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律者。”
维尔薇微笑回应。
“没错，律者没死，在最后关头，意识之键骗过了你的感官，把第一律者的一丝意识救回乐土，并且从我的螺旋工坊里，偷了一具魂钢躯体，将她藏匿至今。”
“可为什么第一律者会变成个女孩子。”
“因为我的魂钢躯体只能变女孩。”
“……好吧”
凯恩叹了口气，“所以你们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询问你的意见。”
凯文淡淡地开口，“你现在是往世乐土名义上的所有者，可以决定，是否要处理掉这个第一律者。”
凯恩说：“所以，你们一开始就注意到小识把一缕律者意识带了回来，并监视至今？”
“是的，小识自以为藏得很好，但她并不知道，乐土所有地方，都安装了摄像头。”
维尔薇顺便补了一句，“你和红缨的房间除外。”
“……”
凯恩思考片刻：“首先我想知道，意识之键为什么要救下她。”
“这个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你们留着这个律者到现在，就是为了等我下决定？你们不能自己决定吗？”
“一句话。”
凯文下了最后通牒：“灭，还是不灭？”
“……”
凯恩看着监控画面里小识那相当投入的神情，思虑了几秒。
“过后，我需要和第一律者谈谈，小识也需要……麻烦你们继续监视他们，现在，我要出乐土了。”
维尔薇打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凯恩看向凯文，“除此之外，关于是否处理第一律者这个问题上，凯文，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
凯文沉默片刻，开口说道：“我的建议没有意义，最终决定权在你身上。”
“可我想听一听。？”
“……”
这一次，凯文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凯恩，你对崩坏，还是一无所知。”
“……”
好了这个人开始答非所问了。
“好吧，谢谢你的配合。”
凯恩也懒得和凯文纠缠，转身离开了监控室。
走在乐土甬道上，凯恩边走边思虑。
天慧的感觉没错。
凯文在面对他时，确实有一些精神上的波动。
这股波动微乎其微，而且他本身也在刻意隐瞒……
五万年的孤寂，让凯文养成了近乎冷血的心境。
但那只是保护色。
在没人的地方，凯文也会独自一人暗自流泪。
这一点在主线最后一章也有说明。
前文明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一句“你至少该为她流一滴泪”将王座凯文击破防。
当渡鸦来觐见的时候，便在地上发现了几颗冰晶。
可以说明，五万年来，凯文从未改变。
只是【救世】的坚冰隐藏了他的【真我】，除了曾经的挚爱与挚友，任何人都无法破开坚冰。
但是在凯恩面前，凯文心中的坚冰明显有些动摇。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借用了他的外貌和力量的原因？
或者是……他在凯恩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身影？
算了。
思考这些毫无意义。
或许凯恩是凯文的克隆体，亦或是复制品，那又如何？
至少，凯恩有着自己的独立意识。
倘若凯文有一天想要收回这身力量，凯恩交还便是。
他还是他
永远不会变。
……
精神微动，凯恩的意识脱离乐土，回到了船舱之内。
他睁开眼睛，下床来，走到走廊之上。
正好，站在走廊上抽烟的赵空城，注意到凯恩。
“哟老凯，醒得真及时啊……其实你如果再不醒来，我可能就要亲口叫你了。”
“嗯。”
凯恩望向前方的无尽海域。
“看来，我们快到了。”
“是啊。”
两人一同眺望远方。
