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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江南城都打不下来!聂栖庭那个死太监!陆听岚那个贱人!朕要他们死!听见了没!要他们死!”

龙椅上这位新皇,一点皇帝样子都没有,只剩下被气疯了的癫狂。

付海生低着头,眼睛深处却滑过一点不易察觉的光。

他谄媚的弯腰说:“陛下息怒,聂栖庭在江南根基深重,又有陆听岚帮他,不是一天两天能拿下的。现在看,还是得慢慢来,说不定……”

“慢慢来?”宋齐钰打断他,“太傅想让朕等到什么时候?等他们打到京城来?!”

付海生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再吭声。

这新皇帝,脾气果然又急又躁,成不了大事。

而在跟铁桶似的江南城里,是另一幅光景。

陆听岚的药室里,飘着一股怪怪的药香。

她手指尖捏着一根金针,伸进面前一个透明的琉璃碟子里,把最后一点药引子滴进去。

碟子里,有几条小得几乎看不见的蛊虫在慢慢爬。

那蛊虫跟受了天大的刺激一样,疯了似的扭来扭去,然后一点一点地在药水里化开了,没了影儿。

成了!

陆听岚脸上露出点兴奋来。

蚀心蛊,这玩意儿缠了聂栖庭这么多年,终于有办法彻底解决了!

她捧着装解药的小白玉瓶子,快步往聂栖庭的书房走。

此时,聂栖庭正站在窗户边,听着手下汇报战况。

“相公。”陆听岚走进来轻轻叫了一声,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激动。

聂栖庭看见她手里的玉瓶,心微微一动。

“这是……”

“蚀心蛊的解药,我终于配出来了。”

聂栖庭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情绪翻腾得厉害。

他从没想过,这折磨自己这么多年的东西,真有能除根的一天。

“辛苦夫人了。”

陆听岚摇摇头,眼睛里全是实实在在的关心:“快喝了吧,从今往后,再不用受那蚀心的苦了。”

聂栖庭点了点头,没再犹豫,仰头就把解药喝了下去。

一股热乎乎的气从肚子里升起来,很快就跑遍了全身,把一直压在心口那股又冷又阴的感觉给冲散了。

他能清楚感觉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好久没有过的轻松和力气,正一点点回来。

与此同时,离镜轩遍布天下的眼线,开始悄悄地布局。

一件件指证宋齐钰当年怎么陷害忠臣、拉帮结派,甚至跟前朝剩下的人勾结的证据,都被悄悄地传了出去。

还有那些揭露十大家族偷偷摸摸控制朝廷、想把皇帝架空的信,也送到了该看到的人手里。

朝廷上头,气氛紧张起来。

以前跟着宋齐钰混的官儿,心里开始打鼓。

宋齐钰在皇宫里,就像被困住的野兽。

他不不停地下命令,却发现自己的话越来越不好使,大臣们看他的眼神也带着怀疑和不亲近。

“反了!都反了!”

他跟疯了似的怒吼,“聂栖庭!陆听岚!朕要把你们剁成肉酱!”

可他喊破喉咙,也没人搭理。

最后,聂栖庭在暗地里推了一把,宋齐钰被拉了下来。

他做梦都想要的那个皇位,才坐了几个月,就没了。

大局已定。

聂栖庭没自己坐上那个皇位,反倒是扶了个年幼的宗室子弟上去。

而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付海生。

朝堂上,聂栖庭坐在摄政王的位子上,眼神冷得像冰。

“付大人,”

他声音不大,但话里的分量压得人喘不过气,“宋齐钰在位时,把朝廷搅得乌烟瘴气,老百姓日子难过。你身为他的老师,不但没管教,还帮着他,甚至背地里勾结乱党,该当何罪?你认吗?”

付海生脸一下就白了,立刻跪在地上:“九千岁……老臣……老臣是冤枉的……”

“冤枉?”

陆听岚就站在聂栖庭旁边,眼神尖锐。

“付大人,你跟城外叛军来往的信,还有你吞了赈灾粮款的账本,我这儿可都收着呢,何来冤枉直说?”

证据都摆出来了,付海生生无可恋地瘫在地上。

等付海生这批搞鬼的人被清理掉,朝堂上的风气立刻好了不少。

江南那边的好法子,也一点点在全国推行开来。

以前那些暗地里搞小动作的十大家族,被聂栖庭分化打击,再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了。

几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天下总算是太平了,老百姓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到处是一片祥和景象。

而江南城,聂府里头。

聂栖庭穿着身舒服的家常衣服,坐在石桌旁边看书。

陆听岚正陪着一对龙凤胎在草地上玩。

玄君已经长成了半大小子,眉眼间看着很像聂栖庭,稳重话不多。希仪就像个漂亮的小瓷娃娃,活泼得很,正追着蝴蝶咯咯笑。

“跑慢点儿,希仪,别摔着了。”陆听岚温柔地嘱咐着,眼睛里全是笑。

玄君走到聂栖庭跟前,拿起石桌上的棋子,好像在想什么。

聂栖庭放下手里的书卷,笑着看他们娘仨。

阳光透过树叶照下来,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点晃动的光斑。

他伸出手,握住了陆听岚的手。

陆听岚回头看他,正好对上他那双温柔又深邃的眼睛。

两辈子了,经历了那么多事,连生死都闯过来了,他们总算是把那些不好的都赶走了,迎来了真正的好日子。

以前那些仇啊怨啊,争权夺利啊,都像风一样吹散了。

现在剩下的,就是两个人手牵着手,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还有眼前这片,他们俩一起守护下来的太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