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说
白玉殿内,紫云剑主莎丽悠悠转醒。起初,眼前的景象如被微风轻拂的薄纱,朦胧混沌,而后才渐渐清晰起来。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之上,四周垂挂着暗红色的帷帐,在那微弱的光线中,帷帐轻轻摇曳,似在低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空气中,淡淡的药香与一种独特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那气息,宛如被暖阳轻抚过的铁器,带着温暖的质感,却又隐隐透出锐利的锋芒。
“这是……哪里?”莎丽轻启朱唇,声音微弱而迷茫。她试图撑起身子,探寻这陌生环境的真相,可手臂却绵软无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与此同时,胸口处传来阵阵钝痛,细密如针芒,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她。
“你醒了?”一位身着翠绿色衣裙的侍女,如轻盈的蝴蝶般快步走到床边。她手中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汤药的热气袅袅升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您别急着起身,伤口会裂开的。”侍女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关切。
刹那间,莎丽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出鞘的宝剑。她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侍女的手腕,急切地问道:“黑小虎在哪里?”
侍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花容失色,手中的药碗险些打翻。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少、少主他……”
“带我去见他,现在。”莎丽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如同洪钟般在室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可是您的伤……”侍女面露难色,试图劝阻她。
“带路!”莎丽一声断喝,毅然翻身下床。此时,她的脸色苍白如冬日的残雪,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那双眼睛却明亮如燃烧的火焰,透着无法熄灭的坚毅。
侍女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只得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向殿外走去。莎丽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踩在锋利的刀尖上,钻心的疼痛几乎让她窒息。
但她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不让自己显露出半分虚弱。在长长的回廊中,两侧的火把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曾经那个手持紫云剑、纵横江湖的自己,与现在这个受伤虚弱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就在前面了。”侍女小声说道,手指向不远处那扇雕刻着猛虎图案的厚重殿门。那猛虎图案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从门上跃出一般。
莎丽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侍女的手,语气平静地说道:“你可以回去了。”
她独自朝着那扇门走去,然而,就在距离殿门几步之遥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突然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紫云剑主,请留步。”无常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她的面前,脸上挂着礼貌却又不容置疑的微笑。他的笑容恰似春日里的阳光,看似温暖,却让人感觉难以靠近。“少主正在处理要事,不便见客。”
莎丽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警惕与不满。“我要见他。”她的声音简洁有力,没有丝毫犹豫。
“恐怕不行。”无常微微侧身,如坚固的磐石般稳稳地挡在她与殿门之间。“剑主伤势未愈,还是回去休息为好。”
“让开。”莎丽的声音陡然冷若寒冬里的冰霜。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却惊愕地发现,象征着她身份与荣耀的紫云剑并不在那里。
无常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小动作,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弧度。“剑主是在找这个吗?”他轻轻拍了拍自己腰间悬挂的那柄紫色剑鞘的宝剑,宝剑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莎丽的瞳孔猛地收缩,眼中闪过愤怒与不甘。“还给我。”她的声音低沉而愤怒,仿佛压抑已久的火山即将喷发。
“这可不行。”无常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七剑之一的紫云剑,怎可轻易交还给敌人呢?”
“我不是你们的敌人。”莎丽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坚定的信念。“至少现在不是。”
无常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那剑主为何急着见我们少主?”
莎丽沉默片刻,似在心中权衡着什么。最终,她缓缓抬起头,直视无常的眼睛,目光坚定而诚恳。“关于七侠和麒麟,我有话要对他说。”
无常静静地凝视着莎丽,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神色。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剑主所言,当真关乎七侠与麒麟?”
莎丽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没有丝毫闪躲。“千真万确,此事极为重要,我必须亲自与黑小虎说清楚。”
无常沉默片刻,随后侧身让开了一条道,但眼神中仍带着一丝警惕。
“剑主请进,还望你不要做出什么不利于少主的举动,否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你多虑了,他武功比我高,真要动手,也是他伤害我。”
无常听到这番说辞,眉眼间忽然攀上一抹笑意:“少主可舍不得。”
“舍不得?”
“你难道不知,你是少主的心上人吗?”
“心上人?你怎么......”他怎么会知道?莎丽望着无常,错愕不已。
“少主不是一次两次救你了,你受伤时他比谁都担心。
更何况,为了你,他失去了一次宝贵的机会。
我跟随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有哪名女子能让他如此上心。”
莎丽心中泛起层层涟漪,脸颊不由自主地染上一抹红晕。
可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目光坚定地说道:
“我此次前来,只为将七侠和麒麟的重要之事告知于他
求他放过我和我的同伴,让我们回到自己该待的地方。”
“恐怕要让剑主失望了,江湖险恶。你腹中有孕,不宜下山。”
无常饶有兴致地道,边说边解下宝剑,递给她:
“物归原主,省的待会少主怪罪我怠慢了你。”
莎丽接过紫云剑,指尖触到熟悉的剑鞘纹理时,心中却因无常的话掀起惊涛骇浪。
“你说什么?”她猛地抬头,剑穗在腕间簌簌作响,“我怎么可能......”
无常忽然退后半步,袖中暗器滑入掌心。
殿门在此时洞开,从里面传来一道凌厉之声:
“无常,让她进来。”
“是,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