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前厅，苏铭视线中出现了方月婵熟悉的倩影。
“弟子参见师尊！”
苏铭对着坐在桌前的方月婵拱手行礼道。
“无需多礼......”
“嗯！”
“法力虚浮，眼中灵光不稳，你伤到识海了？！”
方月婵眼中闪过一道金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苏铭后，语气有些凝重起来。
“师尊目光如炬。”
“孔皓辰实力恐怖，弟子即便有着天雷珠护身，也差点身死道陨......”
“最后靠着神识秘法硬撼此人神识，才借助天雷珠一击毙命......”
“不过弟子也落了个识海受损的下场。”
苏铭将当日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关于阵道方面一字未提，只是说自己靠着《真魂焰》秘法强行撼动孔皓辰识海，最后凭借天雷珠将对方斩杀。
对此，方月婵倒是没有怀疑。
苏铭和孔皓辰实力差距过大，能够击杀对方，肯定是借助了外力。
相较于苏铭凭借阵法斩敌，正常人都会以为他用的是三阶灵符、天雷珠这等手段。
就连前线战场上的修士，也大多认为是方月婵给予了什么三阶手段，苏铭才能凭借筑基前期修为斩杀身为合欢六子之一的孔皓辰。
“好在识海只出现了一道细微裂痕，凭借着真魂焰的效果倒是不难恢复......”
方月婵从苏铭身上收回了恐怖的神识，点点头道，随后又扔了一个小玉瓶给他。
“为师这里还有半瓶养魂液，可以加快你修复识海的速度，莫要耽搁太久的修行......”
“弟子多谢师尊赐宝！”
苏铭脸上浮现出喜色，拱手道谢。
打开小玉瓶，里面果然是当年方月婵给予他的筑基灵物“养魂液”。
只不过当年只给了一滴，这次直接给了一瓶，足足有三十滴。
单论价值，这半瓶养魂液丝毫不亚于一件品质极高的上品灵器。
感慨着方月婵出手依旧大方，苏铭将养魂液收入储物袋中。
尽管用“养魂液”修复识海有些暴殄天物，但对于他来说，能早一天正常修行都是好事。
有了这半瓶养魂液，苏铭修复识海的速度还能提升不少，大约两年时间便能养好伤势。
“弟子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说。”
“弟子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与人交手，继续待在前线战场上意义不大，所以想要申请返回宗门静养。”
“可。”
“你已经成功兑换真传弟子之位，的确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前线战场......”
“三个月后，你陆师叔刚好要带一批弟子返回宗门......”
“为师会打好招呼，你便一道回去吧。”
方月婵似乎早就料到了苏铭的请求，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多谢师尊！”苏铭拱手应道。
不知道是不是孔皓辰死在他手里的缘故，苏铭能感觉到方月婵心情似乎相当不错。
“近来修行上可有疑惑？”
“弟子想要请教一些符道上的问题......”
“讲。”
......
作为宗门为数不多的三阶符箓师，方月婵的符道修为极其恐怖。
对于苏铭来说的“疑难杂症”，对方只需三言两语便能讲解清楚，让他受益匪浅。
这场讲道持续了两个时辰，到最后苏铭也提到了符道的对敌手段。
听到苏铭这个问题，方月婵缓缓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方月婵的声音才在洞府之中响起。
“本来关于这方面的符道知识，为师准备等你突破二阶中品符箓师再让你涉及......”
“不过以你的符道资质，想必突破二阶中品也要不了多少年，现在给你讲讲倒也无妨.....”
“你可知符箓师和符修之间的区别？”
面对方月婵的问题，苏铭沉声开口道：“应当是炼与练的差别。”
“没错，两者之间只有一字之差，实力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只会炼制灵符的话，你最多算是符箓师，只有掌握了‘练’法，才能真正称得上符修......”
方月婵平静的点点头，开口说道。
“还请师尊教我！”
苏铭对着拱手行礼道，整个宗门内，方月婵的符道修为都是顶尖的存在，有对方指点，他掌握的符道手段想必能多上不少。
“为师是剑修又不是符修，符道的对敌手段只能靠你自己参悟......”
“这枚玉简内记载着两种符修法门，你可以拿去自行参悟。”
说完，方月婵抛给他一枚玉简，淡淡开口道。
“很意外吗？”
方月婵看着苏铭诧异的目光，目光突然锋锐起来，让他难以直视。
“弟子不敢。”
“你觉得为师符道天资如何？”
“天资横溢，宗内无人能及！”
苏铭这话倒不是恭维，方月婵如今不足百岁，兼顾修炼的同时，已经突破三阶符箓师。
符道资质放眼整个归元宗，恐怕也只有常云这个“血符灵体”才能媲美。
“那剑道天资呢？”方月婵目光愈发锐利，隐约透出两道剑芒，看向苏铭又问道。
苏铭闻言，认真开口道：“独步姜国！即便放眼整个天南修仙界，师尊的剑道天资都是顶尖的存在！”
就苏铭看过的记载来说，天南修仙界五千年内，能够在筑基期突破剑煞雷音之境的剑修不超十人，独步姜国已经是谦虚的说法了。
“可为师终究是人......”
方月婵的声音不大，却仿佛雷鸣般震得他心神激荡，眼中两道剑芒深深刺入苏铭的心境中，让他突然明悟了什么。
对啊，方月婵也是人！
不是仙！
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方在自己心中隐约有种“无所不能”的形象呢？
当提到符修的时候，他甚至根本没有想过方月婵其实并不是符修。
......
“多谢师尊点醒弟子！”
苏铭起伏的心境逐渐平静下来，面对方月婵锐利的目光，不退不避正色道。
这种心态对于修仙者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甚至会衍化成心魔，阻碍日后修行。
顺为凡，逆为仙！
修仙本就是逆天之举，修仙者心中就算有“神”，也只能是自己。
若是视他人为神，那么这辈子恐怕也难以超越对方的成就。
见状，方月婵露出一丝笑意，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
“人的寿元是有限的，精力同样是有限的，当今修仙界的灵气浓度，修仙者修炼的速度大幅度降低，已经无法支撑修士走‘由繁入简’的道路了......”
“你要记住......”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在没有能力改变整个世界之前，你能做的只有适应环境。”
“天地不全，非人力所能为也！”
“‘由繁入简’之道走不通，我等修仙者便走‘由简入繁’之路，只要能在仙途上一直走下去，两条道路都是通天大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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