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是胆子很大么?”
“躲什么,嗯?”
纪阮双手撑在桌子上,眸光飘忽。
背后的气息存在感极强,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尤其是裴衍靠近时。
他脑海中的神经都不自觉地跟着紧绷,好像在期待着他会做些什么似的。
啊呸呸呸。
纪阮不断甩掉脑海中那些画面。
语气磕绊。
“你起来,裴衍,你莫不是要以下犯上?”
他声音有些软,又有些慌。
仿佛刚刚的倔强消散,露出柔软内敛的样子。
男人薄唇扬起。
只觉得有趣。
眼前的人儿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似的,明明害怕的要死,却硬是在他面前装样子。
到底是养尊处优不经世事的小皇子。
裴衍扬了扬眉。
恶劣的指尖像灵活的蛇顺着他臂弯游走,一点点爬到他的手腕间。
轻轻一攥。
还挺细的。
感受到掌心中的微颤。
他蓦然又沉笑,嗓音性感又危险。
“臣还以为殿下胆子大的很,敢独闯王府。”
“殿下别抖,臣还没做什么呢。”
“还是说殿下故意接近臣,正是想让臣做些什么?”
【叮!反派当前黑化值70%。】
身后男人开口时,呼吸温热,尽数打在他的脖颈间。
敏感的又是一抖。
纪阮满脑子都是当初在南山时,这狗崽子从背后抱着他,握着他的手求他帮忙的情形。
羞耻。
简直是下流。
他抿了抿唇,压抑住心中被激起的波澜,轻嘲道,
“王爷搞清楚,是父皇叫我来同你学习的,早就听闻王爷男女通吃放荡不羁,还以为是谣传,可如今竟然连自己的学生都不放过。”
“果真是......无耻。”
没错。
朝中虽然人人畏惧裴衍的铁血手腕。
但也经常传出他风流的传闻。
纪阮咬牙切齿地说着,不肯后退半步。
可他话音落下后。
身后男人的胸膛便紧贴过来。
隔着单薄的春衫,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振动。
“呵。”
“既然听闻本王的名声,明明在宫中等着臣便好,却出宫来接近臣,殿下是打的什么心思?”
“哦,让微臣猜猜。”
“这世间接近臣的无非是两种人,一种是想借臣的手获得权势地位,另一种便是......”
男人刻意停顿。
下颚擦过他的肩,眼眸幽邃深沉,凝聚在他脸上。
“便是想爬上臣的床。”
“不知殿下是哪种?”
他的话贴着他的脸响起。
尾音轻勾,顿时将纪阮的耳朵勾红。
“你!”
“放肆!”
“孤乃堂堂皇子,哪里需要攀附于你?孤来找你纯属是因为父皇的命令,别以为我很稀罕来你这儿似的。”
说着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就要起身。
却被那人按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你若在不松手,孤就治你的罪。”
他的脸颊上挂着羞愤的绯晕。
看的裴衍眼中戏谑更浓。
却默默退了一步,没再为难他。
毕竟把小白兔逼急了,说不定会跳出控制。
“好了,殿下。”
“臣是顺着殿下的意思演,怎么殿下还生气了?”
“你!”
纪阮双眸泛红,“裴大人这样无礼的拉拽,难道也是孤的意思?”
“哦,是殿下仰着脸看臣,怕殿下脖子劳累。”
“歪理。”
纪阮低声埋怨。
这狗崽子变成了人比之前更难缠了。
情绪变幻莫测,一会儿冷淡威胁,一会儿又调侃戏弄。
真把他当成宠物戏耍了!?
偏偏他正经说话时,那浑身的气势又威严的很,让人无法反驳。
“臣只是想叫殿下看看这案上的奏折。”
“反倒是殿下面红耳热的,莫非是真的在想什么别的?”
被反将一军。
那人说完,还攥着他的手指向那案牍上展开的折子。
里面几行字,却看的纪阮一惊。
这......
这是故意针对他的吧!?
上面几行字赫然入目——
微臣斗胆请陛下考虑立储之事,六皇子殿下恭顺温良,性子谦谨,若能为陛下分忧,则是万民之福......
后面写了什么他没在看进去。
“嗯?”
“这是谁的折子?”
纪阮大惊。
老皇帝之前就同他说过,皇权之争中沉不住气的人就会成为靶子。
而他从小到大都纨绔贪玩。
根本没接触过任何政务。
所以这上面的形容词......到底他妈哪个是形容他的?
“这些大臣莫不是瞎了眼?”
后面几个折子全是举荐他的。
纪阮看了半天,几乎短暂地遗忘身后男人的存在,忍不住幽幽吐槽出声。
引得裴衍抬眉轻望。
“殿下不想当储君?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纪阮一页页翻着,懒懒地托着下巴。
知道男人对自己没什么坏心思之后,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不想啊。”
他轻慢慵懒的声音闷闷的。
像是被这折子上的字字句句给气到了似的。
“能活着天天吃喝玩乐就不错了。”
要是能立马完成任务就更好了。
后半句纪阮没说出来。
裴衍却垂眸看向他,目光中含着复杂的情绪,鹰隼般的视线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看穿似的。
从昨日第一次见面开始。
这少年就痴痴傻傻的样子,看起来不太聪明。
性子又桀骜,却又会害怕退缩。
看起来像是在藏拙。
裴衍眸光微凉。
那个位置可是这些皇子挤破了头都想要的。
他不信。
不信在染缸中遨游的少年会无欲无求。
“可殿下冒着危险来找臣当老师,不就是为了那个位置么?”
“谁说我是为了储君之位才来找你的?”
纪阮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之前在南山上天天骚话连篇,现在却装什么深沉。
一时之间还让他有些不习惯。
他刚收回视线。
便感觉腰间一紧,温热的大掌往后一捞,他便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姿势有种说不清的暧昧。
他还没开口。
耳畔便又响起男人清冷的嗓音,
“哦,不是为了那位置,那便是为了上臣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