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时雨:露露,这边已经差不多了,要不你现在过来,我们吃个晚饭再排几遍?
蝉时雨:露露?
[对方未接听]
乐歌放下手机,周边的人群熙熙攘攘有说有笑,细细的雨丝下倒是别有一番情调,但是她突然感觉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乌云越来越多了,希望雨势不要加大才好。
她四下张望了一遍,没有在人群中找到那个她想找到的身影。
“露露她...不会是睡着了吧”
因为乐歌自己做过临阵脱逃的事情,所以此刻她也十分紧张,难免会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此刻她在安慰自己。
“乐学姐,我来了。”苏底倒是早早就到了现场,“唉?怎么不见夏露?”
“她...应该在宿舍吧,不过我发消息打电话她也不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这...”苏底也发了几条消息给夏露,但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或许真的是睡着了,我印象中夏学妹不会看到消息不回的。”
“说的也是。”乐歌点点头,似是要让自己认同这个说法。
“那么乐学姐就去叫她起来吧,不然迟到了就闹笑话了。”苏底打趣道,显然他是不相信夏露那种人会在这个时候玩失踪。
乐歌点点头,将吉他靠在舞台边上,打算回宿舍去找夏露。
原本她还是用走的,但是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重,于是脚步也不断加快。
“露露!起床啦!”
乐歌进门就大喊,但是寝室里空无一人,自然不会有人回应。
“露露?”
乐歌走到夏露的床铺,不但人不在,就连被子床垫也已经搬走了,夏露的行李也都不见了踪影,夏露所存在的痕迹就像是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一样。
“露露?”乐歌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露露你别吓我,露露?夏露!”
乐歌翻遍了寝室都没有找到夏露的哪怕一点线索,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了。
“对了,导员肯定知道。”
这个点导员应该还在值班室,乐歌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比起发消息,这种急事还是直接当面找来得简单直接。
乐歌连门都敲就直接进去了,而导员好像正在用大毛巾擦着头发。
“乐歌?你不是有演出来着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导员把毛巾放下,“刚刚有个学生有点急事去处理了一下,结果回来雨下大了。”
雨大了吗?
乐歌这才注意到自己也没打伞,身上也湿了不少。
“老师,你知道夏露去哪了吗?”
“夏露...夏露...嘶——”导员敲了敲脑袋,没擦干的雨水滴落了下来,“好耳熟,谁来着?”
“什么?”乐歌难以置信,“夏露啊!半个月前不是你让她和我住一段时间的吗?”
“这...乐歌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做梦了?”
后面说了什么乐歌没再听清楚,乐歌只知道导员似乎已经是忘记了夏露,她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就想和那些动漫里面,幻想了一个朋友陪她度过这段时间。
“夏露...是梦吗?”
乐歌在雨中,眼角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直到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苏格拉没有底:乐学姐,你和夏露到了没有啊,这边表演已经开始了。
苏底还记得夏露,夏露不是她幻想的存在。
蝉时雨:夏露,不见了。
苏格拉没有底:[语音]不见了就去找啊,你们平常常去哪里?地点发我我们分头去找,搞快!
逐渐加强的雨势中,苏底和乐歌奔走在校园各处,寻找着那名疑似梦幻之中的少女。
夏露的存在感其实很强,标志性的蓝色挑染加上极高的颜值,这些天在校园里面奔走应该有不少人见过她。
甚至有人将夏露的照片传到了校园墙上。
但现在乐歌和苏底拉起路人问夏露,所有人几乎都是说不认识,拉起校园墙上的照片,其他同学也都说没有印象。
夏露存在,但好像除了苏底和乐歌,其他人都不记得了。
“怎么会这样...”
苏格拉没有底:学姐,你找到夏露了吗?我这边问的人都说没见过夏露。
蝉时雨:我也是....现在怎么办?
苏格拉没有底:说不定夏露她已经在现场了,要不学姐你先回去看看,我再找找别的地方?
蝉时雨:好。
乐歌又燃起了希望,即便这份希望如此的脆弱,和这场雨比起来,这点希望什么都不是。
在乐歌和苏底全学校找人的同时,辅导员那边由于好奇乐歌说的话,特意检查了下自己的手机聊天记录。
“奇怪了...姐姐的女儿...不是好几年前就心脏病去世了吗?”
与此同时,乐歌赶到了演出现场。
空无一人。
是的,空无一人,只有乐歌的吉他安安静静的放在那里,无人问津,正如她本应该演出。
乐歌拿出手机,这才注意到主办方发的通知,说是雨势过大,为了保证同学们的安全,这次演出往后延期,具体时间将会在之后通知。
如果雨还不停会考虑换到室内举行。
“延期...了啊。”
那么自己做那么多是为了什么呢...
她知道的,夏露其实瞒着她去找了她曾经的队友么,夏露没告诉她,她也就没问,不知道夏露有没有成功,乐歌都做好了与夏露完成谢幕的准备。
夏露也好,她也好,这半个月来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刻,但现在...
乐歌的眼中好似失去了所有神色,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她就像一具空壳,行尸走肉般走到她的吉他前,然后拿起吉他,爬上了舞台,无人在意,无人问津的地方,少女弹出的弦音隐没于雨幕之中,无声无息。
她虽发不出声,但那乐声似乎已经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她是世末唯一的歌者。
原本买来用于庆祝的酒,此刻也被乐歌一口口往下灌,打湿衣襟的不知道是雨还是酒还是泪。
她就在那里,弹着琴,喝着酒。
这首歌没有写完,也永远写不完了,不过已经无所谓了,雨越下越大,直到将这一切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