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把夏小姐也抢了吧
“请王爷，杀夏守忠，以正王权尊严。”人群里，几个年轻士子，突然挤到最前端，朝着高台跪地大声请求。
“对！夏守忠倚老卖老，不知尊卑，骄横无礼，自大欺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彰王威，不杀不足以正典刑，不杀也不足以震慑那些不知礼数之宵小，请王爷下令，处斩夏守忠，已护卫我王威严。”
“请王爷处死夏守忠！”
“请王爷处死夏守忠！”
请王爷处死夏守忠！”
人群里越来越多的人跪地请愿，纷纷扬言要求处死夏守忠。同样在人群中观刑的夏少腴，眼里开始慌乱，因为她知道 民心不可违。何况，父亲之前确实太过糊涂，这下好了，直接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喊杀。
李胤看着义愤填膺，群情激愤的人群，知道自己不能再坐着了，否则事态发展下去，夏守忠再难活命，他可以不在意夏守忠的死活，可他看得出，夏少尘确实是个人才，不仅忠义，而且允文允武，有很强的军事才能。若夏守忠被逼死，夏少尘心中难免会有郁结。他不能坐视一名大有希望的将才，就此在人们的口诛笔伐中被埋没甚至是被毁掉。
李胤站起身，快步走向高台边缘，双手平伸，缓缓下压，示意百姓们安静。如今宁州百姓奉他如救世神明，是他们心中整个宁州的主心骨，他只是简单一个动作，几个呼吸间，全场便已安静到落针可闻。
“诸位父老！请听我一言。首先，请允许本王，代表宁王府，向诸位的爱护表示感谢。”李胤抱拳一周，向所有人示意致谢，接着道：
“我理解诸位心情，也明白诸公是出于对本王和王府的爱护。但，我想说的是，夏守忠，不当死！”
“可夏守忠自大傲慢，仗着手里军权，欺主逆上，这跟拥兵自重有何区别？”人群里有人大声回应。
“呵呵，你说的有道理！”李胤笑了笑，紧接着话锋一转，又道：
“本王三年前初回宁州，彼时尚还是年关，刚过上元佳节。整个宁州上下，军政两班，身在邺城，却不曾到城门外相迎的高官，只有四人，其一，夏守忠；其二，吴贵；其三……我大哥，先怀王李慎，其四，我……大唐皇帝钦封的常山郡王李忱。我大哥身不由己，且那时已然被人残害在府中。吴贵野心勃勃，一心揽权夺位，想取代宁王府，自然视我如死敌。李忱……被权势蒙蔽双眼，迷失了心智，遭吴贵蒙蔽，我大哥的死，他难辞其咎。时至今日，纵然吴贵已死，纵然李忱被我亲手打断四肢，关进了怀王府，我要他整日活在我大哥当初死的府邸里忏悔，可本王依旧不想愿谅，也原谅不了吴贵和李忱。但，本王却偏偏没办法记恨夏守忠，也记恨不起来。”
“那是王爷心慈宽仁。”人群里又有人回应。
“不，本王不是个宽仁之人，尤其是跟我有过节的人，本王一向是睚眦必报。”李胤扫视一周后，继续道：
“时至今日，想必大家也早有耳闻，当初，本王在洛阳为质，魏使元修，我家夫人元如婳的兄长，也是我的大舅哥了，就因为他的跟班郑仁杰，当面辱我大哥残疾，辱大唐无能，本王对他那可是百般刁难，抓住一切机会难为他，结果，不仅一连杀了他请去的几员魏将，还数次跑到鸿胪客馆门前欺辱他。更是逼着他，把亲妹妹送到了我身边。嘿嘿，不过，本王如今挺感谢他的，当初若不是他那般嚣张，我可没机会打动我家王妃李令月的芳心，也没资本讨到我家无香和云芮，更不可能有幸把我的如婳娘子霸占至今，因此，我今生能牵近百根姻缘线，我那元修大舅哥，可真是立下了大功”
“哈哈哈哈……”。围观众人被李胤的诙谐引得笑成一片。
“唐皇李昶，谋我宁州之心不死，屡屡设圈套，设计谋难为本王。你们也知道，他当初所有的妃位以上的大小老婆，所有的儿媳，乃至一个妹妹，两个女儿，临淄郡主，淮南郡主，两个侄女。包括当时艳冠天下的贵妃沈漫云，太子妃萧美娘，三公主果儿，嘿嘿，如今可都在老子府里，天天挣着抢着的要给俺暖被窝。”
“哈哈哈……王爷威武。”人群中又是爆出一阵哄笑。
“不要脸！”躲在偏僻角落里的夏少腴，低低骂了一句，但眼角却蓄满一丝笑意。
“他难为我？他是皇帝？那又如何？本王照样把他家好看的女子都抢了回来。之后还不是炮轰洛阳，让他颜面扫地？哼，敢跟李胤做对？别说皇帝，就是上帝敢找我麻烦，老子也敢把王母按在腿下下当马骑。”
“王爷，越说越不着调了哈？你等回府的，看臣妾不跟姐妹们告你的状。”身后的秋水，故意娇媚的笑着提醒。
“你敢？你要敢告本王的状，本王天天去你房里睡，看谁更遭罪。”许是气氛到了，李胤竟当众说荤话。
“哈哈哈”。
“我能跟魏国对着干，能跟大唐对着干，也跟北凉对着干过，王府里叶流苏，云闭月，白芊芊，还有长安公主，不都被本王连哄带抢的，给霸占了么？叶流苏和白芊芊连老子的崽儿都生了，我那北凉皇帝的老丈人，也没说给外孙送点礼物来呢？回头我得找他讨。”
