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
眼球因为陆河的大力都有些微凸。
相比于他的激动,反观陆河就显得十分淡定。
甚至,还变态地笑出了声。
笑意不达眼底,陆河好心宣告道。
“不好意思,马修,结束了,你这辈子都不能赢过我。”
说完,陆河轻松地将手中的短刀丢到地上,武器与昂贵的地板相接触,发出极为清脆的声响。
下一刻,陆河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支,缓缓地抵在了马修的下巴上。
十分好心地询问道。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敢来找我,相当已经做好了送死的准备了吧?”
马修双眼猩红,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似乎有话要说。
陆河见状,顿时露出了了悟的神色。
“喔,原来有。”
说完,他将马修拎得离自己近了一点,然后很认真的附耳倾听过去。
马修顿时嗬嗬的更加剧烈。
陆河疑惑,陆河皱眉,陆河了悟。
他露出了一丝微笑,看向马修的眼神中甚至带上了一丝赞赏。
“你的遗言是宛如银铃般的笑声吗?”
“真没看出来,马修,你竟然还有这样视死如归的精神。”
说完,陆河又郑重道。
“我会将遗言转告给你的家属的,放心地去吧。”
马修心想,我真他妈谢谢你啊!
陆河带着笑意说完,单手将子弹上膛。
“嗬嗬嗬嗬嗬嗬……”
不是,来真的?
这可给马修激动坏了,他努力挣扎着。
像活蹦乱跳的大鲤鱼一样在陆河的手中扑腾。
越是扑腾,马修就越是惊心。
就算是他比别人少一个四肢,那他也是一个成年人。
可陆河拎着他这么长时间都不累不说,甚至看起来还这么轻松自如。
“老实点,不然射歪了,给你射成偏瘫怎么办?你还是优雅地死去吧!”
陆河显然极为为他着想。
马修都要急疯了。
有你这样的吗?有吗?
就这么着急把人送走吗?
见到这一幕,着急的不仅仅是马修,还有马修带来的杀手们。
他们见马修落败,迅速从腰间掏出枪支,伸手就要将对面碍事的家伙们送上天。
然而,论这一点,周家的保镖们显然更快。
就在陆河将枪支抵在马修下巴上的时候,周家保镖们的手就落在了腰间。
真正的屠戮一触即发。
接二连三的射击声音响起,马修带来的家伙们瞬间倒了一片。
“嗬嗬嗬嗬嗬嗬……”
马修的位置,刚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陆河笑着询问道。
“你笑什么?觉得他们死的好啊?”
马修彻底疯狂。
然而还没等他cos大鲤鱼,陆河就抢先一步将他丢到地上。
用一个极端的俯视的角度看向马修。
然后在马修胆颤的目光中,扣下了扳机。
“砰!”
“咚!”
一声枪响,再一次打破寂静的夜晚。
第二道声音,是马修睁着眼,以头抢地的声音。
陆河收回目光,好整以暇地收起枪支。
他目光平静,冷声道。
“联系国际组织,普兰家家主非法进入民宅,试图谋杀,然后被尽数绞杀。”
角落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
正是不久前被指派给陆河当做保镖的云起。
就在刚刚,云起顷刻间射出数发子弹,瞬间便替阎王收走了几条恶人的性命。
此时,他的白衬衫和手上都溅上了数滴鲜血。
但他似乎对此不以为然,倒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
甚至看起来有些悠闲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然后熟悉地拨打了国际组织的电话。
短暂的交代后,便对着陆河微微点头。
陆河神态自若,朝着最开始坐的沙发走去。
杯中的冰块还未融化,陆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倒是有点刀尖舔血的感觉。
很快,国际组织来到别墅,将普兰家所有人都带走,并对着陆河与在场众人进行例行盘问。
但在陆河与调查出来的监控视频显示下,确实是普兰家的过失。
在陆河等人被确立无罪后,便从别墅离开。
当晚,陆河回到易江的小窝。
回来时,谢幻竹已经睡了。
陆河的手臂已经去医院处理过,为了除掉身上的血腥味,他还特意洗了澡换了衣服才回家。
半躺在谢幻竹的身边,陆河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满是安定。
他情不自禁地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谢幻竹地。
在看到身下的小人不满的皱眉时,他便停下了动作,伸出完好的那只手臂,将谢幻竹搂入怀中,慢慢地进入睡眠。
普兰家,彻夜灯火通明。
普兰修形容枯槁,坐在达顿的身旁。
刚刚,国际组织打来了电话。
他的孙子马修因为强闯民宅而遭到了狙杀。
现在,马修的遗体已经被留在了国际组织。
正等着他去认领。
挂断了电话,普兰修直接来到了达顿的病房。
达顿依旧在沉睡,普兰修神色平静,似乎已经预料到了马修的下场。
“孩子,睡吧,睡了就没有烦恼了。”
“我要带马修回家了。”
“我已经让人将我们三个的墓碑刻好。”
“这些天,我已经感觉到了我的死期将要来了。”
“我这辈子活得足够精彩。”
“可你,我的儿子,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你醒过来呢?”
寂静的房间中只有普兰修的声音。
普兰修突然笑了笑。
他慈爱地抚上达顿的脸,就像达顿小时候那样。
“算了,儿子,你还是不要醒来了。”
“不然,你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呢?”
普兰修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似乎想要将儿子的脸深深地刻入脑海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普兰修打开了房门。
门口处,邦赛已经等候了多时。
普兰修神色平静,像是想要以这种状态面对接下来的一切风暴。
“邦赛,我要去了。”
“我会告诉众人,你就是普兰家新的家主。”
“接下来,普兰家就只靠你了。”
邦赛苍老的面容只剩下惆怅。
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神情,什么样的目光来面对普兰修。
可千言万语,都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
邦赛木然的回答道。
“我知道了。”
普兰修沉重地叹息一声。
“那,达顿也摆脱你了。”
邦赛点了点头。
全程,两人的目光都没有对视。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对视,强压的眼泪,便会如洪水开闸般,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