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梅小姐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在之前的交往中,她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女强人形象,从来不示弱的。尤其在工作中,更是如此。今天,却不知为何,如此大发感慨。
见我犹豫不决,梅小姐往我望一眼:“怕了吧。”
说话时,梅小姐的声音,还算柔和,又带着一丝挑衅。我心想,你又不是母老虎,我怕你作甚。
我心一横,幽默作称:“我怕什么,该怕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梅小姐咧嘴一笑:“好,走吧,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我问:“去哪?”
梅小姐说:“酒店啊。”
酒店?我心一沉,想不到,她竟如此豪放。
不过,也太直接了吧。而且,中间一点过渡没有,直接从一,跳到了十。
对我来说,的确有些接受不了。
平时,梅小姐女人味十足,且又是中上之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亦难例外。
不过,我想要的,是循序渐进,是慢慢铺垫,是水到渠成。想象是一回事,事实却是另一回事。
说起来奇怪,你越是想得到的,命运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不管朱玲珑也好,d姐也罢,都是突然冒出一个程咬金,让我稀里糊涂地,就交出了自己。
甚至,d姐照顾我的那一夜,我更是醉得没有记忆,不晓得她到底对我干了些啥。
难不成,今天晚上,梅小姐也要剑走偏锋,让我留下深刻印象?
d姐与朱玲珑,在事发之前,总归隐约有些关联,有些预兆的。无非不过,那层窗户纸,捅到什么程度罢了。
可是,在此之前,没有任何迹象表示,梅小姐对我有那个意思。那她为何主动献身?
莫非……我想起了赵总,难不成,她在用美人计?
很短的时间里,我已经胡思乱想了许多。
梅小姐说完话,见我仍怔在原地,主动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就往外走。毕竟在公司,与梅小姐拉拉扯扯,被人瞧见了,我可没法向赵总交待。
如此一想,赶紧改变态度,准备随她而去。走到电梯口,忽然想起,赵总的钥匙,还放在我身上。
我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朝梅小姐晃了晃,正准备开口。
梅小姐心神领会,对我说道:“去吧,我等你。”
我缓步回去,把钥匙放在梅小姐桌上。桌子上,还摆着我送她的那支口红。
我心中一动,暗忖,或许我的口红,让她会错了意吧。
不过,梅小姐对其夫君老王的爱,别人不知,曹超可是了如指掌。曹超曾欲拉梅小姐下水,却发现梅小姐有个金刚不坏之身。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对老王有着极为深情的爱。
我曾受老王之邀,一起去钓过鱼。那一次,梅小姐也在现场服务。期间,还换了身比基尼,跳进水中,成了一条美人鱼,为老王钓鱼助兴。
当天,我亲眼目睹了,梅小姐与老王的恩爱。按理讲,如此夫妻,梅小姐断然不可能移情别恋的。
电梯发出了警报声,我才疾行数步,与梅小姐钻进电梯,在窄小的空间,面对面站着,忽然感觉,梅小姐的身体,有了新的发育。
碰触一眼,赶紧低头。所幸,梅小姐没在意。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我松了一口气。出了公司,梅小姐并未选择酒店方向,而走进夜市,选了一家重庆烤鱼。
重庆烤鱼店生意不错,我们运气不错,还有最后一个双人位。
梅小姐说:“长夜漫漫,借了你一晚上的时间,我得好好花,不能浪费了。”
许是在街头吹了些晚风,梅小姐的情绪好转了许多。
我嘴角带笑:“听凭梅助理差遣。”
梅小姐面色萧然:“今天没有梅助理,不谈工作,叫我梅姐,阿梅,乃至小梅都行,随你,妥否?”
我说:“你年轻貌美,叫什么梅姐,小梅妹妹还差不多。”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口,就把梅小姐逗乐了。笑毕,她单手撑住下巴,温情地问我:“老实交待,你祸害了多少个妹妹。”
我说:“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梅小姐答:“当然真话。”
我说:“那就一个都没有。”
梅小姐笑:“听你的意思,你专门祸害姐姐了。”
我说:“冤枉啊。”
梅小姐说:“那我还是不当梅姐了,梅妹妹又是睁眼说瞎话,叫什么好呢?”
我说:“不如就叫梅姑娘吧。”
梅小姐莞尔一笑:“就这样,定了。”
说笑间,梅小姐点了一条红绸鱼,外加配菜若干。
点好单,梅小姐正色道:“讲好了,今晚,我买单,你可不许插足。”
听她说起“插足”一词,我想起了老王。
若他知道,我与他的妻一起宵夜,且言语中颇多暖味,会作何想呢?
想起老王,我突然问了句:“老王怎么样?”
我不问还好,一问老王,梅小姐立马变了颜色:“他啊,可能正在和哪位美妞乐逍遥呢吧。”
我一听,就隐隐知道,梅小姐为何烦恼若此了。
她之所以忧切,并不是因为我成了赵总心腹,抢走了她的宠。而是老王有了情况。梅小姐喊我出来,肯定会大倒苦水,而我绝不能主动问起。
烤鱼上了桌,梅小姐对服务生说:“拿一扎生啤来。”
啤酒上来,梅小姐直接倒满,还没吃鱼,便端起来杯子,说了句谢谢,一仰脖子,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梅小姐作为赵总助理,经常应酬,酒量很好,不足为奇。我不敢与她拼酒,只好饮一小口。要不然,她醉了,我亦醉了,麻烦可就大了。
放下杯,我赶紧夹了一块鱼,放进她碗里,劝道:“来,吃鱼,吃鱼。”
梅小姐夹把碗里的鱼,丢进嘴里,嚼了两口,像想起什么似的,问我:“知道老王为何如此钟意钓鱼吗?”
我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着她:“愿闻其详,盼解惑。”
梅小姐将鱼肉咽进肚子里,又伸出筷子,往我碗里夹了一块鱼,这才回答道:“很简单,钓鱼让他很有成就感。时间越久钓上的鱼,他就越兴奋。”
听罢梅小姐的回答,我心说,这算什么答案。大约瞧出我了的疑惑,梅小姐抓起杯子,喊:“来,喝酒,喝酒。”
放下杯子,她才接着说:“他历时三个月,钓了一条美人鱼,才十六岁,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梅小姐穿低领卫衣,说话里,身体里的风景,不时在我眼前晃动。