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声!
一道白光,自地面而升起,直冲云霄!
强烈的冲击波,瞬间宛如大浪,席卷开来,无数的周家族人都被震飞!
唯有姜承,依旧盘腿坐在原地,肩上靠着鱼竿,宛若沧海边上碣石一座。
在嬴正的眼中,此时姜承周围的物象,都发生了变化!
只见!
姜承此刻,坐在一口黑漆龙纹棺材上。
棺材旁边是一块雕刻得有“三生”二字的磐石。
磐石上长着蓝色的银草,名曰断肠草。
面前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
瀑布下是一望无际的天渊。
姜承背对苍生,万家灯火。
岁月长河在他面前静静地流淌着,不舍昼夜地坠入天渊,天渊下如有无尽的恐怖,宛如黑洞,就连光也被曲折吸了进去。
岁月长河岸边,长着苍劲的、半枯半荣的世界树。
天地罗盘局,其实早在姜承走出来的那一刻,便已经布下!
姜承随手握住了自己的鱼竿,轻轻地一抛!
那鱼钩不仅没有挂上鱼饵,甚至还离水三寸!
独钓万古。
嬴正并没有被眼前不断变化的,光怪陆离地表象所迷惑。
他的面前时而出现苍蓝猛兽的血盆大口,危险。
时而出现愚昧无知的流氓的千夫所指,责难。
时而出现曾经同伴的刀锋,背叛。
时而……
嬴正并没有为眼前的表象而停留半步,命运与理想往往背向而驰,决心到最后会全部推倒!
一路走来,所有阻拦他的人,都融入了尸山血海。
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能力开口说出正义“二字”。
他不停地朝着姜承走过去,踏步在缓缓的河水之中。
曾经的,过去的,遗忘的,惨痛的,悲戚的,都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
这条河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嬴正已经走了许久,姜承却依旧还是那样,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好像自己是在一直原地踏步一样。
但嬴正没有停滞不前,依旧坚持着,向前走了过去。
直至走到了姜承的跟前,弯腰捡起来了那一颗小石子——阵眼。
天地罗盘,瞬间分崩离析!
罗盘上出现黑色的裂缝,发出金属断开的吭哧声音。
嬴正屈指弹飞石子,扭头瞥了姜承一眼,淡淡地问道:“姜承,你,败过吗?”
姜承听到此话,看着没有一丝犹豫的嬴正,咽了口唾沫,握着鱼竿的手颤了颤,“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条河里行走,没有一丝的犹豫?
敢问阁下是怎么做到的?!”
“坚持!”
嬴正回答道,他抬手指着周围还未完全崩坏的这些物象:世界树、时间长河、磐石……
“形现出象,然而大象无形。”
“这你是知道的,毕竟你能够如此熟练的运用这些技法。”
“可是来学习这些形式的话,那便太难了,形式浩如烟海,深不见底,宛如时间长河与天渊的组合。”
“你要学神,大道至简,譬如你手中的鱼竿。”
“天下尽作饵,唯独你执竿。”
“我败了,”姜承朝着嬴正拱手道,微微低下了头,“受教了!”
嬴正连连伸手,将姜承扶了起来,“不谈什么指教,人与人之间是相互学习的过程,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阁下实乃我辈之楷模!”姜承听到此话,大受震撼,“多谢阁下!”
“唉!先不用谢!”嬴正拍了拍姜承的肩膀,压低着声音道:
“我看你刚才,举手投足之间,一没有使用言灵,二没有使用炼金术,你是怎么搞出来这种动静的?教教我。”
姜承听到此话,嘴角抽动了下,也学着嬴正压低了声音,“额……阁下有所不知,我们龙国源远流长,和外国那些说的什么炼金术不一样。
我们是炼气的,也就是普通人所说的修仙。
炼金术只算得上我们炼气体系的分支御器的一部分。”
嬴正听到姜承说的这话,只觉得像是看到了《圣经》里描述的窄门一样。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在哪里有学习的途径?”
姜承无奈的苦笑了下,“阁下还是不要对炼器术起念头吧,这东西零零散散,易学难精。
有这功夫来学炼器术,不如多花点时间研究言灵与炼金术,这或许还会有更多的建树。”
“周家我先不进攻了,快跟我走,教我炼器术!”嬴正说着,伸手抓住了姜承的胳膊。
鹤发童颜的姜承,面对身大力沉嬴正,挣脱不了分毫,他的瞳孔猛缩,内心独白:
“如此恐怖的力道,莫非他实际上是一个炼体修士?”
正思考间。
姜承只见嬴正的左眼,红芒一闪,化作了一个黑色的空间旋涡,将自己扭曲了进去。
姜承:“不止是炼体,糟糕……”
周家在场的众人,看到了两个大活人就这样诡异地消失在了眼前。
瞬间都蔫了下去,跑回了自己的主家里,找家主周明瑞打报告去了。
周家,西北角书房。
“你说什么?太公和那家伙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周明瑞震惊道,他听到探子汇报的消息,瞬间坐不住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探子埋低了脑袋:“是……”
周明瑞抓起书案上的龟甲,揪起来铜板便塞了进去!
摇了五下,直接出卦!
只见六枚铜钱,都在桌面上旋转了起来,转了老半天,最后居然都立在了桌面上!
无卦!
周明瑞整个人瞬间呆住了,他迅速地又将铜钱抓了起来,塞进龟甲里准备再摇一卦!
才摇了三下,只听哐当的一声!
龟甲直接出现了一道裂纹!
周明瑞吓得直接将手里的家伙扔到了书桌上。
他从小到大活这么久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卜卦情况!
在他的记忆里,周家人卜不出卦,就只有几千年前,文王姬昌卜卦算姜子牙的时候,没有卜出来卦!
“哼,不能为我所用,那也绝对不能落入别人的手中!”周明瑞心中暗毒道。
他拍了下桌子,“快,快去把姜承给我抓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不用管那么多,死活不论!”
探子:“家主,小太公这么多年来一直尽心尽力的做事,这样对他会不会太伤了?”
周明瑞听到此话,瞪大眼睛,怒不可遏,抓住桌子上裂开的龟甲朝着探子的脑袋扔了过去,吼道:
“伤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