远处的漆黑海面上，弥漫着一层浓雾，浓雾蔓延四方，向上高达千米，左右看不到尽头，像是浓烈的雾气之墙。
凯恩和赵空城来到上方舰桥。
此时的舰桥之内，安卿鱼等人已经聚集于此。
“凯恩哥，你来啦。”
百里胖胖朝凯恩招手。
“嗯，都休息好了？”
百里胖胖咧嘴一笑，“嘿嘿，虽然有点颠簸，但睡得还行。”
凯恩点了点头，看向安卿鱼。
“现在什么情况？”
凯恩不在，基本上是安卿鱼来主导工作，因为大伙儿都不知道怎么制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前方三十海里，便是迷雾的范围。”
安卿鱼说道：“但据之前的情报，这迷雾和大夏边境徘徊的迷雾并不是同一种东西，反倒更像是某种光学现象。”
“光学现象。”
安卿鱼点头“嗯，可以理解为某种海市蜃楼。”
赵空城皱起眉头，“什么海市蜃楼能够弥漫上百公里？而且还能在夜间出现？”
安卿鱼分析：“是啊，如此违背各种常识，什么东西能够做到？”
“林七夜的奇迹。”
凯恩凝望着外边的迷雾，说道：“但这只是猜测，也许，这迷雾是外神的动作。”
“外神？”
百里胖胖抓住脑袋，“真是外神，那我们岂不是完啦？”
“都说了只是猜测。”
凯恩继续问道：“船能进去吗？”
安卿鱼回答：“友军单位试过，大体型的船只和飞机没有办法进入，只有小型交通工具才能顺利往返。
但是，根据深入迷雾回来的侦查人员说，他们确信他们有发现了什么东西，但一旦问及他们具体看到了什么，全都忘了一干二净。
除此之外，一旦进入迷雾之中，所有和外界的通讯都会中断，所以，迷雾内的景象，到现在没人知晓……”
凯恩想了想：“也就是说，海警部队只能送我们到迷雾边缘，剩下那一百公里，我们需要自己前进，对吗？”
“是的。”
“好吧，那所有人检查装备，带够充足的物资，我们准备出发……十分钟后，甲板集合。”
“好。”
“嘿嘿，不用每人都带那么麻烦。”
百里胖胖呵呵一乐，亮出自己的【自在空间】，“为了以防万一，我早就在自在空间里贮备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行吧。”
话已至此，凯恩也不再多说，回头走出了舰桥。
这个队伍方才刚刚拉起来，除了百里胖胖、曹渊、凯恩、沈青竹是一个营混出来的生死弟兄，剩下两个算是另外加入的。
作为一支即将执行危险任务的队伍，凝聚力不够，是个致命问题。
但好在赵空城好歹也是年纪最大的一位，又当了一年队长，搞团建有一手，在凯恩休息的时候，他便已经和这几个小屁孩儿打成一片。
具体怎么打成一片的，自然是请吃一顿饭，再用泯生闪月挽一段帅气刀花，然后问这几个小伙子他与城北凯恩孰帅。
众人的回答自然都是：“凯帅甚，尔等大叔何能及凯也。”
赵羞怒。
众嗤笑。
朴素的革命友谊便这么建立起来了。
凯恩就搞不来这些东西。
所以他才带着赵空城，就是让老赵充当政委的角色，提升队伍凝聚力。
凯恩继承凯文的意志，但凯文有些观点，他并不认同。
一个人的【救世】，不算【救世】。
因为历史是人民创造的。
当大劫来临，智者竭其智，勇者奋其勇，富者输其财……举国一致，众志成城，才能凝聚出最大的力量。
所以，凯恩才一直带着《斩神》原住民一块玩儿。
倘若哪天，凯恩牺牲在对抗崩坏的战场上。
那他带起来的这群人，就会继承【救世】之铭，凭自己的力量战胜崩坏。
而凯恩就负责在关键时刻把控大方向，然后默默装逼就好了。
三十海里的距离，海警船一刻钟的时间便奔袭而至。
到达指定地点后，舰桥上的船长便用通讯器喊话。
【守夜人同志们，我们只能将你们送你到这里了，我代表072号海警船所有船组成员，祝你们凯旋。】
语毕，舰桥上的所有海警对着前方甲板上的几人，敬了个礼。
【谢谢。】
“呜——”
随着一阵汽笛声响彻整片海域。
甲板上，凯恩领着一众人，望向幽暗的天际
赤色的雷电在他的右手上闪耀，他将手中的雷球抛向空中。
轻声说道。
“出来吧，俱利伽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