多谢父亲提醒。”苏明月点点头。
在出府的路上碰到了阮氏。
阮氏笑眯眯的:“妾身听说明月被封为县主,这真是大喜事一件,恭喜县主。”
“多谢阮姨娘了。”苏明月脸上同样浮起轻笑:“只是皇上那些封赏我已经搬回我自己的院子里去了,没有让阮姨娘一起看看。父亲位高权重,得到的奖励也不少,想来阮姨娘看与不看也是一样的。”
“皇上赏下来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你要妥善保管。听说你在画展上就差点让人毁了御赐之物。我跟你讲,你有能力得到,也得有能力保管好。真要损坏了御赐之物,可不要牵连了相府让你父亲替你收拾烂摊子。”
“我是父亲的女儿,真要父亲出马的时候我也不会客气的。”
阮氏看着她的背影,气得直咬牙。
死丫头,她现在可是苏夫人,是苏府的当家主母。她一口一个阮姨娘,这是想恶心谁呢。
还有那些赏赐,跟谁没有见过一样。
“让你先得意。是个县主又如何,封地在西北,以后有你受苦的时候。”陇西那个地方就是一个贫苦之地,可以说是一个鸟不拉屎之地。
得到这样一块封底,有什么好得意的。
……
苏明月沐浴出来,发现房间里多了一道身影。
她嘴角一抽。
有些人还真是把她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了,来去自如。
他正坐在她的贵妃椅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听到动静,他轻轻抬头,看到只披了一件薄纱的苏明月出来。
喉结轻轻的滚动了一下站起身走向她。
还未近身,她周身的香气就萦绕在他周边。
“我帮你擦干净头发。”他拿来一条毛巾,帮苏明月擦干头发上的水。
苏明月坐在铜镜前任由他擦拭着头发:“皇上这个县主怎么看着封的有点不情不愿。给个县主封号就行,那块封地,大可不必。”
皇上给了她封号不假,只是那块封地远在西北,路途遥远不远,还不是一块富庶之地。
“原因不在你,在于我。”萧湛手上动作很轻:“他是想让我知道,他可以封你县主之位,也能决定你的去留。”
“你不是已经上交虎符,他对你还不放心。”
“你觉得能放心吗?”萧湛轻笑:“我是他看着长大的不错,但我与他到底不是亲兄弟。在他看来,我的存在,会威胁他子孙守住江山。 ”
苏明月没有想到萧湛会与她说这些:“ 你的处境确实有些尴尬。外人只道你风光,内里的危险只有你自己清楚。罢了,西北就西北吧,那里远离京城的是非,未必不是好去处。”
不管如何,她也是有封地的县主。以后,她想离开,也是有去处的。
“你倒是想得开。”
“想不开又如何?再说陇西那块地方,也并非一无是处,你说是吗?”那时可是有名的军事要地,越是重要的地方,商机越多。
“放心,你如果不想去就不去。”萧湛双手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动作越来越轻,他的双手也渐渐从发丝转移到背部。
苏明月制止住他的下一步行为:“王爷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萧湛轻笑:“王妃是指哪一件。”
“你可以回去了。”
“真狠心。”萧湛站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要不要去。”
“哪里?”
“跟我走,你便知道了。”
萧湛搂着苏明月的腰身,脚尖轻点就跃上了房顶 ,接着又是几个飞落,到了一处雅致的小院。
二人找到一处合适的窝藏点,观察着不远处的小院。
苏明月任由他抱着,双眼看着不远处的小院。
没一会,就见小院里出现一人。
他的身边还有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
对方温柔的说着话。
男人离开时,轻轻亲了亲妇人的额头。
直到男人上了马车,妇人才转身进屋。
苏明月看着那位妇人的样貌,有一瞬间的失神。
像,太像了。
像极了她书房里母亲的画像。
母亲已经去世多年,院子里的女人不可能是母亲。只有一个可能,父亲找来了一个与母亲相似的女人养在外面。
刚刚那个与女人依依不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四海。
一想到苏四海养了一个与母亲极为相似的女人在外面,苏明月心中只觉得恶心。
这算什么?
彰显他对母亲的深情吗?
“你怎么发现的?”苏四海在外面有外室,她都不曾发现。
“他很谨慎,半个月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