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下】,南宫春水抬眸,饶有兴致地目睹着这一幕,忍不住抚掌大笑,连连摇头叹道:“啧啧,这雷无桀,不愧是雷二的亲儿子,父子俩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莽撞。想当年雷二跟顾老三行走江湖,也是这般风风火火、没心没肺,做事从不瞻前顾后,全凭一腔热血往前冲。如今看来,雷无桀完美继承了雷二这性子,眼里只看得见自己想干的事儿,旁人的心思、周遭的氛围,一概不管不顾。就说刚才,那老板娘对萧瑟那心思,那叫一个昭然若揭,任谁都能一眼看穿,就他跟个睁眼瞎似的,不仅没瞧出来,还大大咧咧地把人往边上推,自己个儿一股脑扎进去,这下可好,怕是把老板娘给得罪惨喽。指不定背后得怎么骂他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正是这份憨态可掬的直率,让他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中独树一帜,纯粹得如同未经雕琢的璞玉,反倒生出几分别样的可爱劲儿,叫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
李心月柳眉轻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径直走到南宫春水面前,旋即双手抱胸,挺直腰杆维护道:“先生,您这话可有点偏颇了。梦杀当年和顾剑门那小子闯荡江湖,那是何等的豪情万丈,他们秉持着侠义之心,行事果断决绝,从不拖泥带水,要是凡事都畏首畏尾,那还谈什么江湖道义,怎么去扶危济困?至于小桀这孩子嘛!是直爽了些,可江湖儿女,不就图个率真自在?哪能像那些个老江湖,整日里心思深沉,弯弯绕绕的。”
“就拿今天这事儿来说,他没注意到老板娘的心思,那是因为他心思单纯,眼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情情爱爱,满心满眼都是江湖侠义、兄弟情义,这有什么错?他虽说举动有些粗莽,可那也是无心之失,哪能揪着这点不放。他平日里路见不平就出手,这份热血可不是谁都有的。”
南宫春水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眼中闪烁着调侃的光芒,似笑非笑地看向李心月,故意拖长了音调:“哟,心月,我不过是随口几句玩笑话,你这护犊的架势,倒叫我想起当年你被雷二自剑心冢拐跑入江湖时的模样,也是这般心直口快、眼里容不得沙子。我这番话,可并非是要苛责雷无桀,只是觉得有趣,拿他打趣罢了。”说着,他边笑边摇头,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就说他今天这事儿,把老板娘得罪了不说,还搅和了人家的‘好事’,这要换做旁人,估计得被念叨好一阵子。”他微微停顿,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洛水不知何时晃悠到了众人身旁,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兴致勃勃地开口:“心月,这话可不能说太满,你们还记得雷无桀第一次见若依那小丫头时的模样吗?”
她故意顿了顿,吊足众人胃口,才接着绘声绘色道:“当时雷无桀一抬眼看到若依,好家伙,那反应绝了,鼻血‘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若依,脖子都僵住了,魂儿像是被勾走了似的。”
南宫春水一听,正往嘴里送茶的动作猛地一滞,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不受控制地喷出来,他手忙脚乱地放下茶杯,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夺眶而出。他一边用袖子胡乱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一边用力拍着桌子,发出“砰砰”的声响 ,“哈哈,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这一茬!那小子当时就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杵在那儿半天回不过神,活脱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
李心月的脸颊微微泛红,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回忆弄得有些窘迫,她轻啐了一声,试图掩盖自己的不自在,“都过去多久的事儿了,还拿出来说,小桀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你们就别揪着不放了。”
洛水却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挑了挑眉,促狭地说道:“年少?我看他就是被若依姑娘的美貌迷得晕头转向,平日里把江湖侠义挂在嘴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真遇到喜欢的姑娘,那点儿心思全写在脸上,藏都藏不住。”
南宫春水笑得直不起腰,连连点头,“没错没错,看来咱们的雷大侠,再怎么豪情万丈,碰上情字,也得乱了阵脚,这事儿可得好好记着,往后见着雷二,非得好好打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