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瞻想到自己藏在床底下的“罪证”,刚要去处理了,不想仆人走了进来。
“世子,何尚书的夫人带着何二小姐前来看望你,夫人让你去前厅一趟。”
“何夫人和何二小姐?”
少年皱眉,不过有过几面之缘的点头之交而已,她们来做什么?
此刻,殷府前厅。
何夫人坐在殷夫人身边。
“妙妙听闻世子为了救您与那山贼搏斗,还重伤昏迷了,这连吃口饭都吃不下了,特地跑去那寒山寺为世子祈福,还苦苦求了这传闻中有灵气的白玉镯来。”
她说的绘声绘色,婢女手中托着一品质极好的白玉镯,殷夫人看向一旁的少女,何妙手持团扇,有些羞怯地低下头去。
少女容貌淑丽,温婉可人,还对子瞻如此上心,殷夫人神色甚是欣慰。
一旁的何夫人见状,不由喜上眉梢,不亏她花重金打探消息,这世子马上就要去参加上三宗大选,尚未定亲,若是这个时候能与殷家定亲,那他们何家既是攀上了殷家,又是攀上了慕容将军府,简直就是喜上加喜。
少年踏进前厅,立在堂前,身形如松,容颜如玉,行礼喊道:“娘。”
何妙见了来人,眼前一亮,不过几次宫廷宴会见过他,气度华贵,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每次那一众世家少年子弟中,他总是让人一眼便让人难以忘怀。
何夫人连起身。
“世子。”
何夫人顺道给了自家女儿一个眼色,何妙起身拿过一旁婢女托盘中的白玉镯。
“何妙见过世子,听闻世子昨日和山贼搏斗昏迷了过去,这是经由寒山寺霁慈大师开过光的白玉镯,不仅千金难求,还蕴含传说中的灵力,能在人危险的时候救人一命,还希望世子能收下…”
何妙说着,眼神羞怯地看向殷子瞻。
殷子瞻只淡笑,言辞却格外冷淡:“多谢何二小姐好意,子瞻已经好了。”
他目光看向那白玉镯,不给人一丝防备,“何二小姐莫不是受了骗?我记得霁慈大师早已闭关多月,看这玉镯倒是像前月里宝斋楼新出的样式…”
何妙和何夫人也愣住了。
殷夫人汗颜,此子当真直率啊!
少年说着又笑了声,“都是我的猜测罢了。”
何妙有些伤心地看向何夫人,何夫人朝殷夫人投去目光。
殷夫人讪笑两声:“子瞻,何二小姐特来看望你,正好茗花阁开了不少百花,你带她去转转吧!”
何妙捏着白云镯朝少年投去期盼的目光。
殷夫人发话,少年自不会拒绝。
殷子瞻:“是,娘。”
闻言何妙心中微动,看来她还是有希望的。
两人走后,殷夫人扶着额头有些心累,儿子似乎没啥情商啊!
…
殷子瞻带着何妙走在抄手回廊上,面前的少年宽肩窄腰,尽显风流意气,何妙内心不由窃喜。
她刚一停下,少年便也停了下来。
她心中甚是惊喜,莫非这是心有灵犀。
她羞怯道:“世子,其实我今日前来,是想和你…商议两家定亲一事,不知你是否…”
前面那风光霁月的少年郎侧眸看来,凤眸犹如冰渣般寒冷刺骨,连带着那声线也丝毫无温。
“定亲?呵!”
那语气丝毫和刚才那有礼温润的少年郎不一样。
何妙脸色僵住。
少年冰冷道:“才从宝斋楼里买来的破镯子,还患有灵气?你也是个贵女,谎言怎如此拙劣?”
“世子…你…”何妙没想到他竟然看穿了。
殷子瞻:“难为何家要费这个钱财,带你来茗花阁,不过是娘的意思,若要我与你定亲,还是少做梦比较好。”
少年说罢朝前走去。
而何妙浑身发冷,这人怎好似变了个人似的?
见她还站在原地脸色恐慌,少年眉眼有些不耐烦,“何二小姐到底还要去不去?”
何妙心头一哆嗦,低着头跟了上去。
…
都没留下吃些东西,何夫人就带着脸色略显苍白的何妙离开了。
殷夫人和殷子瞻站在府外送走两人,少年气色极好,还带着温润的笑容。
反观何妙却好似被什么吸了精气一般。
何夫人不解,上了马车以后刚要询问发生了什么,只见何妙突然扑倒何夫人怀里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呜娘!我不要嫁给世子!”
何夫人更加不解了。
…
这边送走何夫人和何妙以后。
回到府内,少年因昏迷一夜到现在都还未吃什么东西,正安排了桌子饭食。
殷夫人坐在上首叹了口气,“让你带人姑娘去赏花,怎回来以后人家就魂不守舍的?”
殷子瞻:“她见那花开得艳便想去摘,我想阻拦,不想竟有只马蜂在上面,把人吓得直摔在了地上,或许是吓着了。”
殷夫人脸色诧异:“我那茗花阁有马蜂?!”
少年点头,“童叟无欺。”
殷夫人可是拽紧了帕子,有马蜂,那这百花宴岂不是办不成了?
殷子瞻心底得逞一笑,他放下手中碗筷,起身道:“娘,太子殿下说他要指导我心法,我这就去找他了。”
殷夫人听闻拓跋无鄢便丝毫没有怀疑什么。
“去吧!”
殷子瞻转身,跨步利落离开,可这心底已经开始狂跳起来。
他回了房间连床底下的“罪证”都忘了,拿了飞云剑便策马朝城外奔去。
飞云剑在他手中朝着某个方向不停振动着,殷子瞻心中大喜。
“真是好剑!”
…
那群山贼被殷国公带人铲除后,这山林又恢复了宁静。
不过这天却突然下起了雨来。
温桑桑抱着刚采的莲蓬举着一荷叶踏在青石板上,裙摆晃动似是水波涟漪层层荡开,前面有一避雨的草棚,她连忙跑进去。
刚放下荷叶来,便与坐在石凳上的少年郎四目相对。
温桑桑心中一颤,淅淅沥沥的雨声代表着两人的心跳。
殷子瞻看着她,难以移开的自己视线,而飞云剑便立在他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