“哈哈哈……”。王爷这话也太诙谐了，这哪里像个王爷？分明像个无良的地痞无赖二流子嘛。
“可本王偏偏对夏守忠生不起一点怨念。为何？因为当初，本王未归之时，吴贵弄权，连燕将军兄弟都被他逼得远走东境，我舅父都被逼得乱了方寸，魏老将军不也拿他半点法子没有么？可当时他百般拉拢，千般示好，夏守忠却坚守本心，死活不跟他同流合污，这就是夏守忠的忠之所存，义之所在。忠于我宁王府，谨守他与先王之间的义气，称的起忠义之士。”
“可这不应该是他拥兵自重，欺主逆上的资本。”人群里有人大声喊出反对意见。
李胤点点头，继续道：“好，你们说他拥兵自重，这些年，他麾下铁骑军，可曾私自调动过半步？可曾推诿过本王给的剿匪护商任务？有么？没有！既是没有，又何来拥兵之说？”
“这……”。先前那人顿时鸦雀无声。
“前日会面，本王已同夏老聊过，所谓欺主逆上，其实不过是误会罢了。本王也让锦衣卫调查过了，本王回归之时，夏将军确实早一日夜间被吴贵拉去喝多了酒，受了风寒，当时妙手堂李里的钱郎中可以作证，就是他给夏守忠号脉开方子治的病，不信你们去问他。”
“真能胡扯！哪里来的钱郎中？”夏少腴暗暗回应
“王爷许是不知吧？钱郎中去年已然病故了”。
“那本王就没办法了，本王看没本事把他从阴间喊回来跟诸位对质。”李胤一副无赖相十足。
“哈哈哈……”。
“反正，就是当时夏守中确实患病在身，而本王以为他是在倚老卖老，又加上出了我大哥的丧事，因此，我这做晚辈的，便一直拖着，没登门去探视过夏老。他也因此误会了本王眼里瞧不上他，两下里便生了嫌隙，这算不上欺主逆上吧？”
“若是如此，还真是误会所致。”人群里又有大明白回应。
“唐历宝元八年，夏守忠出任镇北军折冲将军，率军三千骑于万马原大战匈奴两万余，斩当时匈奴左大将，斩首匈奴军四千余，生生抗住了两万匈奴军南下，此战过后，夏守忠身中六箭，轻重刀伤十二处。唐历隆德元年，夏守忠出任镇北军左旗将军，引八千骑军赴云州，逐匈奴休屠王等三万余，北遁漠北。唐历隆德四年，夏守忠出任前锋将军，领兵一万，一夜之间，连克燕军十一处营寨，大败燕军五万之众，隆德十五年，北疆一战，又是他夏守忠，领两万铁骑，转战千里，夺回先王之灵，救回了怀王，更是身负重伤。这样战功赫赫的夏守忠，这样忠勇的夏守忠，是我宁州的功臣！可，如今你们告诉本王，让本王杀他？本王怎么能杀？怎么杀？杀得么？你们现在告诉我，夏守忠，他还该杀么？”
“王爷英明！”
“英明？狗屁的英明！若本王真英明，又怎会与夏老之间误会三年？”李胤越说越激动。
“纵然如此，夏守忠称病不见，可夏少尘却秉承父志，一如既往，即便本王对他夏家没什么好脸色，可夏少尘无怨无悔，兢兢业业……错的不是他们夏家父子，是我，是宁王李胤，是我太过小鸡肚肠！”
“王爷……”。人群中没人能接的下去了。
“夏守忠是有错，他弄丢了军牌，所以，如今他还被关在大牢里待审，所以，夏少尘被将职成了校尉。若换成旁人，老子蹲了大牢，当儿子的肯定早就急着投门子，急着救老子了，诸公不知道吧？如今的夏少尘却已然赶赴军营，随军出征去了，你们谁还能昧着良心，管这等大义之士，叫逆上欺主？”
“少尘将军高义！”人群中有人开始称赞夏少尘。
“诚然，夏少聪罪该万死，本王没打算放过他。所以不仅要杀了他，还把他前妻抢回了王府，还要把他的小妾，送去大牢暗室折磨至死，让她老老实实供出幕后贼首。诚然，夏守忠是有些傲慢，是丢了军牌，所以，我把他关进了大牢。本王不吃亏，本王还赚了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呢，不是么？”李胤那副无赖相又摆了出来。
“哈哈哈哈……”。众人再次被逗笑。
“王爷，把夏小姐也抢了吧，那少腴小姐，堪称当今天下第一美人儿。”
“是呀王爷，美女配英雄，第一美女与第一俊男子，正是天造地设的良缘。”
“嘿嘿，就因为有你等这些坏人，本王怕是也学不了好了，哪有好人唆使自家王爷，去当强抢良家女子的土匪的？尔等没一个好人。”李胤笑着跟围观众人打趣，但人群里的夏少腴却猛然一慌，瞬间羞的双颊通红，不过一个念头却油然而生，并且，迅速茁壮。
“哈哈哈，反正王爷之前也不是没抢过，多抢一回也无妨。”
“去去去，这都让你们喊出来了，本王还怎么去抢？哈哈哈……。”
“不敢劳王爷费神，蒙王爷惦记，奴家自己送上门来。”随着一声娇喝，一道曼妙身影，映着光走向高台，如神女降世。
“哈哈哈，娘的！看来这回，又是逆天局，本王赚大发了。”李胤猛然笑着大吼一声，周围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天下第一美人，自今日起，名花有主，花落宁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